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天台风裹着冰碴子，像无数把细刀刮在林晚星脸上，天台锈栏杆被吹得 “哐当” 响，声线撞在旧楼墙壁上，反弹回来像母亲当年在实验室里压抑的哭声。林晚星攥着怀里的 D-3 血液样本管，管壁贴着掌心旧伤，那道疤是上次被白医生推撞时留的，此刻像被冰锥扎着，凉丝丝的疼往骨头缝里钻 —— 样本管里的红色液体晃着，映得她指尖泛着暗红。
抬头时，道半透明的灰影正飘在天台中央的石桌旁。是母亲的轮廓，鬓角沾着风卷来的碎雪，透明的手里捏着张泛黄的配方残页 —— 纸边被反复折过，印着 “D-3 解毒剂” 的字样，是母亲当年偷偷从实验室抄的，字迹被眼泪晕得发淡。灰影的指尖泛着淡蓝微光，每把残页往林晚星面前递一次，她的指尖就寒一分，像攥着块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薄纸，寒意顺着血管爬，爬过掌心旧伤时，那道疤突然跳着疼，比栏杆上的冰碴还让人发慌，后颈的汗毛根根竖得能扎破衣领，连呼吸都带着发颤的冷。
“妈，这就是您当年抄的解毒剂配方？” 林晚星轻声问，指尖的寒意渗进样本管的缝隙。灰影没说话，只是透明的 “脸” 转向石桌后的沈明远，眼神里的忧色比上次在住院部时更重，捏着残页的手突然松了，纸 “哗啦” 掉在石桌上，露出下面压着的张皱纸 —— 是张 “认错书”，上面写着 “林秀兰自愿参与 D-3 实验，与沈明远无关”，落款是母亲的名字，却歪歪扭扭，明显是被胁迫写的。
林晚星刚要弯腰捡残页，沈明远突然抬脚踩住纸页，皮靴底碾过 “林秀兰” 三个字，发出 “咯吱” 的脆响：“林小姐，别碰我的‘收藏品’—— 你妈当年写这东西时，可是笑着说‘以后再也不跟您作对了’，怎么？你现在要替她翻案？”
灰影突然飘到林晚星身前，透明的手死死按住她的手背，凉意瞬间盖过指尖的寒，像母亲在说 “别冲动”。可沈明远己经拿起石桌上的认错书，指尖捏着纸角晃了晃，纸页上的墨迹还沾着当年的泪痕：“你看这眼泪印，多假！她要是真不愿意，怎么不咬舌自尽？反而帮我记录了半年的药物反应？” 他突然把认错书往林晚星面前甩，纸角刮过她的脸颊，留下道红痕，“你和你妈一样，都是装可怜的高手 —— 拿着样本换配方，还想救王医生？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这认错书是您逼我妈写的！她的眼泪是真的！” 林晚星的喉结上下滚了三次，掌心的旧伤被样本管硌得更疼，指甲深深掐进疤痕里，血珠渗出来，沾在认错书的 “自愿” 两个字上，把墨字染成暗红。
沈明远嗤笑一声，弯腰捡起地上的配方残页，指尖捏着残页的 “解毒剂” 三个字：“真的？你妈当年拿着这残页，跟我换了 5000 块钱，说要给你买新裙子 —— 你现在穿的裙子，说不定就是用这‘血泪钱’买的！” 他突然抬手，把认错书往石桌角扯，“刺啦” 一声，纸被撕成两半，母亲的签名飘落在冰碴里，像碎掉的尊严，“你现在捧着这样本，是想当‘救世主’？还是想拿着它去警方那领功？别做梦了，我手里有你妈当年‘收钱’的视频，就算毁了这认错书，我也能让社区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贪钱的骗子’！”
认错书的碎片粘在林晚星的袖口上，墨渍混着冰碴子，凉得她胳膊发僵。她看着地上的狼藉，又看了看沈明远手里的配方残页，太阳穴突然突突跳，像有小锤子在敲脑壳，眼前的碎片晃得她发晕 —— 她想起母亲日记里写的 “5000 块是沈明远硬塞的，我偷偷捐给了社区养老院”，想起陈静说 “秀兰姐当年连块肉都舍不得买”，想起灰影刚才按住她手背的慌促，那些被撕碎的不仅是认错书，还有她对 “母亲能彻底洗清污名” 的期待，扎得她心口发闷，连呼吸都带着风里的铁锈味。
“你还记不记得这样本管？” 沈明远突然伸手去抢林晚星怀里的样本，指尖刚碰到管壁，就被她往后躲了过去。他恼羞成怒，拽住绑在栏杆上的王医生，把人往栏杆外推了半寸：“急什么？王医生还在我手里！你要是不把样本给我，我就把他扔下去 —— 这楼高十几米，摔下去连全尸都没有！”
