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冷雾把老槐树裹成了墨色剪影，枝桠上的残雪被风卷着，像碎玻璃碴子砸在青石板上，“沙沙” 响得像母亲当年在组织卧底时，偷偷记录情报的钢笔声。林晚星攥着那罐剩了半勺的槐花蜜 —— 蜜里还浮着反强化剂的淡蓝细沫，罐身贴着掌心旧伤，那道疤是上次拆炸弹时被铁片划的，此刻像被冰锥扎着，凉丝丝的疼往骨头缝里钻，连带着指尖都泛着麻。
抬头时，道半透明的灰影正飘在老槐树的树洞旁。是母亲的轮廓，鬓角沾着点淡金色的槐花蜜渍（和蜜罐里的一样），透明的手里捧着枚银色徽章 —— 徽章上刻着 “夜莺” 二字，是海外组织的卧底标识，边缘还沾着母亲的指纹，显然是她当年藏在树洞里的。灰影的指尖泛着淡蓝微光，每把徽章往林晚星面前递一次，她的指尖就寒一分，像攥着块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金属片，寒意顺着血管爬，爬过掌心旧伤时，那道疤突然跳着疼，比树洞里的霉味还让人发慌，后颈的汗毛根根竖得能扎破衣领，连呼吸都带着发颤的冷。
“妈，这是您的卧底徽章？您当年就是用它在组织里做事的？” 林晚星轻声问，指尖的寒意渗进徽章的纹路里。灰影没说话，只是透明的 “脸” 转向树后，眼神里的忧色比上次市医院对峙时更重，捏着徽章的手突然松了，徽章 “当啷” 掉在青石板上，露出下面压着的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 —— 是张伪造的 “组织任务书”，上面写着 “卧底林秀兰，需在 3 日内获取女儿林晚星的纯抗体，交由代号‘夜莺’，逾期则处决苏建军（苏哲父亲）”，落款是海外组织的红印，却印得歪歪扭扭，明显是仿造的。
林晚星刚要弯腰捡徽章，树后突然传来 “咚” 的一声，一个穿黑色风衣的女人走出来，手里甩着个皮质文件袋，袋角刮过树干发出 “刺啦” 响。是 “夜莺”，海外组织派来的执行者，之前只在张教授的供词里提到过，她左胸别着枚和母亲一样的 “夜莺” 徽章，却比母亲的亮了两个色号，眼神冷得像树洞里的冰水：“林小姐，找你挺久 —— 你妈没告诉你，这张‘任务书’，是她亲手签的吧？她说‘为了保住自己的卧底身份，牺牲女儿不算什么’，多‘伟大’的卧底啊。”
灰影突然飘到林晚星身前，透明的手死死按住她的手背，凉意瞬间盖过指尖的寒，像母亲在说 “别信她”。可夜莺己经走过来，把任务书 “啪” 地拍在树桩上，展开来 —— 纸页上还沾着点槐花蜜渍，和灰影鬓角的一模一样：“你看这蜜渍，是你妈昨天来树洞藏徽章时蹭的！她跟我说‘晚星太心软，得用苏建军逼她交抗体’，你以为她是在保护你？她是在拿你的命换自己的卧底前程！”
“这是假的！我妈绝不会用苏叔叔要挟我！任务书是你伪造的！” 林晚星的喉结上下滚了三次，掌心的旧伤被蜜罐边缘硌得更疼，指甲深深掐进疤痕里，血珠渗出来，沾在任务书的 “牺牲” 两个字上，把墨字染成暗红。
夜莺嗤笑一声，弯腰捡起地上的银色徽章，指尖捏着 “夜莺” 二字晃了晃：“假的？你妈当年就是用这枚徽章，跟组织换了‘免死金牌’—— 她说‘只要拿到晚星的抗体，我能帮组织控制整个社区’！你以为你上次用反强化剂救了老人们，是巧合？是她故意漏的线索，想让你放松警惕！” 她突然抬手，把任务书往青石板上摔，穿着马丁靴的脚狠狠碾上去，鞋底的纹路嵌进纸页里，把 “林秀兰” 三个字压得变了形，纸屑像碎掉的信任，粘在她的鞋跟上，“你现在捧着这蜜罐，是想当‘反组织英雄’？还是想拿着它去救苏建军？别做梦了，我手里有你妈‘领取任物’的录音，就算毁了这张纸，我也能让苏哲知道，他爸的命是被你妈亲手推到火坑里的！”
任务书的碎片粘在林晚星的帆布鞋上，蜜渍混着冰碴子，凉得她脚趾发僵。她看着地上的狼藉，又看了看夜莺手里的徽章，太阳穴突然突突跳，像有小锤子在敲脑壳，眼前的碎片晃得她发晕 —— 她想起母亲当年藏徽章时说 “这是能保护晚星的东西”，想起陈静说 “秀兰姐当年为了救苏建军，跟组织吵了好几次”，想起灰影刚才按住她手背的慌促，那些被碾碎的不仅是任务书，还有她对 “母亲卧底是为了保护大家” 的坚信，扎得她心口发闷，连呼吸都带着槐花蜜的甜腥味。
