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郊旧码头的锈铁架被冷雾裹成了墨色，海浪卷着碎冰砸在水泥堤岸上，“哗啦” 响得像母亲当年在组织克隆实验室里，被抽取细胞时的闷哼。林晚星抱着念星，掌心旧伤是上次老槐树炸弹爆炸时被弹片划的，此刻像被冰锥扎着，凉丝丝的疼往骨头缝里钻 —— 念星的小脸蛋泛着淡粉，呼吸均匀，可保育员说的 “激活程序” 像根刺，扎得她指尖发颤，连抱着襁褓的手都泛着麻。
抬头时，道半透明的灰影正飘在码头中央的旧集装箱旁。是母亲的轮廓，比上次淡了大半，鬓角沾着码头的海盐粒，透明的手里捧着个黄铜怀表 —— 表壳刻着 “兰” 字（母亲的名字），是外婆留给母亲的遗物，表盖内侧贴着张小小的纸条，隐约能看见 “念星激活程序解药” 的字样。灰影的指尖泛着淡蓝微光，每把怀表往林晚星面前递一次，她的指尖就寒一分，像攥着块刚从深海捞出来的金属，寒意顺着血管爬，爬过掌心旧伤时，那道疤突然跳着疼，比铁架上的锈刺还让人发慌，后颈的汗毛根根竖得能扎破衣领，连呼吸都带着海盐的腥冷。
“妈，这怀表里…… 真的有念星的解药？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保育员的阴谋？” 林晚星轻声问，指尖的寒意渗进怀表的表链缝。灰影没说话，只是透明的 “脸” 转向集装箱后的黑影，眼神里的忧色比上次老槐树对峙时更重，捏着怀表的手突然松了，表 “当啷” 掉在水泥地上，露出下面压着的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 —— 是张伪造的 “激活同意书”，上面写着 “林秀兰自愿为念星植入激活程序，作为组织‘终极实验体诱饵’，与保育员无关”，落款处的签名歪歪扭扭，故意模仿母亲的字迹，旁边还沾着点淡金色的槐花蜜渍（和母亲藏线索的蜜罐渍一模一样）。
林晚星刚要弯腰捡怀表，集装箱后突然传来 “咚” 的一声，保育员穿着米色风衣走出来 —— 她左胸别着枚银色胸针（组织 “培育者” 的标识），手里抱着个黑色保温箱，箱口冒着白气，显然装着 “终极弱化剂”，另一只手举着张照片，是念星刚出生时的样子，照片上母亲的脸被划得乱七八糟。保育员的眼神冷得像码头的海水：“林小姐，来得挺准时 —— 你妈没告诉你，这张‘激活同意书’，是她亲手签的吧？她说‘念星是诱饵，能引出自家克隆体，值了’，多‘伟大’的外婆啊。”
灰影突然飘到林晚星身前，透明的手死死按住她的手背，凉意瞬间盖过指尖的寒，像母亲在说 “别信她”。可保育员己经走过来，把 “激活同意书”“啪” 地拍在怀表上，展开来 —— 纸页上的蜜渍还没干，显然是刚伪造的：“你看这蜜渍，是你妈昨天在老槐树藏怀表时蹭的！她跟我说‘晚星太护崽，得用同意书逼她交抗体’，你以为她是在找解药？她是在帮组织引你和星晚出来，好一网打尽！”
“这是假的！我妈绝不会用念星当诱饵！同意书是你伪造的！” 林晚星的喉结上下滚了三次，掌心的旧伤被怀表边缘硌得更疼，指甲深深掐进疤痕里，血珠渗出来，沾在 “激活同意书” 的 “自愿” 两个字上，把墨字染成暗红。
保育员嗤笑一声，弯腰捡起地上的黄铜怀表，指尖捏着表盖内侧的纸条晃了晃：“假的？你妈当年就是用这怀表，跟组织换了‘探视念星’的机会 —— 她说‘晚星肯定会信怀表里有解药，会乖乖来码头’！你现在抱着念星，是想当‘救女英雄’？还是想拿着怀表去国际警方那领功？别做梦了，我手里有你妈‘确认念星是诱饵’的录音，就算毁了这张纸，我也能让苏哲知道，他的女儿从出生起就是你妈眼里的‘钓饵’！”
“激活同意书” 的碎片粘在林晚星的帆布鞋上，海盐粒混着纸屑，硌得她脚趾发疼。她看着地上的狼藉，又看了看保育员手里的保温箱（里面的终极弱化剂冒着白气），太阳穴突然突突跳，像有小锤子在敲脑壳，眼前的碎片晃得她发晕 —— 她想起母亲帮念星换尿布时说 “我的念念要平平安安长大”，想起陈静说 “秀兰姐为了护着念星，跟保育员吵到半夜”，想起灰影刚才按住她手背的慌促，那些被碾碎的不仅是 “激活同意书”，还有她对 “母亲拼尽全力护着念星” 的坚信，扎得她心口发闷，连呼吸都带着风衣上的樟脑味。
