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城的晨光带着一丝秋凉，洒在刚清理过硝烟的街道上。陈峰踏着露水登上北门城楼时，正撞见周卫国带着侦察兵收队回来。小伙子们脸上还沾着草屑，怀里却揣着几张草图。
“师座，周边五十里都摸遍了。”周卫国把草图摊在城砖上，指尖划过一处标记，“日军在章丘集结了至少一个联队，看架势是想反扑。另外，南边泰安方向有股地方武装在观望，旗号是‘山东抗日救国军’，领头的叫马金彪，据说以前是东北军的营长。”
陈峰的目光落在章丘的位置——那里是济南通往胶济铁路的要道，日军若从那里南下，不出三天就能兵临城下。他指尖敲了敲城砖：“让二旅派一个营去章丘外围设伏，不用硬拼，放冷枪、埋地雷，拖慢他们的速度。另外，给马金彪送份帖子，就说我陈峰请他来济南喝杯茶，共商抗日的事。”
“送帖子？”周卫国有些犹豫，“万一他是来打探虚实的……”
“就是要让他看清楚。”陈峰望着城外刚翻耕的田地，“咱们守得住济南，也容得下真心抗日的队伍。但要是想浑水摸鱼，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周卫国刚领命离开，赵卫国就急匆匆登上城楼，手里捏着几张名册：“师座，这是昨天布告贴出去后，报名参军的百姓名单，足有三百多人。还有，兵工厂那边传来消息，新设备连夜装好了，沈锐让人试了试，说那车床比日军的精密多了！”
陈峰接过名册，翻到最后一页时，目光顿了顿——有个叫李铁柱的青年，籍贯栏写着“济南府历城县”，备注里写着“曾在北平兵工厂当学徒，会修机床”。他用红笔圈出这个名字：“把这人调到兵工厂，让刘工兵重点带带。”
“是。”赵卫国应着，又递上另一张纸，“这是日军俘虏的清点名单，有八百多个，其中还有二十多个朝鲜籍的劳工。底下人问，这些俘虏怎么处置？”
陈峰沉默片刻。杀降不祥，但放回去又会成为敌人。他想起前世看过的史料，日军对待俘虏的手段，眼神冷了几分：“挑五十个手上沾过百姓血的军官，跟之前的汉奸首级挂在一起示众。剩下的士兵和劳工，编到工兵营修城墙、挖战壕，每天两顿饭，干得好的能多一个窝头——但要是敢耍花样，当场枪毙。”
赵卫国心里一凛，却没再反驳。他知道陈峰的脾气，看似宽厚，实则对敌人从不含糊。
城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声。陈峰探头往下看，只见几个士兵正拦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她怀里抱着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孩子，正拼命往城里冲。
“怎么回事？”陈峰沉声问。
守城门的班长跑上来回话：“师座，这妇人是城郊董家村的，说村里昨天被一股流窜的伪军抢了，男人被打死，粮食也被劫了，想来城里讨条活路。”
陈峰皱起眉。济南周边还有不少散兵游勇和伪军，就像附骨之蛆，不清理干净，百姓根本没法安心生产。他转身对赵卫国说：“让教导营抽两个连，配合周卫国的侦察兵，清剿周边十里的伪军和土匪，见到就打，打完了把缴获的粮食全分给各村。另外，在城门口设个救济点，给逃难的百姓发粥，愿意留下干活的，安排到后勤队帮忙。”
“是！”赵卫国刚要走，又被陈峰叫住。
“告诉沈锐，抗战：1935当加强德械师师长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抗战：1935当加强德械师师长最新章节随便看！”陈峰补充道，“让兵工厂先赶制一批手榴弹和地雷，弹药库里的库存，得省着用。”
他没说的是，昨夜他悄悄用仅剩的2000积分兑换了一批手榴弹的引信和炸药配方——系统面板上的积分己经清零，但那些凭空出现在仓库角落的物资，足够兵工厂开足马力生产半个月。
中午时分，济南城里渐渐有了生气。救济点前排起了长队，熬粥的大锅里冒着热气，几个老兵正给孩子们分发窝头。城中心的空地上，新参军的壮丁们正在学队列，李铁柱己经穿上了工装，跟着刘工兵在兵工厂里调试设备，车床转动的嗡鸣声穿透了废墟的寂静。
陈峰正站在地图前琢磨章丘的防御部署，周卫国突然闯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师座，马金彪派人回信了，说后天亲自来济南，还带了二十个护卫。”
“带护卫？”陈峰笑了笑，“是来谈判，还是来探营？”他拆开信，只见上面用毛笔写着几行字，字迹潦草却透着一股悍气：“陈师长仗义守济南，马某佩服。后天带薄礼登门，盼共饮一杯，聊聊如何把小鬼子赶出山东。”
“看来是个明白人。”陈峰把信放在烛火上点燃，“让周卫国加派岗哨，但别太紧张，该怎么操练还怎么操练。让他看看，咱们不是虚张声势。”
傍晚时，去章丘外围的部队传回消息，炸毁了日军必经之路的两座石桥，还俘虏了十几个落单的日军斥候。沈锐也派人来报，第一批手榴弹试产成功，威力比缴获的日军手榴弹大了近三成。
陈峰站在兵工厂的简易厂房里，看着李铁柱熟练地操作车床，铁屑像金屑般簌簌落下。刘工兵在一旁眉飞色舞地说：“师座您看，这小伙子是个好手，教一遍就会，有他帮忙，咱们三天就能出一批步枪零件！”
李铁柱听到夸奖，黝黑的脸上泛起红晕，手里的活却没停。他爹是济南城里的铁匠，去年被日军抓去修炮楼，再也没回来。如今能亲手造打鬼子的枪，他觉得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
夜幕降临时，济南城的城墙上亮起了火把，巡逻队的脚步声在夜色里格外清晰。陈峰沿着城墙根慢慢走着，听见百姓家里传来孩子的笑声，还有士兵们哼着不成调的军歌。
他摸了摸腰间的手枪——那是系统兑换的M1911，枪身冰冷，却让他心里踏实。积分虽然没了，但济南城就像一棵刚栽下的树，根系己经开始往土里扎。
“师座，”赵卫国提着一盏马灯追上来，“刚收到密报，南京那边好像有动静，说要派特派员来山东‘视察’。”
陈峰脚步一顿。国民政府的嗅觉倒是敏锐，济南刚站稳脚跟，他们就闻着味来了。他冷笑一声：“让他们来。来了正好看看，咱们是怎么在山东抗日的。”
马灯的光晕在城砖上晃动，映出陈峰眼底的坚定。章丘的日军、泰安的马金彪、南京的特派员……接下来的仗，不仅要跟鬼子打，还要跟暗流涌动的各方势力周旋。
但他不怕。
城墙上的火把连成一片，像一条守护着济南的火龙。远处，章丘方向隐约传来几声枪响，那是伏击部队在跟日军的先头兵交火。陈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只要守住这座城，守住城里的人，就有希望。而他藏在心里的那个秘密，会陪着他，把这条路一首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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