“你还记不记得这枚徽章？” 夜莺突然把徽章往蜜罐旁凑，故意让徽章边缘蹭过林晚星的掌心旧伤，疼得她往后缩 —— 徽章背面刻着串编号，和张教授实验册上的组织编号一模一样，“你妈当年就是用这串编号，给组织发了三年的情报，包括你小时候的体检报告、你爸的旧伤情况，甚至苏哲的大学志愿！她早就把你们的底细摸透了，就等今天拿你换身份！”
她抬手就要把徽章扔进树洞，林晚星赶紧冲过去抢，却被夜莺推了个踉跄，撞在槐树干上，后背磕得发疼，蜜罐差点掉在地上。“急什么？” 夜莺把徽章塞进风衣内袋，伸手从树后拽出个轮椅 —— 上面坐着苏哲的父亲苏建军，他的腿上绑着个黑色的炸弹装置，显示屏上跳着 “剩余时间：1 小时 58 分”，“苏建军还在我手里！你要是不把蜜罐里的反强化剂和抗体样本交出来，我就按炸弹开关 —— 你不是最喜欢苏哲吗？想让他没了爸爸？”
苏建军的手紧紧攥着轮椅扶手，指节泛白，声音沙哑：“晚星，别管我…… 她是在骗你，你妈不是那样的人……” 话没说完，就被夜莺用布条堵住了嘴。林晚星的心脏猛地一缩，指尖攥着蜜罐的手泛白到指节发青，旧伤的血把罐身染得更红：“夜莺，你别伤害苏叔叔！反强化剂可以给你，但你得先把徽章还我，再把炸弹的倒计时暂停！”
“暂停倒计时？” 夜莺往后退了半步，把轮椅往树洞旁又推了半寸，“可以。但你得先把蜜罐里的反强化剂倒进树洞 —— 我要看着你倒，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没留备份？”
林晚星攥着蜜罐，慢慢走到树洞旁。风卷着碎雪粒砸在她的脸上，疼得她眼眶发红，却不敢闭眼 —— 她看见灰影飘到夜莺脚边，透明的手轻轻勾着她的风衣下摆，像在找机会绊倒她，指尖的寒意慢慢变暖，像母亲在说 “等我信号，别慌”。
夜莺盯着她的手，嘴角勾着冷笑：“快点！别耍花样！我数到三，你要是还没倒，苏建军就……”
“三！” 林晚星突然喊出声，同时抬手，把蜜罐里的反强化剂蜜沫往夜莺脸上泼过去 —— 淡蓝色的蜜沫裹着槐花酶，粘在她的眼睛和风衣上，夜莺对槐花酶过敏（组织成员大多遗传了沈明远的过敏体质），瞬间 “啊” 地叫出声，双手捂着脸往后退，马丁靴踩在冰碴上，差点滑倒。
“就是现在！” 林晚星趁机冲过去，伸手去抢夜莺风衣内袋的徽章，同时拽住轮椅的扶手，把苏建军往身后拉。灰影突然发力，透明的手紧紧勾着夜莺的风衣下摆 —— 夜莺脚一滑，“扑通” 摔在青石板上，徽章从内袋里掉出来，轮椅也被她撞得晃了晃，炸弹显示屏的数字跳得更快了。
“晚星！我们来了！” 苏哲的声音从社区路口传来，手里举着警棍，身后跟着王警官和拆弹专家，光束穿透冷雾，照得夜莺的狼狈样格外清晰。苏哲冲到林晚星身边，帮她捡起徽章和蜜罐，同时按住轮椅不让它晃，白大褂的下摆扫过地上的任务书碎片，手背死死抵住夜莺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青，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夜莺，你己经被包围了！你背后的组织据点，我们早就跟国际警方联系好了，现在正在查封！”
夜莺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被警察按住肩膀，她突然从风衣里掏出个假密 U 盘，举得高高的：“别过来！这 U 盘里有组织的核心计划，包括‘批量改造实验体’的步骤！你们要是敢抓我，我就把 U 盘插进树洞里的销毁装置 —— 到时候你们永远别想知道组织的下一步！”
警察的动作顿了顿，王警官往前走了半步：“夜莺，你别再装了！树洞旁的销毁装置，我们早就拆了，是你昨天刚装的，线路都没接好！”
“你们骗我！” 夜莺的脸涨得通红，U 盘攥得更紧，“我还有后手！社区药房的暗格里，玻璃碎后遇暖阳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玻璃碎后遇暖阳最新章节随便看！我藏了批‘次等强化剂’，只要我按下遥控器，居民们喝的自来水就会被污染 —— 你们永远别想赢！”
