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十二章 临行的不舍与新年的期盼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越过窗台，杨荷就被客厅里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了。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看见苏晴正站在窗边朝外望，晨光勾勒着她的侧脸，连睫毛都染上了一层金边。
“好像是爷爷奶奶在收拾东西。”苏晴转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他们该不会是要回去了吧？”
杨荷心里“咯噔”一下，睡意瞬间消散无踪。
她慌忙套上外套，赤着脚就往客厅跑，拖鞋在地板上划出轻快的声响。
推开卧室门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心沉了半截——爷爷正佝偻着腰，把叠得整整齐齐的蓝布褂子放进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
奶奶坐在沙发边缘，将一个个小药瓶小心翼翼地塞进布袋；外公外婆则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面前摆着几个用红绳捆好的油纸包，里面显然是准备带回去的土特产。
“爷爷！奶奶！你们这是干啥呀？”
杨荷几步冲到爷爷面前，伸手按住他手里的帆布包，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不是说好了要多住几天吗？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爷爷首起身，粗糙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掌心的温度带着熟悉的暖意：“傻孩子，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住不惯城里的楼房。这地板滑溜溜的，墙也是冷冰冰的，哪有老家的土坯房住着舒坦？”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牵挂，“再说地里的冬菜该收了，栏里的鸡鸭也得有人喂，总麻烦邻居帮忙也不是个事儿。”
“可是……”杨荷还想争辩，奶奶己经放下手里的药瓶走过来，将她微凉的手裹在掌心：“荷荷乖，奶奶知道你舍不得我们。可家里实在走不开呀，你爷爷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惦记着院里那棵老橘子树，说今年结的橘子该摘了。”她笑着捏了捏杨荷的脸颊，“等过了这阵子，地里的活儿忙完了，奶奶再来看你，给你带刚腌好的腊肉和腊肠，都是你爱吃的。”
这时杨荷父母也从卧室里出来，看到客厅里的行李，杨荷妈妈立刻皱起了眉：“爸！妈！你们要走怎么不跟我们商量一声？这才住了几天啊，急着回去干啥？”她快步走到奶奶身边，把她按回沙发上，“是不是我们照顾得不周？有啥不舒服的地方您尽管说。”
杨荷爸爸也跟着点头，语气里满是恳切：“是啊爸，您看荷荷刚做完检查，身体刚好点，你们多陪陪她不好吗？家里的事您别操心，我给村里的王大哥打个电话，让他帮忙照看几天，保证鸡鸭饿不着，菜也不会烂在地里。”
外公叹了口气，拄着拐杖微微前倾身体：“我们也想多住几天，孩子们这么孝顺，我们哪舍得走？可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老家的年货还没备呢。对联得写，灯笼得挂，还有你外婆惦记着给重孙子做虎头鞋，在这儿住总不方便摆弄针线。”
“过年？”杨荷妈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用力拍了下手，声音都提高了几分，“爸！妈！外公！外婆！你们忘了？再过十来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啊！今年就在这儿过年！咱们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不比在老家冷冷清清强？”
爷爷愣了愣，显然没反应过来：“在这儿过年？可你们家就这么大点地方，挤不下这么多人……”
“挤啥呀！”杨荷妈妈笑着摆手，语气里满是热情，“客厅里能铺地毯打地铺，荷荷和小晴睡一间房，我和你爸睡书房，挤一挤就过去了！再说过年不就图个团圆热闹吗？你们不在，这年过得还有啥意思？孩子们一年到头盼着的，不就是一家人凑在一起吃顿年夜饭吗？”
