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城的晨曦带着硝烟的涩味，城墙上的士兵们紧握着枪，眼窝下的黑晕藏不住一夜未眠的疲惫，却个个腰杆挺得笔首。陈峰踏着露水走上城楼时，正撞见炊事兵抬着大桶米粥往城垛送，蒸腾的热气里混着咸菜的咸香，竟压过了远处隐约的炮声。
“师座！”哨兵啪地立正，“章丘方向凌晨三点响过一阵炮，赵旅长那边还没新消息。”
陈峰点点头，接过周卫国递来的望远镜。镜筒里，中央军营地的炊烟歪歪扭扭地飘着，昨夜被炸毁的重机枪阵地蒙着帆布，几个士兵正鬼鬼祟祟地往卡车里搬箱子。
“刘专员这是要动真格了？”周卫国低声道，“侦察兵看到他们在营地西侧挖反坦克壕，像是要防备咱们反扑。”
“他那点心思瞒不过人。”陈峰放下望远镜，指尖在城砖上敲了敲，“日军增兵章丘，他不趁机偷袭，反倒忙着修防线，要么是怕了，要么就是在等什么。”
话音刚落，通信兵满头大汗地跑上来：“师座！赵旅长急电！日军一个旅团配着九二式步兵炮，正在猛攻章丘北坡，沈锐营长带二营卡在山腰，快顶不住了！”
陈峰瞳孔一缩，转身往指挥部走：“让赵卫国把缴获的迫击炮拉到东坡高地，坐标我让参谋标给他。告诉沈锐，再顶一个小时，炮弹管够！”
章丘北坡的厮杀己经成了一锅沸腾的血粥。沈锐的二营被压在不足百米的战壕里，日军的步兵炮像长了眼睛，每隔三分钟就往战壕里砸一轮炮弹，泥土混着碎布片溅得满脸都是。
“营长！弹药快没了！”一个满脸是血的士兵爬过来，手里的步枪枪管烫得能煎鸡蛋。
沈锐咬碎牙花子，抓起身边的手榴弹弦在指间绕了两圈：“给老赵发信号，再不来炮支援，老子就带着弟兄们跟鬼子拼了！”
话音未落，东侧山坳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轰鸣。三发迫击炮弹拖着尾焰掠过头顶，精准地砸在日军步兵炮阵地——那是赵卫国带着人刚架起来的缴获炮，此刻正由兵工厂来的技术员校正角度。
“好炮！”沈锐看得眼热，日军的炮声顿时哑了一半。趁这空档，他抄起歪把子机枪猛地站起来，对着冲锋的日军扫出一梭子，子弹撕开晨雾，在敌群里犁出一道血沟。
“二营跟我冲！把鬼子的炮抢过来！”沈锐嘶吼着跃出壕沟，身后的士兵们像打了鸡血，踩着战友的尸体往前扑。刺刀捅进肉体的闷响、骨头断裂的脆响混在一起，山腰上的晨露都被染成了暗红色。
济南指挥部里，陈峰正盯着地图上跳动的红点。周卫国突然推门进来，手里捏着张揉皱的纸条：“师座，赵会长的人传来消息，刘专员的副官昨晚偷偷给泰安发电报，说要‘借’日军之手削弱咱们。”
“果然如此。”陈峰冷笑一声，将纸条凑到烛火上点燃，“这姓刘的是铁了心要当汉奸。卫国，你带一个连，去‘拜访’一下那位副官，就说我有批‘药材’想请他转交刘专员。”
周卫国眼睛一亮：“明白！”
两个时辰后，章丘传来捷报：沈锐成功夺回北坡阵地，缴获三门九二式步兵炮，日军丢下三百多具尸体后撤了三里地。赵卫国在电报里特意提了句，兵工厂的技术员改了迫击炮的标尺，射程比原来远了两百米，揍得鬼子哭爹喊娘。
陈峰刚把电报往桌上一拍，就见周卫国扛着个麻袋回来，往地上一摔，滚出个五花大绑的胖子——正是刘专员的副官。
“师座，这小子正跟泰安的人接头，说要把咱们的布防图卖出去换金条。”周卫国踹了副官一脚，“搜出这玩意儿。”
那是个用油纸包着的小本子，里面密密麻麻记着中央军的弹药库存和布防，最后一页还画着个潦草的地形图，标着“济南城下水路”。
陈峰翻看本子的手指突然停住，抬头看向周卫国：“刘专员是不是在城西关了个辎重营？”
“是，据说囤着他们从河南运来的弹药。”
“好。”陈峰合上本子，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让赵会长散布消息，就说副官私通日军，把辎重营的位置卖给了鬼子。再给刘专员送份‘厚礼’——把这账本给他送去。”
副官吓得魂飞魄散，哭喊着：“陈师长饶命！我都是按刘专员的意思办的啊！他说只要搞垮你们，委员长就会升他的官！”
周卫国抬手给了他一耳光：“到了刘专员面前，你再去说这话吧。”
傍晚的济南城，风里突然多了些不同寻常的躁动。中央军营地那边传来密集的枪声，据说刘专员亲自带着卫队抄了副官的住处，还把辎重营的守卫换了三拨。
陈峰站在城楼上，看着夕阳把中央军营地的帐篷染成血红色，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周卫国递来一碗热茶：“师座，赵旅长说日军在章丘南麓又集结了，这次带了坦克。”
“让他把那三门九二式架到反斜面，”陈峰呷了口茶，“再告诉刘工兵，把火箭筒的图纸抓紧赶出来，就说下次缴获的坦克，给他当试验品。”
城楼下，运输队正把刚运到的粮食卸下来，百姓们自发提着灯笼来帮忙，孩子们围着麻袋追逐打闹，笑声竟压过了远处隐约的炮声。
陈峰望着这一切，突然想起赵卫国在电报里写的最后一句话：“鬼子的坦克再硬，也硬不过咱弟兄们的骨头。”
他把茶碗往城砖上一磕，低声道：“传令下去，今夜加餐，给章丘的弟兄送两锅红烧肉。明天天亮，咱们去会会鬼子的坦克。”
夜色渐深，济南城的灯火比昨夜亮了许多。城墙上的哨兵哼起了家乡小调，远处的章丘方向，偶尔闪过几点炮口的火光，像黑夜里眨动的眼睛。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寂静中悄然酝酿。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抗战：1935当加强德械师师长》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http://www.220book.com/book/VL3R/)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