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天台风裹着冰碴,像无数把细刀刮在脸上,天台的锈栏杆被吹得 “哐当” 响,像母亲当年在康复医院摔碎的药碗声。林晚星攥着母亲留下的银色录音笔 —— 笔身还沾着老槐树的泥土,是上次在树洞找到的,指尖刚碰到开关,就传来一阵熟悉的凉意,不是风里的冷,是母亲灰影特有的温度,像小时候冬夜母亲帮她揉冻僵的手指时,指尖先蹭过掌心旧伤的触感。
抬头时,道半透明的灰影正飘在天台中央的石桌旁。是母亲的轮廓,鬓角沾着冰粒,透明的手里捧着那支录音笔,另一只手捏着张泛黄的纸 —— 是母亲当年被迫写给沈明远的 “效忠信”,纸边还沾着沈明远公司的印泥渍。灰影的指尖泛着淡蓝微光,每把录音笔往林晚星面前递一次,她的指尖就寒一分,像攥着块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金属,寒意顺着血管爬,爬过掌心旧伤时,那道疤突然刺痛,比栏杆上的冰碴还让人发慌,后颈的汗毛根根竖得能扎破衣领,连呼吸都带着发颤的冷。
“妈,这信…… 是您被逼写的对不对?” 林晚星轻声问,指尖的寒意渗进录音笔的缝隙。灰影没说话,只是透明的 “脸” 转向天台入口的黑影,眼神里的忧色比上次在药房时更重,捏着信纸的手突然松了,信纸 “哗啦” 掉在石桌上,录音笔滚到黑影脚边 —— 黑影穿着件黑色皮大衣,领口别着枚银色徽章,是沈明远海外公司的标志,他手腕上的月牙形疤痕在冷光下格外扎眼。
林晚星刚要捡录音笔,黑影突然弯腰捡起,指尖捏着笔身晃了晃:“林小姐,你妈没告诉你,这录音笔里,藏着她当年‘自愿’帮我做事的证据吧?” 是沈明远!他身后绑着李爷爷,李爷爷的胳膊被绳子勒得发红,嘴里塞着布条,眼神里满是焦急。灰影突然飘到林晚星身前,透明的手死死按住她的手背,凉意瞬间盖过指尖的寒,像母亲在说 “别靠近,有陷阱”。可沈明远己经走过来,录音笔 “啪” 地拍在石桌上,笔身撞得石面发出脆响:“你以为你带的是证据?这笔里是你妈当年跟我表忠心的录音,说‘永远不会背叛沈明远’—— 你要不要听听?”
“这是假的!我妈当年是被你逼的!录音也是你伪造的!” 林晚星的喉结上下滚了三次,掌心的旧伤被录音笔边缘硌得更疼,指甲深深掐进疤痕里,血珠渗出来,沾在石桌的冰粒上,把冰粒染成暗红。
沈明远嗤笑一声,从皮大衣内袋里掏出另一张纸 —— 正是母亲吊在石桌上的 “效忠信”,上面写着 “林秀兰自愿为沈明远处理海外资产,绝不泄露任何信息”,落款处的签名虽然发颤,却能看清是母亲的字迹(是当年被沈明远逼着写的)。他指尖捏着信纸的 “自愿” 二字,故意凑到林晚星眼前:“逼的?你看这签名,你妈写的时候手都没抖 —— 她要是真不愿意,为什么不首接自杀,反而帮我转了三年的钱?”
他突然抬手,把效忠信往地上摔,穿着皮靴的脚狠狠碾上去,鞋底的纹路嵌进纸页里,把 “林秀兰” 三个字压得变了形,纸屑混着冰粒粘在他的鞋跟上,像碎掉的尊严:“你现在捧着这录音笔,是想替你妈洗白?还是想拿着它去警方那领赏?别做梦了,这笔里的录音,我早就备份了,你就算毁了它,我也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妈是‘叛徒’!”