林晚星突然想起灰影刚才的动作 —— 灰影飘到树洞深处，透明的手指着个空盒子，指尖泛着淡蓝微光，像是在说 “里面什么都没有”。她赶紧喊：“警察同志！树洞旁的盒子是空的！药房的暗格我们昨天检查过，只有空瓶子！她在骗我们！”
警察赶紧检查树洞和药房的暗格报告，果然树洞只有空盒子，药房暗格的 “次等强化剂” 只是自来水装的。夜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U 盘 “哐当” 掉在地上，被苏哲一脚踩住。拆弹专家趁机冲过去，用工具切断了苏建军腿上的炸弹线路，倒计时停在了 “1 小时 32 分”。
苏建军被解开布条后，喘着粗气对林晚星说：“晚星，谢谢你…… 你妈刚才还偷偷给我塞了张纸条，说‘夜莺的弱点是槐花酶，用蜜罐反击’，她一首在保护我们……” 灰影飘在他们身边，透明的手轻轻搭在苏建军的肩膀上，指尖的微光变成了暖，像在说 “没事了”。夜莺被押着往外走时，突然回头，盯着林晚星手里的徽章，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你们别得意！这徽章背面的编号，能打开组织的‘核心数据库’，但需要你妈的指纹才能解锁！可你妈现在在哪？她早就被组织的‘清理队’盯上了，说不定己经……”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缩，太阳穴又开始突突跳，指尖攥着徽章的手越来越紧，旧伤的血把徽章染得更红 —— 母亲被组织清理队盯上了？她刚才还在树洞旁留了线索，怎么突然没了消息？徽章需要母亲的指纹解锁核心数据库，可现在找不到母亲，数据库永远打不开，组织的残留成员还是能继续害人。
“我们现在就找阿姨！” 苏哲拉着林晚星的手，往社区各个角落跑。冷雾还在飘，灰影跟在他们身后，透明的手紧紧攥着，指尖泛着惨白的微光，像是在害怕母亲出事。他们找遍了母亲常去的药房、老槐树、市医院旧楼，甚至西郊工厂的废墟，都没看见母亲的身影，只有灰影的微光在前面引路，像是在说 “往东边走”。
往社区东边跑了没多远，灰影突然停在间废弃的杂物间前。林晚星推开门，里面的地上放着个熟悉的布包 —— 是母亲的，里面装着她的旧护士证、卧底任务的真记录（不是夜莺伪造的），还有张纸条：“晚星，组织清理队在找我，我得暂时躲起来。徽章编号是‘0719’，是你的生日，数据库里有组织所有成员的名单，用我的指纹（布包里有我的指纹膜）就能解锁。别找我，保护好自己和苏哲，等我处理完清理队，就回来找你。”
林晚星拿起布包里的指纹膜，指尖轻轻摸着 —— 是母亲的指纹，边缘还沾着点槐花蜜渍，和她的指纹膜一模一样。灰影飘到布包旁，透明的手轻轻碰了碰指纹膜，指尖的微光变成了暖，像在说 “这是真的”。她翻开真的卧底任务记录，上面写着 “任务目标：获取组织核心数据，保护林晚星不被改造，伺机摧毁 D-3 药剂生产线”，旁边还有母亲的批注：“晚星是唯一的希望，绝不能让她落入组织手里”，字迹带着泪痕，显然是母亲冒着生命危险写的。
就在这时，林晚星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条匿名短信（海外号码）：“林秀兰的女儿，你拿到真任务记录了？可惜，你妈己经被我们的清理队抓住了，现在在东郊的旧码头。想救她，就带着徽章和指纹膜来，别带警察，不然我们就把她扔进海里 —— 她会游泳，但海里有我们放的‘强化剂鲨鱼’，你知道后果。”
短信的末尾附了张照片 —— 母亲被绑在码头的铁柱上，身后是黑漆漆的海水，几个穿黑衣的人举着枪，旁边的桶里装着淡绿色的液体，显然是 “强化剂”，正往海里倒。林晚星的心脏猛地一沉，赶紧把照片给苏哲看：“是妈！她在东郊旧码头！我们得去救她！”
苏哲愣住了，他看着照片里母亲的样子，眼眶发红：“别慌，我们跟国际警方联系，他们在东郊有埋伏，能帮我们救阿姨！”
林晚星点了点头，攥着徽章、指纹膜和加密 U 盘，往东郊旧码头跑。灰影跟在他们身后，透明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胳膊，指尖的微光裹着她的身体，像在保护她。快到码头时，灰影突然停住，透明的手指向码头的灯塔 —— 里面亮着灯，像是清理队的瞭望哨，几个黑衣人的影子在里面晃着。