王医生的身体晃了晃，嘴里塞着的布条发出 “呜呜” 的求救声，眼泪掉在冰碴上，融成小水洼。林晚星的心脏猛地一缩，指尖攥着样本管的手泛白到指节发青，旧伤的血把管壁染得更红：“沈明远，你别伤害王医生！样本可以给你，但你得先把配方残页还我，再把王医生拉回来！”
“还你残页？” 沈明远往后退了半步，把残页塞进白大褂口袋，“可以。但你得先把样本倒在石桌上 —— 我要看着你把它毁掉，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没留备份？”
林晚星攥着样本管，慢慢走到石桌旁。风卷着冰碴子砸在她的脸上，疼得她眼眶发红，却不敢闭眼 —— 她看见灰影飘到沈明远脚边，透明的手轻轻勾着他的裤脚，像在找机会绊倒他，指尖的寒意慢慢变暖，像母亲在说 “等我信号，别慌”。
沈明远盯着她的手，嘴角勾着冷笑：“快点！别耍花样！我数到三，你要是还没倒，王医生就……”
“三！” 林晚星突然喊出声，同时抬手，把样本管里的液体（其实是苏哲提前准备的生理盐水假样本）往沈明远脸上泼过去 —— 透明的液体溅在他的眼镜上，沈明远 “啊” 地叫出声，伸手去擦眼镜。
“就是现在！” 林晚星趁机冲过去，伸手去抢沈明远口袋里的配方残页。灰影突然发力，透明的手紧紧勾住沈明远的裤脚 —— 沈明远脚一滑，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石桌上，配方残页从口袋里掉出来。
“晚星！我们来了！” 苏哲的声音从天台入口传来，手里举着警棍，身后跟着王警官和几个警察，光束穿透寒风，照得沈明远的狼狈样格外清晰。苏哲冲到林晚星身边，帮她捡起残页，同时伸手把王医生拉回栏杆内侧：“王医生，您没事吧？我们马上解开绳子！”
沈明远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被警察按住肩膀，他突然从白大褂里掏出个遥控器，红色按钮对着石桌下：“别过来！石桌下有炸弹！你们要是敢抓我，我就按下去，大家一起炸成灰！”
警察的动作顿了顿，王警官往前走了半步：“沈明远，你己经没退路了！海外实验室被查封，同伙全被抓，你就算炸了这里，也逃不掉！”
“我逃不掉？” 沈明远的脸涨得通红，遥控器举得更高，“我就是要拉你们陪葬！特别是林晚星 —— 你妈毁了我的事业，你毁了我的计划，我要让你们母女一起下地狱！”
林晚星突然想起灰影刚才的动作 —— 灰影飘到石桌下，透明的手指着个黑色盒子，指尖泛着淡蓝微光，像是在说 “炸弹在这”。她赶紧喊：“警察同志！石桌下的盒子是假的！是他的幌子！”
警察赶紧检查石桌下，果然是个空盒子，里面只有块石头。沈明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遥控器 “哐当” 掉在地上，被苏哲一脚踩灭。警察趁机按住他的胳膊，给他戴上手铐。
王医生被解开绳子后，踉跄着走到林晚星身边，喘着粗气说：“晚星，幸好你们来了…… 沈明远还说，他在社区老仓库里藏了真正的 D-3 药剂，想在明天社区集市上扩散，让所有人都感染……”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缩，太阳穴又开始突突跳，指尖攥着配方残页的手越来越紧，旧伤的血把纸页染得更红 —— 社区集市？明天就是腊月二十三，社区要办小年集市，到时候人最多，要是药剂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现在就去老仓库！” 苏哲拉着林晚星的手，往天台外跑。风还在刮，灰影跟在他们身后，透明的手紧紧攥着，指尖泛着惨白的微光，像是在害怕仓库里的危险。
到了社区老仓库，铁门虚掩着，里面传来 “滴答” 的水声，像水管在漏。林晚星蹲在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看 —— 仓库中央的铁架上，摆着十几个黑色喷雾瓶，瓶身贴着 “D-3 稀释剂” 的标签，旁边还放着个定时器，显示 “距离扩散还有 12 小时”。
“是喷雾！他想让同伙在集市上假装喷消毒水，实则扩散药剂！” 林晚星的声音发颤，后颈的汗毛又竖起来。她刚要推开门，灰影突然飘到她手边，透明的手轻轻按住她的手指，指尖的微光变成了冷，像是在说 “里面有机关”。