效忠信被碾得发皱,冰水把字迹泡成黑团。林晚星看着地上的狼藉,又看了看沈明远手里的录音笔,太阳穴突然突突跳,像有小锤子在敲,眼前的纸屑碎片晃得她发晕 —— 她想起母亲日记里写的 “沈明远用晚星的学费逼我签字”,想起陈静说母亲偷偷录下沈明远的罪证,想起灰影刚才按住她手背的慌促,那些被碾碎的不仅是效忠信,还有她对 “母亲能彻底洗清冤屈” 的期待,扎得她心口发闷,连呼吸都带着皮大衣的皮革味。
“你还记不记得这录音笔?” 沈明远突然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里面传出段模糊的声音 —— 是母亲的声音,却带着哭腔:“我愿意帮您做事,求您别伤害晚星……” 沈明远故意把 “求您别伤害” 剪掉,只留下 “我愿意帮您做事”,然后把笔往林晚星面前递,“你听,这是你妈亲口说的!她就是自愿的!你和你爸都被她骗了!”
他抬手就要删除录音笔里的原始文件(母亲偷偷录的沈明远罪证),林晚星赶紧冲过去抢,却被沈明远推了个踉跄,撞在锈栏杆上,后背磕得发疼。“急什么?” 沈明远把录音笔揣进怀里,伸手拽住李爷爷的绳子,把李爷爷往栏杆边拉了拉,“想救李爷爷,想保住你妈的‘清白’,就把你备份的硬盘交出来 —— 不然我就把李爷爷推下去,再把这录音发到社区群里,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妈是‘洗钱犯’!”
李爷爷的身体晃了晃,眼神里满是恐惧。林晚星的心脏猛地一缩,指尖攥着口袋里的硬盘(备份的),泛白到指节发青,旧伤的血把硬盘外壳染得更红:“沈明远,你别伤害李爷爷!硬盘可以给你,但你得先把录音笔还我,再放李爷爷走!”
“放他走?可以。” 沈明远往后退了半步,指了指天台的出口,“但你得先把硬盘格式化 —— 我要看着你删,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没留后手?”
林晚星攥着硬盘,慢慢走到石桌旁,假装要连接电脑格式化。天台上的风越刮越大,吹得她的头发糊在脸上,冰凉的发丝蹭过嘴角,像母亲当年的手。灰影跟在她身后,透明的手时不时飘到沈明远脚边,像在找机会,指尖的寒意慢慢变暖,像母亲在说 “等我绊他,你抢笔”。
沈明远盯着她的手,没注意到灰影的动作:“快点!别耍花样!我数三下,你要是还没删,我就……”
“三!” 林晚星突然喊出声,同时弯腰,把口袋里的槐花蜜罐(之前没扔,装着淡蓝絮状物)往沈明远脸上泼过去 —— 琥珀色的蜜裹着冰粒,粘在他的眼睛和脖子上,沈明远对这絮状物过敏,瞬间 “啊” 地叫出声,双手捂着脸往后退。
“就是现在!” 林晚星趁机冲过去,伸手去抢沈明远怀里的录音笔。灰影突然飘到沈明远脚边,透明的手轻轻勾住他的皮大衣下摆 —— 沈明远脚一麻,踉跄着摔倒在石桌上,录音笔掉在地上。
“晚星!我们来了!” 苏哲的声音从天台入口传来,手里举着手电筒,身后跟着王警官和几个警察,光束穿透寒风,照得沈明远过敏的红肿脸格外清晰。苏哲冲到林晚星身边,帮她捡起录音笔,同时扶住差点摔倒的李爷爷:“李爷爷,您没事吧?我们马上解开绳子!”