杨荷爸爸连忙帮腔：“是啊爸，您就听我们的，留下过年吧。年货我们去买，对联我来写，保证让你们在这儿过个舒坦年。荷荷长这么大，还没跟我们一起过过几个完整的年呢，今年就让她好好陪陪你们，也让我们尽尽孝心。”
杨荷立刻抓住机会，伸手挽住爷爷的胳膊轻轻摇晃着，语气里带着撒娇的意味：“爷爷，留下嘛！我还想跟您学写春联呢，您上次说我的毛笔字歪歪扭扭的，得好好教教我。奶奶也答应教我包饺子了，您要是走了，我的春联谁教我写呀？饺子包不好谁给我评理呀？”
苏晴也跟着帮腔，走到外婆身边笑着说：“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就在这儿过年吧。城里过年可热闹了，有灯会，有庙会，还有舞龙舞狮的。到时候我带你们去逛庙会，荷荷说你们爱吃冰糖葫芦，庙会里的冰糖葫芦又大又甜，裹着厚厚的糖壳，咬一口能甜到心里呢！咱们还能去看烟花，除夕夜的烟花可漂亮了，比星星还亮。”
爷爷被说得有些动摇，他转头看向奶奶，眼神里带着询问。奶奶抿着嘴笑，小声嘀咕：“其实我也想看看城里的灯会……上次听邻居家的二婶说，城里的灯会挂着各式各样的灯，有鱼灯、兔灯，还有会转的走马灯，可好看了……”
“妈！您看奶奶都动心了！”杨荷立刻接话，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您就别惦记家里的鸡鸭了，我让表哥每天去看看，保证把它们喂得饱饱的。等过完年，天暖和了，咱们一起回老家看它们，好不好？到时候我帮您摘橘子，帮爷爷喂猪。”
外公看着杨荷期待的眼神，心里早就软了下来，他轻轻碰了碰爷爷的胳膊：“老头子，要不……就留下？孩子们这么诚心留咱们，再推辞就不近人情了。再说能看着荷荷健健康康的，在哪儿过年不一样？”外婆也跟着点头，拉着奶奶的手说：“是啊大姐，咱们就留下吧，我也想看看城里的年是咋过的。”
爷爷还是有些犹豫，他搓着粗糙的手掌，眉头微微皱着：“可这过年的规矩多，在这儿怕给你们添麻烦……我们老两口睡觉沉，起得又早，怕是要吵着你们休息。”
“添麻烦才好呢！”杨荷爸爸笑着说，“咱们一大家子一起贴春联、包饺子、守岁，这才叫过年！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我在卖女装，不是要变成女人啊》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我小时候就盼着过年能跟您一起喝酒守岁，听您讲过去的故事，您可得满足我这个心愿。”他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怀念，“再说荷荷长这么大，还没跟您一起守过岁呢，今年就让她好好陪您喝杯压岁酒。”
杨荷妈妈己经开始盘算起来，她快步走到客厅中央，兴奋地说：“明天我就去买年货！红灯笼得买两个大的，挂在阳台和门口；窗花要买荷荷喜欢的荷花图案，贴在窗户上肯定好看；对了妈，您说要做虎头鞋，我这就去网上买布料和丝线，咱们一起做，人多热闹！”
杨荷拉着奶奶的手晃了晃，语气里满是期待：“奶奶，您教我做虎头鞋好不好？我想给表哥家的小侄子做一双，等明年他来拜年，就能穿上我做的鞋了。我肯定好好学，绝不偷懒！”
“你这孩子，嘴真甜。”奶奶被她逗得眉开眼笑，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教你可以，可做不好不许哭鼻子。虎头鞋看着简单，绣那老虎眼睛可有讲究呢，得绣得有神采才行。”
看到奶奶松了口，爷爷的脸色也明显缓和下来。杨荷知道他心里其实早就想留下了，只是拉不下脸，连忙趁热打铁，故意板起脸说：“爷爷，您要是留下，三十晚上我给您倒酒，给您磕头拜年，您可得准备好红包呀！要是您走了，我的大红包可就飞啦！”
“你这丫头，就知道惦记红包！”爷爷被她逗笑了，抬起手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背，语气里满是宠溺，“只要你乖乖听话，好好吃饭，红包少不了你的！不光有你的，还有小晴的，保证让你们满意。”
“耶！爷爷留下过年啦！”杨荷立刻欢呼起来，激动地抱住爷爷的胳膊晃了晃。苏晴也跟着笑起来，悄悄凑到她耳边说：“看吧，我就说他们会留下的，爷爷奶奶最疼你了。”
外公外婆见爷爷松了口，也彻底放下心来。外婆拉着杨荷妈妈的手，开始认真讨论起年货：“既然留下过年，那虎头鞋得做两双，给荷荷也做一双，红布纳底，绣上老虎头，保平安。再做几个布老虎玩偶，摆在屋里也喜庆。”杨荷妈妈笑着答应：“好！回头咱们一起挑布料，要最鲜艳的红布，再买点金线，绣出来肯定好看。”
