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晚晚特意起了个大早，跟陆沉舟说要去供销社买酱油，其实是想趁机考察市场。她揣着仅有的两块钱，沿着家属院外的小路往镇上走，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刚走出家属院，就看到几个军嫂坐在花坛边纳鞋底，手里拿着针线，一边缝一边闲聊。“你看我这鞋底，纳得多密实，等冬天给我家那口子做双棉鞋，保准暖和！”
“我也在给孩子织毛衣呢，就是这花样太老了，孩子都不爱穿。”
“可不是嘛，咱们只会织平针、元宝针，想织点好看的花样，又没人教。”
林晚晚放慢脚步，悄悄打量着她们手里的活计——纳好的鞋底针脚整齐，却只有简单的条纹图案；织到一半的毛衣是单调的灰色，确实没什么新意。她心里一动：这些军嫂手巧，却缺了点新颖的设计，如果能将军嫂们的手工艺品改良一下，说不定能有市场。
继续往前走，就到了镇上的集市。虽然不是赶集日，集市上却依旧热闹，卖菜的、卖粮食的、卖日用品的摊位摆了一路，吆喝声此起彼伏。林晚晚沿着摊位慢慢走，眼睛像扫描仪一样，仔细观察着每个摊位的商品和价格。
在一个卖布料的摊位前，她停下了脚步。摊位上摆着几种颜色单调的布料，大多是蓝色、灰色、黑色，只有少数几种带着简单的碎花图案。摊主是个中年妇女，正跟一个军嫂讨价还价：“这布要八毛钱一尺，还得要布票，能不能便宜点？”
“不行啊，这布是供销社进的货，进价就高，我也赚不了几个钱。”摊主无奈地说。
林晚晚凑过去看了看，布料的质量一般，却卖得不便宜，还得凭票购买。她想起昨天军嫂们抱怨布票不够用，心里又多了个想法：如果能用废旧布料做些小物件，既不用布票，又能省钱，说不定会受欢迎。
再往前走，是个卖零食的摊位，摆着花生、瓜子、还有硬邦邦的桃酥。几个孩子围着摊位，眼巴巴地看着，却没人买。摊主叹了口气：“这桃酥五毛钱一斤，又干又硬，孩子不爱吃，大人也舍不得买，进了货都快放坏了。”
林晚晚拿起一块桃酥尝了尝，确实又干又硬，还带着点油耗味。她心里琢磨着：如果用家里常见的面粉、鸡蛋，做点松软的鸡蛋糕，肯定比这个好吃，而且成本也不高，说不定能卖得好。
走到供销社门口，林晚晚推开门走了进去。供销社里的货架摆得整整齐齐，却没什么商品——左边货架上摆着盐、酱油、肥皂等日用品，右边货架上是布料、针线、还有少量的零食。几个售货员坐在柜台后，慢悠悠地打着毛衣，看到林晚晚进来，也只是抬了抬头。
林晚晚走到日用品货架前，假装看酱油，耳朵却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同志，有麦乳精吗？”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问道。
“卖完了，要等下次进货，估计得半个月以后。”售货员头也不抬地说。
“那有好看点的头绳吗？我想给我女儿买几根。”一个军嫂问道。
“就这几种，红色、黑色的毛线绳，一毛钱三根，要就拿。”售货员指了指柜台里的头绳，语气不耐烦。
林晚晚凑过去看了看，柜台里的头绳确实简陋，只有红色和黑色两种，还是最普通的毛线绳，连个装饰都没有。她心里忽然有了个清晰的想法：军嫂们爱漂亮，女孩们也喜欢可爱的饰品，如果能做些样式新颖的头花、发饰，肯定比这些简陋的头绳受欢迎。
从供销社出来，林晚晚又往回走，路过缝纫社时，她看到门口堆着不少裁剪下来的碎布头。一个老师傅正拿着剪刀，把碎布头往垃圾桶里扔。林晚晚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笑着对老师傅说：“师傅，您这些碎布头还要吗？要是不要的话，能不能给我？我想拿回去做些小物件。”
老师傅愣了一下，看了看林晚晚，笑着说：“这碎布头都是没用的，你要就拿去吧，别客气。”
“谢谢师傅！”林晚晚连忙找了个袋子，把那些颜色鲜艳的碎布头都装了起来——有红色的、粉色的、还有蓝色的，虽然都是小块，却足够做些小饰品了。
抱着一袋子碎布头往家走，林晚晚的心里越来越亮堂。她把今天观察到的情况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慢慢梳理出几个可能的商机：
第一个是改良手工艺品。军嫂们手巧，会纳鞋底、织毛衣、绣花，却缺了新颖的设计。她可以将军嫂们的手工艺品加以改良，比如在鞋底上绣上好看的图案，在毛衣上织上新颖的花纹，或者用碎布头做些头花、发饰，提升商品的价值。这个项目成本低，风险小，还能带动其他军嫂一起赚钱。
第二个是食品创新。供销社的零食又贵又不好吃，军嫂们也想给家人改善伙食。她可以利用家里常见的面粉、鸡蛋、白糖，做点松软的鸡蛋糕、香甜的南瓜饼，或者用黄豆做些麻辣豆干。这些小吃成本不高，味道却比供销社的零食好，而且方便携带，无论是军嫂还是孩子，应该都会喜欢。
第三个是提供服务。她发现有些军嫂文化不高，不会写家信，每次都要找人帮忙；还有些军嫂想给孩子做新衣服，却不会裁剪。她可以帮忙代写家信，或者提供代裁衣服的服务，几乎零成本，还能拉近和军嫂们的关系，建立信任。
林晚晚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仔细分析着这三个项目的优势和劣势。食品创新虽然需求大，但需要本钱买原材料，而且在这个年代，个体经营还不太成熟，可能会有政策风险；提供服务虽然零成本，但收益微薄，很难快速改善家里的经济状况；而改良手工艺品，尤其是做头花、发饰，成本极低，只需要碎布头和针线，在家就能做，耗时灵活，而且目标客户明确——爱美的军嫂和女孩，就算卖不出去，损失也小。
“就这么定了！先从做头花、发饰开始！”林晚晚拍了拍手，心里的方向终于清晰了。她抱着袋子，快步往家走，脚步轻快，仿佛连路上的风都变得温柔了。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但只要迈出这一步，未来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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