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冷雾把社区药房裹成了冰窖，橱窗上的 “晚星便民” 招牌结着薄霜，风卷着碎雪粒撞在玻璃上，“叮叮” 响得像苏哲小时候被注射弱化剂时的闷哼。林晚星攥着母亲留下的黄铜怀表（表芯里还藏着联盟基地的残片），掌心旧伤是上次研究所自毁时被碎石划的，此刻像被冰锥扎着，凉丝丝的疼往骨头缝里钻，连带着指尖都泛着麻，怀表链上的 “兰” 字刻痕硌得掌心发紧。
抬头时，道半透明的灰影正飘在柜台中央的苏哲旧物箱旁。是母亲的灰影，比上次研究所时淡了些，鬓角沾着药房的甘草粉，透明的手里捧着张泛黄的体检报告 —— 上面印着 “苏哲，5 遂，D-3 弱化剂接触史，抗体潜伏阳性”，是苏哲小时候的体检单，边角还沾着母亲的指纹（当年偷偷帮苏哲藏起来的）。灰影的指尖泛着淡蓝微光，每把体检报告往林晚星面前递一次，她的指尖就寒一分，像攥着块刚从冷库捞出来的硬纸板，寒意顺着血管爬，爬过掌心旧伤时，那道疤突然跳着疼，比橱窗上的霜粒还让人发慌，后颈的汗毛根根竖得能扎破衣领，连呼吸都带着发颤的冷。
“妈，这是苏哲小时候的体检单？他当年真的被注射过弱化剂？” 林晚星轻声问，指尖的寒意渗进体检单的纸缝。灰影没说话，只是透明的 “脸” 转向药房门口，眼神里的忧色比上次研究所时更重，捏着体检单的手突然松了，单子 “哗啦” 掉在柜台上，露出下面压着的张泛油光的纸 —— 是张伪造的 “苏哲实验协议”，上面写着 “苏哲自愿成为新实验体联盟‘终极载体’，允许提取自身抗体与林晚星抗体融合，与联盟博士无关”，落款处的签名歪歪扭扭，故意模仿苏哲的字迹，旁边还沾着点淡金色的槐花蜜渍（和母亲藏线索的蜜罐渍一模一样）。
林晚星刚要弯腰捡体检单，药房的门突然被 “哐当” 踹开，冷雾裹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冲进来。是 “联盟博士”，新实验体联盟的核心成员，之前只在保育员的供词里见过，他左胸别着枚黑色徽章（联盟的 “科研标识”），手里举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是苏哲被绑在椅子上的照片 —— 苏哲的手腕上缠着铁丝，脸色苍白，身后是个透明的实验舱，舱体印着联盟的 logo。博士的眼神冷得像药房里的冰袋：“林小姐，找你挺久 —— 你妈没告诉你，这张‘实验协议’，是苏哲亲手签的吧？他说‘能帮晚星完成抗体融合，死也值’，多‘深情’的爱人啊。”
灰影突然飘到林晚星身前，透明的手死死按住她的手背，凉意瞬间盖过指尖的寒，像母亲在说 “别信他”。可博士己经走过来，把平板电脑 “啪” 地拍在实验协议上，照片循环播放着苏哲的困境：“你看这铁丝印，是苏哲昨天被绑时留的！他跟我说‘晚星太心软，得用我逼她交抗体’，你以为他是被我抓的？他是故意让我绑，好让你乖乖来换！”
“这是假的！苏哲绝不会签这种协议！照片是你合成的！” 林晚星的喉结上下滚了三次，掌心的旧伤被怀表链硌得更疼，指甲深深掐进疤痕里，血珠渗出来，沾在 “实验协议” 的 “自愿” 两个字上，把墨字染成暗红。
博士嗤笑一声，弯腰捡起地上的苏哲体检单，指尖捏着 “抗体潜伏阳性” 几个字晃了晃：“假的？苏哲 5 岁时就被联盟标记为‘潜力载体’，你以为他这些年没察觉？他早就跟我签了‘秘密协议’，说‘等晚星的抗体成熟，就主动配合融合’！你现在捧着这怀表，是想当‘救爱英雄’？还是想拿着它去国际警方那领功？别做梦了，我手里有苏哲‘确认配合融合’的录音，就算毁了这张纸，我也能让你知道，你爱的人从一开始就是联盟的‘棋子’！”
“实验协议” 的碎片粘在林晚星的帆布鞋上，霜粒混着纸屑，凉得她脚趾发僵。她看着地上的狼藉，又看了看博士手里的平板电脑（苏哲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太阳穴突然突突跳，像有小锤子在敲脑壳，眼前的碎片晃得她发晕 —— 她想起苏哲帮她熬粥时说 “晚星，我会永远护着你和念星”，想起苏建军说 “苏哲小时候被人注射过东西，一首瞒着晚星”，想起灰影刚才按住她手背的慌促，那些被碾碎的不仅是 “实验协议”，还有她对 “苏哲永远站在自己这边” 的坚信，扎得她心口发闷，连呼吸都带着甘草粉的呛味。