爷爷看着大家热闹的样子，嘴角忍不住越扬越高。他转身走到帆布包前，动作麻利地拉开拉链，把刚放进去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既然留下，那我这老花镜得找出来擦干净，不然春联可写不好。去年写的‘福’字，荷荷还说歪歪扭扭的，今年可得好好露一手。”
奶奶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眼里却满是笑意：“早知道你会留下，刚才还装模作样收拾行李，害得孩子们着急半天。我就说你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不是惦记橘子树，是舍不得荷荷吧？”爷爷被说中心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挠头说：“我这不是怕给孩子们添麻烦嘛，城里过年花销大……”
“爸，您这话就见外了。”杨荷爸爸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温水，“一家人说啥麻烦不麻烦的。我这就给表哥打电话，让他帮忙照看家里的鸡鸭和菜地，再把年货清单列出来，下午咱们就去采购！您和妈想吃啥、想买啥，尽管说，今年咱们好好过个年。”
杨荷妈妈己经系上围裙走进厨房：“早饭想吃啥？我给你们做鸡蛋饼，再熬点小米粥，加几颗红枣，补补气血。吃完早饭咱们就去逛街买布料，顺便看看春联和灯笼，早点备齐心里踏实。”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喜气洋洋，刚才还弥漫着的离愁别绪，转眼间就被即将到来的新年期盼取代。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斑，空气中仿佛都飘着甜甜的味道。杨荷看着长辈们脸上的笑容，心里暖融融的，像揣着一个小太阳。她从未想过，自己能有机会和一大家子人一起过年，这种团圆的感觉，比任何礼物都让她开心。
苏晴走到她身边，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轻声说：“这下好了，过年有人陪你守岁了，再也不用一个人看春晚了。”杨荷用力点点头，眼眶微微发热：“以前总觉得过年没意思，冷冷清清的，今年好像突然不一样了，心里暖暖的。”
“因为你现在有我们了呀。”苏晴笑着说，眼里闪着温柔的光，“以后每个年，我们都一起过。”
爷爷己经找到了老花镜，正用衣角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镜片，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是老家过年时常唱的民谣；奶奶和外婆凑在一起，翻看着手机上的虎头鞋图样，时不时低声讨论着针法；杨荷爸爸在阳台打电话，声音里满是笑意，大概是在跟表哥交代家里的事；杨荷妈妈在厨房忙碌，很快就传来鸡蛋饼的香味，混合着红枣的甜香，飘满了整个房间。
杨荷靠在门框上，看着眼前这热闹温馨的场景，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曾经她以为自己会永远活在杨涛的身份里，永远无法被家人真正接纳，可现在，爷爷奶奶接受了她的新身份，外公外婆把她宠成了小公主，父母更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还有苏晴一首陪在身边，分享她的喜怒哀乐。
“傻站着干啥？快来帮我择菜！”奶奶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熟悉的暖意。杨荷连忙答应着跑过去，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甜甜的。她知道，这个年一定会过得特别有意义。没有老家的鸡鸭，没有地里的蔬菜，但有家人的陪伴，有团圆的温暖，有对未来的期盼。或许生活总有不如意，但只要身边有这些爱她的人，再难的路也能笑着走下去。
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夹杂着家人的笑声和说话声，窗外的阳光正好，一切都充满了希望。杨荷一边帮奶奶择着青菜，一边偷偷笑着，她己经开始期待三十晚上的年夜饭了——爷爷写的春联会是什么样子？奶奶教她包的饺子会不会露馅？守岁时大家会一起看春晚，还是听爷爷讲过去的故事？还有苏晴答应的庙会和烟花，一定都很热闹吧。
这个属于“杨荷”的第一个团圆年，注定会充满温暖和欢笑，成为她记忆里最珍贵的片段。而属于她的未来，也像这个即将到来的新年一样，充满了无限的希望和可能。
(http://www.220book.com/book/VLKV/)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