“晚星，别贸然进去！我让技术人员来检查有没有陷阱！” 王警官一边给技术组打电话，一边拦住她。没过多久，技术人员就到了，他们用仪器检测仓库 —— 在喷雾瓶旁边发现了微型炸弹，连接着定时器，只要碰到喷雾瓶，炸弹就会爆炸，同时触发药剂扩散。
“得先拆了定时器，再转移喷雾瓶！” 技术人员的声音发沉，小心翼翼地靠近铁架。林晚星看着他们的动作，灰影飘在旁边，透明的手轻轻跟着技术人员的工具，像是在帮忙稳住。终于，定时器被成功拆除，喷雾瓶被装进密封箱，技术人员松了口气：“幸好没超时，这样就能阻止扩散了！”
林晚星看着密封箱里的喷雾瓶，眼眶突然发热 —— 这是母亲当年承受痛苦想阻止的事，现在终于做到了。灰影飘到密封箱旁，透明的手轻轻碰了碰箱子，指尖的微光变成了暖，像母亲在说 “太好了”。
就在这时，林晚星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条匿名短信：“别高兴得太早！我在社区诊所的旧药柜里，藏了最后一支‘强化型 D-3 药剂’—— 这支药剂没有抗体，感染后 24 小时内就会发病，而能解它的，只有你妈当年的另一管血液样本，藏在市医院档案室的第 3 个抽屉里。想救感染的人，就去拿样本 —— 别带警察，不然我就把药剂注射进苏哲的父亲体内！”
短信的末尾附了张照片 —— 是苏建军在医院病床上的样子，旁边站着个穿黑衣的人，手里举着支注射器，里面装着淡绿色的液体，正是强化型 D-3 药剂。林晚星的心脏猛地一沉，赶紧把照片给苏哲看：“是冲叔叔来的！我们得赶紧去市医院档案室！”
苏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攥着手机的手泛白，指节因为用力而发青：“我爸要是出事，我……” 他说不下去，只是拉着林晚星往市医院跑。灰影跟在他们身后，透明的手轻轻拍着苏哲的胳膊，像是在安慰他。
快到市医院时，灰影突然停住，透明的手指向档案室的方向 —— 里面的灯亮着，像是有人在等着他们。林晚星蹲在档案室门口，透过窗户往里看 —— 里面果然有个穿黑衣的人，正翻着书 3 个抽屉，手里拿着个红色的样本管，正是母亲的另一管血液样本！
“是沈明远的余党！” 林晚星的声音发颤，掌心的旧伤又开始疼。她刚要推开门，灰影突然飘到她面前，透明的手死死按住她的肩膀，指尖的微光变成了冷，像是在说 “里面有陷阱”。
“晚星，别进去！我去引开他，你趁机拿样本！” 苏哲说完，捡起块石头砸向远处的玻璃，发出 “哐当” 响。黑衣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转身往窗外看。林晚星趁机冲进去，抓起第 3 个抽屉里的红色样本管，刚要跑，就被黑衣人发现：“想跑？没门！”
黑衣人伸手去抓林晚星，灰影突然飘到他脚边，透明的手紧紧勾住他的裤脚 —— 黑衣人脚一滑，摔在地上，注射器掉在地上，被林晚星一脚踩碎。苏哲冲进来，按住黑衣人的胳膊，警察很快赶到，把黑衣人戴上手铐。
林晚星拿着红色样本罐，跑到苏建军的病房 —— 苏建军还在睡着，没有被注射药剂，刚才的照片是黑衣人伪造的。她松了口气，坐在病床边，打开样本管看了看 —— 里面的血液还很新鲜，能用来制作强化型 D-3 的解毒剂。
就在这时，手机又收到条短信，还是那个匿名号码：“你拿到的样本是假的！真正的样本藏在社区老槐树的树洞里，而我己经把强化型药剂注射进了社区的一口井里 —— 明天早上居民打水时就会感染，想救他们，就用真样本换解毒剂配方，地点在市医院旧楼的地下室，别带警察，不然所有人都得死！”
林晚星的心脏猛地一沉，她看着手里的样本管，果然发现管底有个小小的 “假” 字 —— 是被人故意印上去的。她抬头看向窗外，社区的方向一片安静，却不知道那口井里己经藏着致命的药剂。灰影飘到她面前，透明的手轻轻指向老槐树的方向，指尖的微光泛着冷，像是在说 “树洞里有危险”。
苏哲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稍微安心些：“晚星，别慌，我们跟警方一起去树洞，再去地下室设埋伏，一定能抓住他！”