“你还记不记得这张体检单？” 博士突然把体检单往怀表旁凑，故意让纸角蹭过林晚星的掌心旧伤，疼得她往后缩 —— 体检单背面写着 “苏哲的抗体潜伏在心脏，融合时需抽取心脏血”，字迹是博士的，却故意模仿母亲的笔锋，“你妈当年就是用这张单子，跟联盟换了‘不伤害苏哲’的承诺，说‘晚星肯定会信苏哲是无辜的’！她早就把苏哲的弱点摸透了，就等今天让你们‘相爱相杀’！”
他抬手就要撕体检单，林晚星赶紧冲过去抢，却被博士推了个踉跄，撞在药柜上，里面的维生素片、创可贴撒了一地。“急什么？” 博士把体检单揣进白大褂内袋，伸手从柜台下拽出个婴儿摇篮 —— 里面是念星，她睡得正香，小脸上却贴着个小小的联盟标识，“念星还在我手里！你要是不把你的纯抗体样本给我，我就给她注射‘休眠剂’—— 让她睡上三天三夜，醒了也不认识你，你不是最疼这个女儿吗？想让她变成‘陌生人’？”
摇篮的栏杆上还挂着念星的小熊玩具，是苏哲昨天刚给她买的。林晚星的心脏猛地一缩，指尖攥着口袋里的纯抗体样本管（上次剩下的半管），泛白到指节发青，旧伤的血把样本管外壳染得更红：“博士，你别伤害念星！样本可以给你，但你得先把体检单还我，再把苏哲的位置告诉我！”
“告诉位置？” 博士往后退了半步，把摇篮往碎纸机旁又推了半寸，“可以。但你得先把样本倒进我手里的试管 —— 我要看着你倒，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没留备份？”
林晚星攥着样本管，慢慢走到药房的水池旁。风卷着碎雪粒从橱窗缝钻进来，砸在她的脸上，疼得她眼眶发红，却不敢闭眼 —— 她看见灰影飘到博士脚边，透明的手轻轻勾着他的白大褂下摆，像在找机会绊倒他，指尖的寒意慢慢变暖，像母亲在说 “等我信号，别慌，护好念星”。
博士盯着她的手，嘴角勾着冷笑：“快点！别耍花样！我数到三，你要是还没倒，念星就……”
“三！” 林晚星突然喊出声，同时抬手，把口袋里剩下的槐花蜜粉（母亲之前磨的反强化剂干粉，联盟成员都对槐花酶过敏）往博士脸上撒过去 —— 淡金色的蜜粉裹着槐花酶，粘在他的眼睛和白大褂上，博士瞬间 “啊” 地叫出声，双手捂着脸往后退，皮鞋踩在撒落的维生素片上，差点滑倒。
“就是现在！” 林晚星趁机冲过去，一手护住摇篮里的念星，一手去抢博士白大褂内袋的苏哲体检单。灰影突然发力，透明的手紧紧勾着博士的白大褂下摆 —— 博士脚一滑，“扑通” 摔在药柜旁，体检单从内袋里掉出来，平板电脑也被他碰掉在地上，屏幕摔得裂开，苏哲的照片还在闪。
“晚星！我们来了！” 王警官的声音从药房门口传来，手里举着警棍，身后跟着国际警方的探员和苏建军，光束穿透冷雾，照得博士的狼狈样格外清晰。苏建军冲过来，一把夺过摇篮里的念星，紧紧抱在怀里：“念念别怕，爷爷来了！” 苏哲的父亲眼眶发红，手都在抖 —— 他早就知道苏哲被抓，一首跟着警方找线索。
博士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被警察按住肩膀，他突然从白大褂里掏出个遥控器，红色按钮对着药房的通风口：“别过来！通风口里有‘抗体追踪剂’！你们要是敢抓我，我就按下去，让药剂顺着通风口飘进社区，所有人体内的抗体都会被联盟定位，到时候你们谁都跑不掉！”
警察的动作顿了顿，国际警方探员往前走了半步：“博士，你别再装了！我们早就拆了通风口的药剂装置，你手里的遥控器，连电池都没装！保育员己经把你所有的陷阱都供出来了！”
“你们骗我！” 博士的脸涨得通红，遥控器摔在地上，“我还有后手！苏哲被关在西郊旧仓库的地下二层，那里有‘融合舱’，只要我按下远程开关，他就会被强制抽取心脏血，就算你们找到他，他也活不成！”
