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凌晨把社区裹在浓得化不开的冷雾里，“晚星便民药房” 的木质招牌挂着霜，被风撞得 “吱呀” 响，像母亲当年在厨房切姜丝时的细响。林晚星蹲在柜台后，手里攥着母亲留下的旧硬盘 —— 金属外壳还沾着上次拆弹时的粉尘，指尖刚碰到 USB 接口，就传来一阵熟悉的凉意，不是雾里的冷，是母亲灰影特有的温度，像小时候冬夜母亲帮她暖脚时，指尖先蹭过她脚背旧伤的触感。
抬头时，道半透明的灰影正飘在药房的橱窗旁。是母亲的轮廓，鬓角沾着药房的甘草粉，透明的手里捏着根旧数据线 —— 线身发黄，是当年母亲给旧电脑用的，接头处还缠着她织围巾剩下的藏青毛线。灰影的指尖泛着淡蓝微光，每把数据线往林晚星面前递一次，她的指尖就寒一分，像攥着块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塑料，寒意顺着血管爬，爬过掌心旧伤时，那道疤突然刺痛，比橱窗上的霜粒还让人发慌，后颈的汗毛根根竖得能扎破衣领，连呼吸都带着发颤的冷。
“妈，这数据线…… 是您藏的硬盘配套的吧？” 林晚星轻声问，指尖的寒意渗进硬盘的接口缝。灰影没说话，只是透明的 “脸” 转向药房门口，眼神里的忧色比上次在地下室时更重，捏着数据线的手突然松了，线 “哗啦” 掉在柜台下，露出下面压着的张泛黄纸角 —— 是张印着 “海外账户协议” 的纸，落款处有个模糊的 “林” 字，像母亲的签名。
林晚星刚要弯腰捡数据线，药房的门突然被 “哐当” 踹开，冷雾裹着个穿黑色冲锋衣的男人冲进来，手里甩着卷泛黄的纸，纸角刮过玻璃发出 “刺啦” 响。是老 K，之前陈建军助理的同伙，手腕上还留着上次被警察抓时的手铐印，眼神冷得像药房的冰雾：“林小姐，找你挺久 —— 你妈没告诉你，这张‘自愿洗钱协议’，是她当年笑着签的吧？”
灰影突然飘到林晚星身前，透明的手死死按住她的手背，凉意瞬间盖过指尖的寒，像母亲在说 “别信他”。可老 K 己经走过来，把卷纸 “啪” 地拍在柜台上，展开来 —— 是张伪造的协议，上面写着 “林秀兰自愿协助沈明远（海外黑手的名字）转移资产，分得佣金 50 万”，落款处的签名歪歪扭扭，却故意模仿母亲的字迹，旁边还贴着张母亲当年在张总晚宴上的照片，照片被划得乱七八糟：“你看你妈，当年拿着钱买奢侈品包，现在你装什么清高，说她是被逼的？”
“这是假的！我妈当年是被沈明远威胁的！” 林晚星的喉结上下滚了三次，掌心的旧伤被硬盘边缘硌得更疼，指甲深深掐进疤痕里，血珠渗出来，沾在血议的 “自愿” 两个字上，把墨字染成暗红。
老 K 嗤笑一声，弯腰捡起地上的数据线，指尖捏着线身晃了晃：“假的？你妈当年用这根线，把我老板的钱转进海外账户时，可没说过是假的！” 他突然抬手，把协议往地上摔，穿着马丁靴的脚狠狠碾上去，鞋底的纹路嵌进纸页里，把母亲的假签名压得变了形，纸屑像碎掉的信任，粘在他的鞋跟上，“你现在捧着这硬盘，是想替你妈赎罪？还是想拿着里面的证据，找我老板换赏钱？”
鞋议被碾得发皱，边缘的照片碎片飘起来，粘在林晚星的帆布鞋上。她看着地上的狼藉，又看了看老 K 手里的数据线，太阳穴突然突突跳，像有小锤子在敲，眼前的碎片晃得她发晕 —— 她想起母亲日记里写的 “沈明远用晚星的安全逼我签字”，想起陈静说母亲当年偷偷录证据，想起灰影刚才按住她手背的慌促，那些被碾碎的不仅是协议，还有她对 “母亲清白” 的坚信，扎得她心口发闷，连呼吸都带着甘草粉的呛味。
“你还记不记得这张照片？” 老 K 突然从冲锋衣口袋里掏出张新照片 —— 是伪造的母亲和沈明远的合影，两人站在海外公司门口，母亲手里举着个写着 “合作愉快” 的牌子，“你妈当年跟我老板说‘以后多照顾晚星’，结果转头就把证据藏起来，真是个两面派！” 他抬手就把照片往数据线缠，用力一扯，“刺啦” 一声，照片被撕成两半，母亲的半张脸飘落在药箱上，粉底被划得像道疤，“你和你妈一样，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 我老板给你妈钱，你妈却背后捅刀子！”
