马家堡的军工坊里，佐藤正蹲在缴获的150mm榴弹炮旁，手里拿着游标卡尺量炮管内径。他身边围了五个刚被俘的日军炮兵尉官，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尉官指着炮闩问：“佐藤前辈，这炮的复进机弹簧参数不对，是不是之前炮击时震松了？”
佐藤点头，递过一张图纸：“没错，板垣的炮兵根本不会保养，这炮至少欠了三次维护。按这张表换弹簧，再校准炮镜，射程能恢复到12公里，误差压到30米内。”
几个尉官接过图纸，眼睛亮了——这是陈峰让人根据德式炮兵手册翻译的“保养规范”，比日军的手册详细十倍，连每个零件的磨损极限都标得清清楚楚。
“陈师座真肯教我们这些？”一个尉官忍不住问。
佐藤瞥了他一眼：“昨天后勤送来了两袋白面，说给技术兵加餐。你见过哪个中国部队，给战俘吃白面？”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别想着逃跑，关东军把我们当耗材，陈师座却把我们当技工。孰轻孰重，自己掂量。”
尉官们沉默了。远处，暂编77师的工兵正跟着三菱重工的老机械师拆九七式坦克发动机，叮叮当当的敲击声里，竟透着几分热闹。
指挥室里，陈峰正盯着系统界面上的“88mm高射炮营”参数——8门Flak 18型88mm高射炮，有效射程14公里，高射时能打万米高空的飞机，平射时穿深达102mm，别说九七式坦克，就是日军未来可能装备的“虎式仿制品”（系统提示的潜在威胁），也能一炮击穿。
“兑换8门88炮，再加2000发高爆弹、1000发穿甲弹。”陈峰果断下单。系统积分刚够——击溃板垣的“重创奖励”比预想中丰厚，看来关东军的主力部队优先级更高。
“师座，军统北平站急电！”老李拿着电报闯进来，脸色凝重，“日军华北航空兵团从伪满调了12架九六式轰炸机，驻进北平南苑机场，说是要‘地毯式轰炸马家堡’！”
陈峰眼睛一眯。九六式轰炸机载弹量500公斤，12架一起出动，足够把马家堡炸成筛子。板垣败了，关东军这是想玩“空中绞杀”。
“来得正好。”他突然笑了，指着系统界面，“刚兑换的88炮，正愁没靶子练手。老李，你带摩托化营护送88炮营，今晚就去南苑机场附近埋伏——给我把这12架轰炸机全打下来！”
老李一愣，随即狂喜：“88炮？就是能打飞机又能打坦克的那种？得嘞！保证让小鬼子的轰炸机有来无回！”
深夜的南苑机场外，芦苇荡里藏着8门黑沉沉的88炮。炮手们正借着月光校准炮镜，佐藤带着两个炮兵尉官蹲在炮位旁，手里拿着九六式轰炸机的参数表：“这飞机巡航高度3000米，时速370公里，88炮的射速是每分钟15发，提前量算3个机身长就行。”
一个尉官忍不住问：“佐藤前辈，您怎么对德式炮这么熟？”
“我在陆军炮校时，偷偷研究过德军的炮术手册。”佐藤叹了口气，“当年诺门坎战役，要是我们有88炮，苏军的坦克集群根本冲不过来……可惜，军部那帮蠢货只信自己的‘万岁冲锋’。”
正说着，远处机场跑道亮起灯光。12架九六式轰炸机依次升空，引擎声越来越近。
“各炮注意！目标高度3200米，距离8公里，速度360公里/小时！”观测手报出参数。
炮长们调整炮口仰角，装填手把高爆弹塞进炮膛，一声脆响——炮弹上膛。
“放！”
“轰！轰！轰！”
8门88炮同时开火，炮弹拖着橘红色的尾焰冲上夜空，在轰炸机群前方形成一道火网。
“咻——砰！”
第一发炮弹在领头的轰炸机旁爆炸，冲击波震得飞机机身摇晃，机翼冒出黑烟。飞行员慌了，想拉升规避，却被第二发炮弹首接命中引擎。
“轰隆！”
轰炸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坠落，在地面炸起一团火球。
“打中了！”炮手们欢呼起来。
佐藤盯着空中，冷静地喊：“调整提前量！它们要散开了！”
果然，剩下的11架轰炸机慌忙西散规避，却正好撞进后续的弹幕里。88炮射速极快，每门炮每分钟喷吐15发炮弹，夜空里全是炮弹爆炸的闷响。
“砰！砰！砰！”
又三架轰炸机被击中，拖着黑烟坠落。剩下的8架吓破了胆，哪还敢往马家堡飞，掉头就往机场逃。
“追！给我打落它们！”老李在指挥车里大喊。
88炮调转炮口，跟着轰炸机的轨迹射击。一发炮弹精准命中一架轰炸机的油箱，飞机瞬间变成巨大的火球，碎片洒了一地。
短短十分钟，12架九六式轰炸机被击落9架，剩下3架带伤逃回机场，刚落地就一头撞在跑道旁的掩体上，彻底报废。
南苑机场的日军航空兵疯了——他们从没见过这么精准的高射炮，12架飞机出去，回来的只有残骸。航空兵团长跪在地上哭：“完了……华北的制空权，要丢了……”
第二天一早，“暂编77师夜袭南苑机场，击落日军轰炸机12架”的消息传遍华北。重庆方面发来嘉奖电，称陈峰为“华北抗日支柱”；伪满军吓得龟缩在据点里，连岗哨都不敢往外放；最慌的是关东军司令部——刚收到板垣败绩，又丢了12架轰炸机，东京陆军省首接派来了“特派员”。
特派员是个叫冈村宁次的中将，比板垣更狠，一来就接管了关东军在华北的指挥权。他在司令部里看着南苑机场的照片，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陈峰……暂编77师……”冈村宁次捏着照片，指节发白，“板垣太蠢，想用常规战术吃掉他。但现在看来，这支部队有重炮、有坦克、有高射炮，装备比我们的甲种师团还精良。”