沈明远挣扎着要爬起来,警察赶紧冲上去,按住他的胳膊,给他戴上手铐。他被押着往外走时,突然回头,盯着林晚星手里的录音笔,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你们别得意!我在社区老槐树的树洞里,藏了个‘大礼包’—— 那是你妈当年帮我洗钱的原始账本,也是我最后的陷阱!你们要是敢碰,账本里的墨水就会染黑所有证据,让你们永远别想扳倒我!”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缩,太阳穴又开始突突跳,指尖攥着录音笔的手越来越紧,旧伤的血把笔身染得更红 —— 老槐树的树洞?之前在那找到过陈静的信物,现在居然藏着母亲的原始账本!幸剑香织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沈明远说的 “墨水染黑证据”,是真的吗?还是又一个骗局?
“我们现在就去老槐树!” 苏哲拉着林晚星的手,往社区方向跑。天台上的风还在刮,灰影跟在他们身后,透明的手紧紧攥着,指尖泛着惨白的微光,像是在害怕什么。
到了社区老槐树下,树洞旁还留着个小小的记号 —— 是沈明远画的月牙形,和他手腕的疤痕一样。林晚星蹲在树洞旁,伸手往里摸 —— 果然摸到个牛皮纸账本,封面写着 “海外资产记录”,是沈明远的字迹。她刚要把账本拿出来,灰影突然飘到她手边,透明的手轻轻按住她的手指,指尖的微光变成了冷,像是在说 “别碰,有问题”。
“晚星,别贸然拿!沈明远说有墨水陷阱,我们让技术人员来检查。” 王警官一边给技术组打电话,一边拦住林晚星。没过多久,技术人员就到了,他们用仪器检测账本 —— 仪器发出 “滴滴” 的警报声,是有化学墨水的信号!
“账本的纸页里浸了特殊墨水,只要碰到空气超过十分钟,就会变黑,毁掉上面的字迹!” 技术人员的声音发沉,“我们得用特殊工具把它取出来,再放进密封袋里,不然证据就没了!”
林晚星的心跳得飞快,后颈的汗毛又竖起来。她看着技术人员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出账本,灰影飘在旁边,透明的手轻轻跟着镊子的动作,像是在帮忙稳住。终于,账本被成功放进密封袋,纸页上的字迹还清晰可见 —— 上面记着沈明远近十年的洗钱记录,还有他在国内的同伙名单,其中一个名字让林晚星愣住了:“张教授?是苏哲的导师张教授?”
苏哲也愣住了,他之前一首以为导师是被沈明远控制的,没想到导师居然是同伙!“不可能…… 导师之前还帮我分析沈明远的线索,怎么会是同伙?”
就在这时,林晚星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条匿名短信:“张教授只是我安在苏哲身边的棋子,真正的‘内鬼’,是你最信任的人 —— 你妈当年留的录音笔里,有段没删干净的对话,里面提到了‘他’的名字,你好好听听,别被身边人骗了。”
短信的末尾附了张照片 —— 是苏哲和张教授的合影,背景是社区诊所,照片上张教授的手搭在苏哲的肩膀上,手里拿着个和林晚星一样的录音笔。林晚星的心脏猛地一沉,赶紧打开手里的录音笔,调到最末尾 —— 果然有段模糊的对话,是母亲和沈明远的:“…… 你放心,‘他’会帮我盯着晚星和苏哲,不会让他们发现账本……”
“‘他’是谁?” 林晚星的声音发颤,指尖捏着录音笔,掌心的旧伤疼得更厉害。灰影突然飘到她身边,透明的手轻轻指向社区诊所的方向,指尖的微光泛着冷,像是在说 “‘他’在诊所里”。
苏哲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突然想起什么:“之前整理诊所的旧文件时,我发现个匿名的账本,当时以为是病人落下的,现在想来,可能就是‘他’藏的!我们现在就去诊所找!”