林晚星突然想起灰影刚才的动作 —— 灰影飘到药房的旧药柜旁，透明的手指着柜底的暗格，指尖泛着淡蓝微光，像是在说 “里面有苏哲的定位器”。她赶紧冲过去，打开暗格 —— 里面果然放着个小小的黑色定位器，屏幕上显示着 “西郊旧仓库地下二层”，还有个红色的 “危险” 标识。
“我们现在就去救苏哲！” 林晚星抓起定位器，拉着苏建军和警察往西郊跑。灰影跟在他们身后，透明的手紧紧攥着，指尖泛着惨白的微光，像是在害怕苏哲的安危。到了西郊旧仓库，国际警方的拆弹专家己经在门口待命，技术人员用定位器打开仓库大门，地下二层的灯光昏暗，远远就能看见个银色的融合舱，苏哲躺在里面，脸色苍白，舱体上的屏幕显示 “距离强制抽血还有 20 分钟”。
“苏哲！” 林晚星冲过去，拍打着融合舱的玻璃。苏哲慢慢睁开眼，声音沙哑：“晚星…… 别过来…… 舱体有炸弹…… 靠近就会爆炸……”
拆弹专家赶紧用工具检测舱体，脸色凝重：“舱体周围有微型炸弹，和抽血程序联动，只要强行开门，就会爆炸！得先破解程序，暂停抽血！” 技术人员赶紧连接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屏幕上的倒计时慢慢从 “20 分钟” 变成了 “暂停”。
林晚星松了口气，趴在玻璃上看着苏哲：“苏哲，再等等，我们马上救你出来！” 苏哲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愧疚：“晚星，对不起…… 我小时候被注射的事，一首没告诉你……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不怪你！” 林晚星的眼泪掉下来，掌心的旧伤又开始疼，太阳穴突突跳着，“是联盟的错，不是你的错！”
技术人员终于破解了融合舱的程序，舱门缓缓打开，苏建军冲过去，把苏哲抱出来，检查他的身体：“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哲摇了摇头，只是脸色还很苍白，心脏的位置贴着块电极片，是抽取血液的装置。
博士被押到仓库，看到苏哲被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你们别得意！苏哲体内的潜伏抗体己经被激活了 —— 就算现在没事，三天后他也会变成‘半实验体’，到时候他会失去理智，亲手杀了你和念星！你们永远别想解开这个诅咒！”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缩，太阳穴又开始突突跳，指尖攥着定位器的手越来越紧，旧伤的血把定位器染得更红：“什么潜伏抗体？你到底对苏哲做了什么？”
博士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张泛黄的纸，是苏哲 5 岁时的注射记录：“当年给苏哲注射的不是普通弱化剂，是‘潜伏型终极抗体’—— 只要遇到你的纯抗体，就会被激活，三天后变成半实验体！你以为你救了他？其实你才是激活他的‘钥匙’！”
林晚星的脑子 “嗡” 的一声，看着苏哲，眼泪掉下来：“对不起…… 是我害了你……” 苏哲赶紧抓住她的手，轻声说：“晚星，别听他的！我们会找到解药的，一定能！”
灰影飘到苏哲身边，透明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心脏位置，指尖的微光变成了暖，像在说 “有办法”。她突然飘到仓库的角落，透明的手指着个生锈的铁盒，林晚星走过去，打开铁盒 —— 里面放着支淡蓝色的药剂，旁边有张纸条，是母亲的字迹：“苏哲的潜伏抗体，可用念星的初乳抗体中和，念星出生时我留了些，在药房的冷藏柜里。”
“念星的初乳抗体！” 林晚星激动地喊，赶紧让警察去药房取。没过多久，警察带着只小小的玻璃瓶回来，里面装着淡白色的液体，正是念星的初乳。技术人员把初乳抗体注射进苏哲体内，苏哲的脸色慢慢恢复红润，心脏位置的电极片也不再发烫。
