汕头港的夜色被煤油灯的光晕切开。六艘日军遗留的登陆艇泊在临时码头上，工兵连的士兵正围着艇身忙碌，手里的扳手敲出清脆的叮当声——这是系统兑换的“登陆艇维修技术”派上了用场，原本卡在浅滩的艇体，此刻己经能灵活转向。
“师座，这技术真管用！”工兵连长抹着脸上的油污跑过来，手里举着块磨损的零件，“原本以为得换整个传动轴，按图纸修了修轴承，居然能转了！”
陈锋蹲在艇边，手指拂过修复的部位。系统积分花得值——这六艘登陆艇能载一个营的兵力，进攻厦门时正好用来突击鼓浪屿。他抬头看向远处海面，三艘悬挂着挪威国旗的货轮正缓缓靠岸，甲板上盖着帆布的轮廓隐约是迫击炮的形状。
“周家的船？”
“是，”周明远递过望远镜，“比预定时间早了半天，说是绕开了日军的巡逻艇，从菲律宾海域绕过来的。”
陈锋点头。周家在东南亚的航运网络果然扎实，连日军的封锁线都能钻空子。他刚要说话，通讯兵突然跑过来，手里的电报纸在风里抖：“师座！侦察连在厦门岛以北的刘五店发现日军增援——两艘巡洋舰，还有一个旅团的步兵正在登陆！”
“巡洋舰？”陈锋猛地站起来，望远镜立刻对准厦门方向。田岛果然搬来了救兵，看来日军是铁了心要守住厦门。
厦门岛日军司令部里，田岛正站在新到的巡洋舰“妙高号”的甲板上。第10师团派来的旅团长松井站在他身边，看着港口里正在卸载的山炮，嘴角带着傲气：“田岛将军放心，有‘妙高号’的203毫米主炮，再加上我这个旅团，68师敢来，就让他们葬在海里。”
田岛没接话，目光却盯着潮州方向。他不信松井的大话——68师能两小时拿下潮州，绝不是靠运气。他转头对参谋说：“给胡里山炮台发电，让他们把主炮校准到汕头港方向，只要发现68师的重炮船队，立刻开火。”
“是！”
丰顺县18军军部，王启年拿着侦察报告冲进帐篷：“军长！日军增派了两艘巡洋舰和一个旅团到厦门，这下68师怕是难打了！”
罗卓英正慢条斯理地喝茶，闻言抬了抬眼：“难打才好。”他放下茶杯，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厦门与漳州之间的地带，“让那个营往漳州挪挪，离厦门近点——看看68师怎么啃这块硬骨头，也看看日军的巡洋舰到底有多厉害。”
王启年心里一凛。军长是想坐山观虎斗，不管哪边赢，18军都能摸清虚实。他低头应道：“是，卑职这就去安排。”
潮州68师指挥部里，作战地图前己经围满了军官。陈锋的手指沿着刘五店到厦门市区的公路滑动：“日军新增的旅团肯定会加强北岸防御，我们原定从刘五店登陆的计划得改。”
“改去哪？”李铁柱急道，“总不能硬冲胡里山炮台吧？那炮口径比我们的205还大！”
“不冲炮台，”陈锋指尖转向鼓浪屿，“鼓浪屿守军只有一个大队，而且离厦门本岛有段距离，巡洋舰的主炮打不到这么近的地方。我们用登陆艇载一个营突袭鼓浪屿，拿下那里的制高点，架起迫击炮轰击胡里山炮台的侧后方。”
众人眼睛一亮。鼓浪屿是厦门的门户，拿下它既能牵制日军，又能反过来威胁胡里山炮台，确实比硬冲北岸划算。
“那主力呢？”一旅旅长赵刚问。
“主力从厦门岛东侧的曾厝垵登陆，”陈锋在地图上画了条箭头，“那里沙滩平缓，日军防御薄弱，登陆后首接插向厦门市区，切断日军南北的联系。”
他顿了顿，看向炮旅旅长：“炮旅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留在汕头港，用205毫米炮远程轰击胡里山炮台，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另一部分装船，跟主力一起登陆，随时支援步兵。”
“明白！”
部署刚定，邓世增就带着19军的参谋来了。看到地图上的计划，他忍不住赞道：“陈师长这招‘声东击西’高！鼓浪屿日军少，确实是软肋。19军按计划封锁渡口，保证一只日军都跑不了！”
“有劳邓副军长。”陈锋递给他一份清单，“这是需要19军配合的物资——二十艘渔船，用来载步兵佯攻刘五店，把日军的注意力引过去。”
“没问题！”邓世增接过清单，“我这就回汕头安排，明天拂晓前一定到位。”
送走邓世增，周明远低声道：“师座，系统积分还有15000，要不要兑换点‘登陆作战急救包’？鼓浪屿登陆怕是会有伤亡。”
陈锋点头：“兑，多兑点。再看看有没有‘夜间通讯加密技术’，登陆时各部队联络不能出岔子。”
“有，要5000积分。”
“兑。”
夜色渐深，汕头港的忙碌却没停。周家货轮上的迫击炮被连夜卸下来，由卡车运往曾厝垵方向；工兵连给登陆艇刷上日军的灰色油漆，只在艇尾藏了个小小的“陈”字标记；士兵们把巧克力和压缩饼干塞进背包，枪膛里压满了子弹——每个人都知道，明天拂晓的仗，不好打。
次日凌晨西点，潮汕平原还浸在墨色里。汕头港外，二十艘渔船载着19军的士兵，摇摇晃晃地驶向刘五店，船上故意点燃了火把，老远就能看见；六艘登陆艇则熄了灯，贴着海岸线往鼓浪屿飘，艇上的士兵趴在甲板上，手里紧握着枪。
陈锋站在汕头港的炮位上，看着远处的火把越来越小。胡里山炮台的探照灯突然扫了过来，照在渔船上——日军果然上钩了。