林晚星点了点头,攥着录音笔和密封的账本,往社区诊所跑。灰影跟在他们身后,透明的手紧紧跟着录音笔,像是在保护里面的证据。快到诊所时,灰影突然停住,透明的手指向诊所的橱窗,里面摆着个熟悉的保温桶 —— 是苏哲当年送粥的那只,桶盖上贴着张小小的纸条,写着 “‘他’在里面等你”,字迹和母亲的很像,却带着股陌生的冷意。
林晚星僵在原地,手里的录音笔和账本突然变得沉重。她能看见诊所里有个模糊的人影,正坐在柜台后,像是在等着她进去。灰影的 “脸” 变得格外忧色,透明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 “别进去,是圈套”。
“晚星,别怕,我们一起进去。” 苏哲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稍微安心些。林晚星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 诊所里的灯亮着,柜台后坐着的人,居然是社区诊所的老医生王医生!他手里拿着个录音笔,正是和林晚星一样的那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晚星,你终于来了 —— 你妈当年说的‘他’,就是我。”
林晚星的心脏猛地一沉,她看着王医生手里的录音笔,又看了看身边的灰影 —— 灰影的 “脸” 变得惨白,透明的手死死按住她的肩膀,像是在阻止她靠近。王医生慢慢站起来,从柜台下拿出个盒子:“这是你妈当年藏在诊所的终极证据,里面有沈明远所有同伙的名单,包括我。但你想拿它,得用你手里的账本换 —— 不然我就把你妈‘效忠信’的照片发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罪行’。”
林晚星攥紧手里的账本,掌心的旧伤还在疼。她不知道该不该换,不知道王医生是不是还有其他陷阱,更不知道灰影的不安,是不是在暗示诊所里还有更可怕的东西 —— 比如炸弹,或者其他同伙。而录音笔里母亲没说完的话,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王医生为什么要帮沈明远?这些疑问像冰粒一样压在她心上,让她连呼吸都带着冷意。
王医生见她犹豫,突然拿起手机,就要发照片:“我数三下,你要是不换,就别怪我……”
“等等!” 林晚星突然开口,她看着灰影的方向,灰影正飘到柜台下,透明的手轻轻指着个暗格,像是在说 “里面有王医生的罪证”。她深吸一口气,决定赌一把:“我跟你换,但你得先把盒子给我,我要确认里面是真的证据。”
王医生犹豫了一下,把盒子推过来。林晚星刚要伸手去拿,灰影突然飘到王医生身后,透明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口袋 —— 王医生的手机掉在地上,屏幕摔得粉碎。“你这鬼东西!” 王医生暴怒,伸手就要抓灰影,却扑了个空。
苏哲趁机冲过去,按住王医生的胳膊:“王医生,你别再装了!警方己经在外面了,你跑不掉了!”
诊所的门突然被推开,王警官带着警察冲进来,按住王医生的肩膀,给他戴上手铐。王医生挣扎着喊:“你们别得意!沈明远还有个海外账户,里面的钱足够让他雇人报复你们!你们永远别想安宁!”
林晚星捡起地上的盒子,打开一看 —— 里面果然是终极证据,还有张母亲的字条:“晚星,王医生是沈明远的远房表弟,当年是我没看清他的真面目,害你受了这么多苦 —— 账本里有他贪污诊所公款的记录,能彻底扳倒他。”
林晚星的眼泪掉下来,砸在字条上。可还没等她平复情绪,手机又收到条短信,是海外号码:“林小姐,恭喜你抓到王医生,但我在市医院旧楼的地下室,藏了最后一个‘礼物’—— 是你妈当年的体检报告,上面写着她的病和我有关,想知道真相,就一个人来。别带任何人,不然你爸的旧伤会复发。”
林晚星的心脏猛地一沉,她看着短信,又看了看身边的灰影 —— 灰影的 “脸” 变得忧色重重,透明的手指向市医院旧楼的方向,像是在说 “那里才是最后的真相”。她不知道体检报告里藏着什么秘密,不知道母亲的病和沈明远有什么关系,更不知道这次去地下室,会不会是最后一次危险 —— 但她知道,为了母亲的真相,为了父亲的安全,她必须去,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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