参谋们低着头，没人敢说话。
“传我命令。”冈村宁次突然开口，声音冰冷，“第一，调集伪满军5个师，共三万人，在马家堡周围构筑防线，切断他们的补给线；第二，从伪满调第2航空师团，30架零式战斗机、20架九七式轰炸机，全天候巡逻，绝不让暂编77师再靠近机场；第三，派特工队潜入马家堡，刺杀陈峰，不惜一切代价！”
这是个“铁壁绞杀令”——用三万人围堵，用空军封锁，再用特工暗杀，务求把暂编77师困死在马家堡。
消息很快传到马家堡。赵刚看着情报，骂道：“冈村这老狐狸！三万人围堵？他是想把咱困成饿死鬼！”
陈峰却很平静，指着地图上马家堡以西的“平汉铁路”：“他们想断咱补给，咱就抢他们的补给。平汉铁路是关东军运输物资的大动脉，每天有十列火车运粮弹去北平。老李，你的摩托化营配合装甲营，明天去炸掉铁路桥，再劫三列军火列车！”
老李眼睛一亮：“劫火车？这活儿过瘾！保证把他们的粮弹全给咱拉回来！”
“还有特工队。”陈峰转向赵刚，“让弟兄们加强警戒，战俘营和军工坊要重点布防。告诉佐藤他们，要是发现可疑人员，首接开枪——冈村想玩阴的，咱就陪他玩玩。”
赵刚点头：“放心！我让狗蛋他们班守军工坊，那小子眼尖，上次抓俘虏就数他最机灵。”
军工坊里，狗蛋正跟着三菱的老机械师学修发动机。老机械师指着零件说：“这是曲轴，磨损超过0.5毫米就得换，不然发动机会爆缸。”
狗蛋认真记着，突然瞥见围墙外有个黑影一闪而过。他心里一动，不动声色地碰了碰老机械师：“师傅，您看那边是不是有兔子？”
老机械师抬头，黑影正好消失在树后。他脸色一变，对狗蛋使了个眼色：“我去拿工具，你在这等着。”
狗蛋点头，悄悄摸出腰间的手枪，猫着腰绕到围墙边。刚探出头，就看到两个穿便衣的人正往军工坊的方向摸，手里还拿着炸药包。
“是特工队！”狗蛋心里一紧，大喊一声，“有鬼子！”
两个特工吓了一跳，转身就想跑。狗蛋抬手一枪，子弹擦着一个特工的耳朵飞过，钉在树上。
“砰砰！”
特工也开枪还击，子弹打在围墙上，溅起火星。
军工坊里的士兵听到枪声，立刻冲了出来。赵刚带着人从两侧包抄，很快把两个特工围在中间。
“放下武器！”赵刚举着枪喊。
两个特工知道跑不了，想拉响炸药包同归于尽，却被狗蛋一梭子子弹打穿手腕，炸药包掉在地上。
“抓活的！”赵刚下令。
士兵们一拥而上，把两个特工捆得结结实实。
狗蛋跑过去，踢了踢地上的炸药包，得意地对老机械师说：“师傅，我没看错吧？这俩鬼子想炸咱的军工坊！”
老机械师笑着点头：“你这小子，眼真尖！要不是你，咱的发动机零件就全毁了。”
佐藤也跑了过来，看着被绑的特工，脸色铁青：“冈村宁次……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转向赵刚，“赵营长，我知道关东军特工队的联络方式，或许能从他们嘴里掏出更多情报。”
赵刚眼睛一亮：“好！带他们去审讯室，你亲自审！”
审讯室里，佐藤用日语跟特工对话。起初两个特工还嘴硬，佐藤冷笑一声，拿出一份文件：“你们的家人在东京住哪条街，家里有几口人，我都查清楚了。冈村宁次说过，失败的特工，家人会被送进集中营。你们要是老实交代，陈师座能保证你们家人的安全。”
两个特工脸色大变——他们最怕的就是家人受牵连。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我们是关东军特高课的……冈村宁次让我们炸掉军工坊，刺杀陈师座，还说……说要派伪满军三万人围堵马家堡……”
佐藤把供词翻译给赵刚，赵刚立刻报给陈峰。
陈峰看着供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三万人？冈村以为人多就能赢？”他拿起对讲机，“老李，装甲营和摩托化营准备出发，提前去平汉铁路桥——咱不光要劫军火，还要给伪满军的‘包围圈’，撕开一个口子！”
窗外，阳光正好。马家堡的操场上，88炮营正在练高射射击，炮弹在天空炸出一朵朵白花；军工坊里，佐藤带着技术兵们组装缴获的150mm榴弹炮，叮叮当当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生机勃勃的劲儿。
狗蛋蹲在墙边，擦着他的MP40，心里琢磨着明天劫火车的事。他听说火车上有日军的罐头，还有巧克力——他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巧克力呢。
而北平的冈村宁次，还在等着特工队的好消息。他不知道，自己的“铁壁绞杀令”，在陈峰眼里，不过是个笑话。
暂编77师，从来不是困在马家堡的羔羊。
他们是能撕裂一切封锁的猛虎。
平汉铁路的铁轨上，很快就要响起他们的履带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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