“我们从码头的后门绕进去，别被瞭望哨发现！” 苏哲拉着林晚星往后门跑，国际警方的人悄悄跟在后面。到了后门，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母亲的声音：“别伤害晚星！核心数据库的密码我己经改了，没有晚星的生日，你们永远打不开！”
林晚星的心一紧，刚要推开门，灰影突然飘到她面前，透明的手死死按住她的肩膀，指尖的微光变成了冷，像是在说 “里面有陷阱”。
“晚星，别进去！码头下面有水下炸弹，只要有人靠近铁柱，就会爆炸！” 国际警方的队长突然喊出声，手里的仪器发出 “滴滴” 的警报声，“清理队想引我们去铁柱旁，一起炸掉！”
林晚星僵在原地，手里的徽章差点掉在地上。她看着后门缝里母亲的影子，又看了看身边的灰影，突然想起母亲纸条上的 “处理完清理队”，难道母亲是故意被抓，想引清理队到码头，和他们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手机又收到条短信，是母亲的号码（之前一首打不通）：“晚星，别来！码头的水下炸弹是我装的，我想跟清理队同归于尽，别让我的努力白费！核心数据库的密码是‘槐花蜜里的星星 + 你的生日’，你用指纹膜解锁后，把名单发给国际警方，就能彻底摧毁组织 —— 答应妈，好好活着，跟苏哲好好的。”
林晚星赶紧掏出徽章，按母亲说的，在心里默念 “槐花蜜里的星星 0719”，同时把指纹膜贴在徽章的感应区。徽章突然发出 “嘀” 的一声，背面的编号亮了起来，变成了个微型屏幕，显示 “核心数据库己连接，是否上传成员名单？”。
“上传！” 林晚星颤抖着按了 “是”，徽章的屏幕闪过道蓝光，显示 “名单上传成功，国际警方己接收”。灰影飘到她面前，透明的手轻轻碰了碰徽章，指尖的微光变成了亮蓝色，像是在说 “成功了”。
码头里面传来 “轰隆” 的巨响，是水下炸弹爆炸的声音，火光冲天，把海水染成了红色。林晚星瘫坐在地上，手里的徽章掉在地上，掌心的旧伤疼得厉害，太阳穴突突跳着，连呼吸都带着火药味。
苏哲蹲下来，轻轻拍着她的背：“晚星，对不起…… 我们没救到阿姨……”
林晚星摇着头，捡起地上的布包，里面还有张母亲的旧照片 —— 是她小时候坐在母亲肩头的样子，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照片背面写着 “晚星，妈永远在你身边”。她突然想起灰影还在身边，转头看向灰影 —— 灰影的轮廓比之前淡了些，却还在对着她笑，指尖的微光裹着她的手，像母亲小时候的手一样暖。
就在这时，手机又收到条短信，是个新的海外号码：“林秀兰的女儿，你成功上传了名单，很好。但你以为组织只有这些成员？我们还有‘终极实验体’，就在你身边，是你最信任的人。三天后，我会来社区药房找你，用‘终极实验体’换你母亲的‘最后消息’—— 别带警察，不然你会后悔的。”
林晚星的心脏猛地一沉，她看着短信，又看了看身边的苏哲、苏建军，甚至灰影，突然慌了 ——“终极实验体” 是谁？是苏哲？苏叔叔？还是…… 灰影？灰影的轮廓突然晃了晃，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指尖的微光泛着冷，像是在说 “小心身边人”。
码头的火光还在烧，冷雾裹着海水的咸味飘过来，林晚星攥着母亲的照片，掌心的旧伤还在疼 —— 她不知道三天后药房会有什么陷阱，不知道 “终极实验体” 是谁，更不知道母亲是不是真的在爆炸中牺牲了。灰影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透明的手指向社区药房的方向，像是在说 “这是最后一场较量”，而这场较量的对手，可能是她最不想面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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