博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瘫坐在地上：“不可能…… 林秀兰怎么会留解药…… 她明明被联盟控制了……”
林晚星看着博士，冷冷地说：“我妈从来没被控制过，她一首都在偷偷保护我们，你永远都不懂一个母亲的力量。” 灰影飘在博士身边，透明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指尖的微光变成了冷，像在说 “你输了”。
就在这时，林晚星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条匿名短信（海外号码）：“博士输了，但联盟还没输。你以为念星的初乳抗体是解药？其实是‘激活剂’—— 三天后，念星体内的终极抗体就会被唤醒，她会变成联盟真正的‘终极实验体’，到时候就算你有再多解药，也救不了她。对了，苏哲的父亲苏建军，早就被联盟感染了，他才是第一个‘潜伏者’，你小心点身边的人。”
短信的末尾附了张照片 —— 苏建军在社区药房偷偷给念星的牛奶里加东西，背景里的联盟标识一闪而过。林晚星的心脏猛地一沉，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她转头看苏建军，苏建军的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往后退了半步：“晚星，你别信…… 照片是伪造的…… 我没有……”
灰影飘到苏建军身边，透明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口袋，里面掉出个小小的联盟徽章 —— 和博士的徽章一模一样。苏建军的脸涨得通红，想把徽章藏起来，却被警察按住：“苏建军，跟我们走一趟，把事情说清楚！”
苏哲不敢相信地看着父亲：“爸，你真的……” 苏建军的眼泪掉下来，声音沙哑：“哲哲，爸是被威胁的…… 他们抓了你的奶奶，逼我帮他们做事…… 我不是故意的……”
林晚星攥着手机，掌心的旧伤疼得厉害，太阳穴突突跳着：“念星的抗体被唤醒？苏叔叔是潜伏者？” 她看着怀里的念星，又看了看被警察带走的苏建军，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 联盟到底还有多少卧底？念星的终极抗体会不会真的被唤醒？
就在这时，仓库的灯光突然闪了闪，墙上的监控摄像头转了方向，对准了林晚星和念星，屏幕上闪过一行字：“三天后，我们会来接‘终极实验体’，别想着逃。”
林晚星抬头看着监控，握紧了拳头。灰影飘到她身边，透明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指尖的微光变成了暖，像在说 “别害怕，我会陪着你”。她知道，三天后的较量才是真正的硬仗，联盟要的不是苏哲，不是她，而是念星 —— 这个从出生起就被命运绑在实验体旋涡里的孩子。
仓库外的冷雾越来越浓，林晚星抱着念星，牵着苏哲的手，往社区走。她不知道三天后会遇到什么，不知道联盟还有多少阴谋，更不知道念星的抗体会不会真的被唤醒。但她知道，只要有母亲的灰影陪着，有苏哲和念星在身边，她就有勇气面对所有危险 —— 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要护着自己的家人，彻底摧毁联盟，让所有实验体都能重获自由。
走到社区门口，林晚星突然回头看了眼西郊的方向 —— 仓库的灯光己经熄灭，可她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像在等待着三天后的 “终极时刻”。掌心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她知道，这场关于实验体的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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