照片的碎片粘在林晚星的袖口上，边缘的划痕像扎在她胳膊上。她的指尖突然发力，指甲掐进掌心的血珠里，血腥味在嘴里散开 —— 不是难过，是怒，怒老 K 把母亲的隐忍当虚伪，怒他用伪造的照片和协议当羞辱的工具，怒自己只能看着母亲的名誉被糟蹋。她刚要冲过去抢硬盘，老 K 就从口袋里掏出个手机，屏幕上是父亲林建国的照片 —— 父亲坐在医院的椅子上，身后站着个穿黑衣服的人，像是被控制了：“急什么？你爸还在我们手里！想救他，就把硬盘交出来，再跟我去见老板，不然你永远别想再见到他！”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老 K 脸上，显得格外狰狞。林晚星的心脏猛地一缩，指尖攥着硬盘的手泛白到指节发青，旧伤的血把硬盘外壳染得更红：“老 K，你别伤害我爸！硬盘可以给你，但你得先让我跟我爸视频，确认他安全！”
“视频？可以。” 老 K 往后退了半步，点开手机的视频通话，却故意不照父亲的脸，只对着天花板，“但你得先把硬盘放在柜台上，退后三步 —— 别耍花样，我身上有炸弹，你要是敢叫人，我们就一起炸成灰！”
林晚星攥着硬盘，慢慢把它放在柜台上。冷雾从门口飘进来，裹着她的头发，凉得她头皮发麻。灰影跟在她身后，透明的手时不时飘到老 K 脚边，像在找机会，指尖的寒意慢慢变暖，像母亲在说 “等我信号”。
老 K 刚要伸手拿硬盘，林晚星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数据线，往老 K 的脚踝缠过去 —— 数据线缠着他的脚，她猛地一拉，老 K “哎哟” 一声摔在地上，手机掉在药箱旁。“你敢耍我！” 老 K 爬起来，伸手就要抓林晚星的胳膊，灰影突然飘到他身后，透明的手轻轻勾住他的冲锋衣下摆 —— 老 K 脚一滑，又摔在地上，怀里的炸弹遥控器掉了出来。
“晚星！我们来了！” 苏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手里举着手电筒，身后跟着王警官和几个警察，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玻璃碎后遇暖阳》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光束扫过老 K 的脸，把他的怒容照得格外清晰。苏哲冲到林晚星身边，把她护在身后，白大褂的下摆扫过地上的协议碎片，手背死死抵住老 K 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青，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老 K，你己经被包围了！你老板沈明远的海外账户己经被冻结，你跑不掉了！”
老 K 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却还是硬撑着：“少废话！我老板不会放过你们的！他己经找到你爸的老战友，你们要是抓我，他就杀了老战友！” 他伸手去捡遥控器，警察赶紧冲上去，按住他的胳膊，给他戴上手铐。
“你说的老战友，是李爷爷？” 林晚星突然开口，之前父亲提过，李爷爷是他当年的战友，“我们早就把李爷爷接到安全地方了，你手里的照片是昨天拍的，现在没用了！”
老 K 愣住了，挣扎的力道慢慢变小。陈静突然从门口走进来，手里拿着份文件：“我还有证据！这是沈明远当年逼秀兰姐签字的录音，里面有他的声音，和沈星河的声音很像 —— 他们是堂兄弟！”
这句话像惊雷，炸得林晚星手里的数据线差点掉在地上。灰影飘到陈静身边，透明的手轻轻碰了碰文件，指尖的微光变成了暖，像母亲在说 “谢谢你，静儿”。林晚星的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硬盘上，晕开了上面的粉尘：“沈明远是沈星河的堂兄？那他当年陷害沈星河，就是为了独吞洗钱的钱？”
陈静点了点头，翻开文件：“秀兰姐当年录这录音，就是想有一天能帮沈星河洗清冤屈，也能保护你。她还说，沈明远手腕上有个月牙形的疤痕，是小时候烫伤的，很好认。”
灰影突然飘到药房的暗格旁，透明的手轻轻指着暗格，像是在说 “里面有东西”。林晚星走过去，打开暗格 —— 里面藏着张老照片，是母亲和沈明远的合影，沈明远的手腕露在外面，果然有个月牙形疤痕，旁边还写着 “沈明远常去市医院旧楼的顶楼”，是母亲的字迹。
警察把老 K 押出去时，王警官拿着硬盘对林晚星说：“我们己经把硬盘里的证据备份了，沈明远在海外的公司也被查封了，他现在应该在逃，我们会继续追。”
林晚星点了点头，却总觉得不安 —— 灰影还在暗格旁飘着，透明的手紧紧攥着，指尖泛着惨白的微光，像是在害怕什么。苏哲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稍微安心些：“别担心，沈明远己经没退路了，他不敢再来找你了。”