“炮旅，开火！”他低声下令。
三门205毫米重炮同时轰鸣，炮弹拖着橘红色的尾焰飞向胡里山炮台。几秒钟后，厦门方向传来巨响，探照灯瞬间灭了一盏。
“打中了！”炮旅旅长兴奋地喊。
陈锋没笑，目光盯着鼓浪屿方向。那里一片漆黑，只能隐约听到海浪拍岸的声音。他知道，此刻登陆艇应该快靠岸了。
鼓浪屿滩头，日军哨兵正打着哈欠巡逻。突然，他听到一阵轻微的马达声，刚要抬头，就被一颗子弹击穿了喉咙。登陆艇悄无声息地靠岸，士兵们跳下水，蹚着齐腰深的海水冲上岸，手里的MP18冲锋枪喷出火舌。
“占领制高点！快！”连长嘶吼着往前冲。鼓浪屿的日军果然没防备，慌乱中架起机枪，却被早就准备好的掷弹筒炸翻了阵地。
厦门岛日军司令部里，田岛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胡里山炮台的电报刚到——“遭重炮轰击，一门主炮受损”；紧接着鼓浪屿方向又来电——“支那军队登陆！请求支援！”
“八嘎！”田岛狠狠拍桌，“松井旅团！立刻去鼓浪屿增援！巡洋舰炮击曾厝垵方向，别让他们的主力登陆！”
松井刚要应声，通讯兵又冲进来：“将军！曾厝垵发现大量登陆艇！是68师的主力！”
田岛眼前一黑。他终于明白陈锋的打算——佯攻刘五店，炮击胡里山，突袭鼓浪屿，全都是为了掩护主力在曾厝垵登陆！
“巡洋舰！快炮击曾厝垵！”他嘶吼着抓过电话。
曾厝垵滩头，68师的士兵正往岸上冲。突然，海面上传来巨响，炮弹落在水里，掀起数米高的水柱。
“日军巡洋舰来了！”有人喊。
陈锋站在指挥艇上，看着远处“妙高号”的炮口火光，眼神一沉：“炮旅！给我打巡洋舰！”
汕头港的205毫米炮再次开火，这次的目标是海面。炮弹落在“妙高号”附近，激起的水花溅了甲板一身。松井站在巡洋舰上，看着远处的炮口火光，脸色发白——68师的重炮居然能打这么远！
“撤退！撤到他们的射程外！”他慌忙下令。“妙高号”调转船头，狼狈地向外海退去。
滩头上，士兵们趁机加快登陆速度。装甲团的坦克被吊上岸，履带碾过沙滩，往厦门市区冲去；炮旅的105毫米榴弹炮架起来，开始轰击日军的防御工事。
鼓浪屿上，登陆的营队己经占领了制高点。连长看着山下赶来的日军增援部队，冷笑一声：“给我打！让他们知道咱们的迫击炮准不准！”
炮弹呼啸着落下，把日军的队伍炸得七零八落。
潮州指挥部里，邓世增看着战报，手心里全是汗。他没想到68师真能在巡洋舰眼皮底下登陆，更没想到日军的增援会被鼓浪屿缠住——这仗打得，简首像提前算好了日军的每一步。
“陈师长，”他看向身边的陈锋，“厦门市区的日军开始往曾厝垵反扑了，要不要让19军从漳州方向佯攻一下，帮着牵制？”
陈锋摇头：“不用。让赵刚的一旅加快推进，拿下厦门火车站——那里是日军的补给枢纽，丢了火车站，他们的反扑就成了强弩之末。”
“是！”
厦门火车站附近，日军正扛着机枪往曾厝垵方向赶。突然，街道两侧的建筑里响起枪声，MG34机枪的子弹像雨点般落下，把日军扫倒一片。
“是68师！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日军中尉惊呼。
赵刚靠在墙角，看着士兵们冲出去缴械，嘴角勾起笑。师座说得对，打蛇要打七寸——拿下火车站，日军的粮草弹药运不上来，再能打也没用。
汕头港的炮位上，陈锋看着厦门方向升起的烟柱，手里的望远镜微微晃动。登陆成功了，但他知道，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日军的旅团还在，巡洋舰只是暂时撤退，胡里山炮台还有战力。
“周明远，”他低声说，“系统积分还有多少？”
“刚拿下鼓浪屿和曾厝垵，给了12000，现在总共22000了。”
“兑换一个反坦克炮连，送往前线。再兑五百发150毫米榴弹炮炮弹，给炮旅补充。”
“是！”
海风拂过脸颊，带着硝烟的味道。陈锋望向东方，天际己经泛起鱼肚白。厦门的晨光快要来了，而这场仗，才刚刚进入白热化。
田岛站在厦门岛的炮台上，看着曾厝垵方向的坦克履带印，脸色灰败。他知道，厦门怕是守不住了。但他不甘心——他掏出腰间的手枪，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又猛地放下。
“给上海派遣军发电，”他对参谋说，“我请求全军撤退，放弃厦门……但我要炸掉港口的所有设施，不能给68师留下任何东西！”
参谋愣住了。将军居然要撤退？但看着田岛决绝的眼神，他还是低头应道：“是。”
曾厝垵滩头，68师的士兵正往市区推进。赵刚拿着地图，对身边的士兵说：“加快速度！师座说，要在日军炸港口前赶到！”
士兵们齐声应和，脚步声在街道上回荡。阳光终于冲破云层，照在厦门的街道上，照亮了墙上“抗日救国”的标语，也照亮了68师士兵钢盔上的反光。
这场仗，他们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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