林晚星点了点头，攥着假样本管，往老槐树跑。凌晨的风裹着冷意吹过来，掀动了她的衣角，她不知道树洞里的真样本是不是安全，不知道地下室里等着她的是解毒剂配方还是死亡陷阱，更不知道社区的居民能不能躲过这场灾难 —— 但她知道，为了母亲的真相，为了所有人的安全，她必须去，哪怕前面是未知的深渊。
到了老槐树，林晚星蹲在树洞旁，伸手往里摸 —— 果然摸到个红色样本管，管底没有 “假” 字，是真的！她刚要拿出来，灰影突然飘到她手边，透明的手轻轻按住她的手指，指尖的微光变成了暖，像是在说 “小心拿着”。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匿名号码发来条新消息：“真样本拿到了？很好。现在去地下室，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要是看到警察，我就立刻引爆井里的药剂 —— 你没有选择。”
林晚星攥着真样本管，掌心的旧伤疼得更厉害。她回头看了看苏哲和警察，咬了咬牙：“你们在地下室周围埋伏，我一个人进去，等我发信号就冲进来！”
苏哲还想劝，却被林晚星拦住：“这是唯一的办法，别担心，我有妈陪着我。” 她指了指身边的灰影，灰影轻轻点了点头，透明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林晚星往市医院旧楼地下室走，灰影跟在她身后，透明的手紧紧跟着样本管。到了地下室门口，门虚掩着，里面传来 “滴答” 的水声，像之前老仓库里的声音。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 里面的灯亮着，中央的石桌上放着张纸，上面写着 “解毒剂配方”，而石桌后，站着个熟悉的人 —— 是沈明远！他居然从警察手里逃了出来，手里还举着个遥控器，上面有个红色按钮，正是控制井里药剂的开关！
“林晚星，你果然来了。” 沈明远的嘴角勾着冷笑，“把样本放在石桌上，再退到门口，我就把配方给你 —— 别耍花样，我己经在你身上装了定位器，你逃不掉。”
林晚星摸了摸口袋，果然摸到个小小的定位器 —— 是刚才在档案室被黑衣人偷偷放的。她看着石桌上的配方，又看了看沈明远手里的遥控器，突然想起母亲的灰影还在身边 —— 灰影飘到沈明远身后，透明的手指着他的腰后，那里藏着把刀！
林晚星的太阳穴突突跳，她知道沈明远没打算给配方，他只是想抢了样本就杀人灭口，再引爆药剂。可她没有退路，只能往前走 —— 她慢慢把样本管放在石桌上，趁沈明远伸手去拿的瞬间，突然冲过去，抢过他手里的遥控器！
“你敢！” 沈明远暴怒，从腰后掏出刀，朝林晚星刺过来。灰影突然飘到他面前，透明的手紧紧挡住他的胳膊，刀 “哐当” 掉在地上。林晚星趁机按下遥控器的暂停键，同时大喊：“信号！冲进来！”
苏哲和警察冲进来，按住沈明远的胳膊，给他戴上手铐。沈明远挣扎着喊：“你们别得意！我还有个同伙在社区！他会帮我引爆药剂的！你们永远别想赢！”
林晚星拿着配方，松了口气。可还没等她平复情绪，手机突然收到条陌生短信，是个新号码：“沈明远被抓了？没关系，他只是个棋子。你妈当年还有个秘密 —— 她不是唯一的抗体携带者，你也是。而我，会找到你，让你成为新的‘实验品’。”
林晚星的心脏猛地一沉，她看着手机屏幕，又看了看身边的灰影 —— 灰影的 “脸” 变得惨白，透明的手紧紧按住她的肩膀，指尖的微光变成了冷，像是在说 “危险还没结束”。她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总容易生病，母亲总说 “晚星的身体特殊，要好好保护”，难道自己真的也是抗体携带者？那个发短信的人是谁？是沈明远的同伙，还是更大的幕后黑手？
地下室的灯还亮着，配方纸在风里晃着，像个没说破的谜。林晚星攥着配方，掌心的旧伤还在疼，她知道，这场关于 D-3 药剂的较量还没结束，而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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