就在这时，林晚星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个海外号码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她犹豫着接起，屏幕上出现个男人的脸 —— 五十多岁，眉眼间和沈星河有几分像，手腕上有个月牙形疤痕，正是沈明远！他身后绑着个老人，是李爷爷，李爷爷的嘴被布条塞着，脸色发白。
“林小姐，别来无恙。” 沈明远的声音透过屏幕传来，带着股冷意，“我知道你备份了证据，但李爷爷还在我手里 ——24 小时内，带原装硬盘来市医院旧楼的顶楼，别带警察，不然你就等着给李爷爷收尸。”
林晚星的心脏猛地一沉，太阳穴又开始突突跳，指尖攥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旧伤的血把手机壳染得发红：“沈明远，你别伤害李爷爷！我们可以谈，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别伤害无辜的人！”
“我想要的，你妈当年就该给我！” 沈明远突然激动起来，镜头晃了晃，“她当年要是不藏证据，不帮沈星河，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我要的不是硬盘，是你妈欠我的‘债’—— 你替她还！”
视频突然挂断，屏幕上还留着李爷爷害怕的眼神。林晚星的手发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灰影飘到屏幕前，透明的手轻轻碰了碰屏幕上沈明远的脸，指尖的微光变成了冷，像是在说 “他很危险”。
“晚星，别慌！” 苏哲赶紧给王警官发消息，让他派人去市医院旧楼埋伏，“我们可以假装带硬盘去，等沈明远露面，就救李爷爷！”
林晚星点了点头，却看着灰影的表情发愣 —— 灰影的 “脸” 变得格外悲伤，透明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 “他说的债，不是钱”。她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写的 “沈明远当年喜欢我，我拒绝了，他才怀恨在心”，难道沈明远说的 “债”，是当年的感情债？
就在这时，药房的橱窗突然被人敲了敲，是个穿灰色外套的老人，是父亲的另一个老战友，张爷爷：“晚星，不好了！沈明远派人去医院找你爸了，幸好警察拦着，不然就出事了！”
林晚星的心又提起来，她看着手里的硬盘，又看了看屏幕上沈明远的月牙疤痕，突然明白 —— 沈明远根本不在乎硬盘，他想要的是报复，报复母亲当年的拒绝，报复沈星河夺走他的 “机会”，甚至想把她也拖进深渊。
“我们现在就去市医院旧楼！” 林晚星攥着硬盘，往门口跑，“我去引开沈明远，你们趁机救李爷爷！”
苏哲赶紧跟上，灰影飘在他们身后，透明的手紧紧跟着硬盘，像是在保护它。快到旧楼时，灰影突然停住，透明的手指向顶楼的方向，指尖的微光泛着冷，像是在说 “上面有陷阱”。林晚星抬头，看见顶楼的灯亮着，像个张开的嘴巴，等着她进去。
她深吸一口气，往顶楼走。楼梯间的灯忽明忽暗，照得她的影子忽长忽短。快到顶楼门口时，她听见里面传来沈明远的声音：“林晚星，我知道你来了 —— 把硬盘从门缝塞进来，不然李爷爷现在就掉下去！”
林晚星僵在原地，手里的硬盘沉甸甸的。她能听见李爷爷的闷哼，能看见灰影不安地晃着，却不知道推开门后，等待她的是李爷爷的安全，还是沈明远精心设计的死亡陷阱 —— 沈明远说的 “母亲的债”，到底还有多少没说出来？他会不会还有其他同伙？灰影的不安，是不是在暗示顶楼还有更可怕的东西？
顶楼的风裹着冷意吹过来，掀动了她的衣角。林晚星攥紧硬盘，掌心的旧伤又开始疼，却比之前更坚定 —— 为了李爷爷，为了母亲的清白，她必须走进去，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可她不知道，这一次，灰影能不能再给她关键的提示，帮她躲过沈明远的最后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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