“你还记不记得这怀表？” 保育员突然把怀表往保温箱旁凑，故意让表链蹭过林晚星的掌心旧伤，疼得她往后缩 —— 怀表的表芯里藏着个小小的芯片，上面印着组织的 logo，“你妈当年就是用这芯片，给组织发了念星的成长记录，包括她的第一次翻身、第一次说话，甚至你给她喂的每一口奶！她早就把念星的底细摸透了，就等今天把你和星晚都推进火坑！”
她抬手就要把怀表扔进海里，林晚星赶紧冲过去抢，却被保育员推了个踉跄，撞在旧集装箱上，后背磕得发疼，念星被惊得 “哇” 地哭了起来。“急什么？” 保育员把怀表揣进风衣内袋，伸手从保温箱里拿出支注射器，里面装着淡紫色的液体（终极弱化剂），“念星还在哭呢！你要是不把你的纯抗体样本给我，我就把这针管推进去 —— 让她永远停留在现在的月龄，不会长大，不会说话，你不是最疼她吗？想让她变成‘永恒的婴儿’？”
注射器的针尖闪着冷光，离念星的襁褓只有半尺远。林晚星的心脏猛地一缩，指尖攥着口袋里的纯抗体样本管（上次没给星晚的那半管），泛白到指节发青，旧伤的血把样本管外壳染得更红：“保育员，你别伤害念星！样本可以给你，但你得先把怀表还我，再把注射器扔了！”
“扔注射器？” 保育员往后退了半步，把注射器往海浪边又举了举，“可以。但你得先把样本倒进我手里的杯子 —— 我要看着你倒，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没留备份？”
林晚星攥着样本管，慢慢走到保育员面前。风卷着海盐粒砸在她的脸上，疼得她眼眶发红，却不敢闭眼 —— 她看见灰影飘到保育员脚边，透明的手轻轻勾着她的风衣下摆，像在找机会绊倒她，指尖的寒意慢慢变暖，像母亲在说 “等我信号，别慌，护好念星”。
保育员盯着她的手，嘴角勾着冷笑：“快点！别耍花样！我数到三，你要是还没倒，念星就……”
“三！” 林晚星突然喊出声，同时抬手，把口袋里剩下的槐花蜜粉（母亲之前磨的反强化剂干粉，能抑制所有弱化剂）往保育员脸上撒过去 —— 淡金色的蜜粉裹着槐花酶，粘在她的眼睛和风衣上，保育员和组织其他人一样对槐花酶过敏，瞬间 “啊” 地叫出声，双手捂着脸往后退，高跟鞋踩在湿滑的水泥地上，差点滑倒。
“就是现在！” 林晚星趁机冲过去，一手护住怀里的念星，一手去抢保育员风衣内袋的怀表。灰影突然发力，透明的手紧紧勾着保育员的风衣下摆 —— 保育员脚一滑，“扑通” 摔在水泥地上，怀表从内袋里掉出来，注射器也被她碰掉在地上，淡紫色的液体洒在地上，冒起淡淡的白烟（遇空气挥发）。
“晚星！我们来了！” 苏哲的声音从码头入口传来，手里举着警棍，身后跟着王警官和国际警方的探员，光束穿透冷雾，照得保育员的狼狈样格外清晰。苏哲冲到林晚星身边，帮她捡起怀表和地上的注射器，同时接过念星的襁褓，白大褂的下摆扫过地上的 “激活同意书” 碎片，手背死死抵住保育员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青，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保育员，你己经被包围了！你藏在码头仓库的终极强化剂，我们早就搜出来了，你跑不掉了！”
保育员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被警察按住肩膀，她突然从风衣里掏出个遥控器，红色按钮对着旧集装箱：“别过来！集装箱里有‘实验体唤醒炸弹’！你们要是敢抓我，我就按下去，让附近所有被组织标记过的人都变成‘半实验体’！”
警察的动作顿了顿，国际警方探员往前走了半步：“保育员，你别再装了！集装箱里的炸弹是假的，只是个发声装置，我们早就拆了！你手里的遥控器，连电池都没装！”
“你们骗我！” 保育员的脸涨得通红，遥控器摔在地上，“我还有后手！念星的激活程序是真的！再过一小时，她就会变成‘终极实验体’，到时候你们谁都控制不住！”
林晚星突然想起灰影刚才的动作 —— 灰影飘到怀表旁，透明的手指着表盖内侧的纸条，指尖泛着淡蓝微光，像是在说 “这是真解药”。她赶紧打开怀表，把纸条取出来 —— 上面写着 “念星激活程序解药：槐花蜜 + 我的头发，煮成水喂服”，旁边还缠着几根母亲的藏青色头发，和灰影鬓角的头发一模一样。
“我们现在就煮解药！” 林晚星把纸条递给苏哲，让他赶紧找地方煮水。保育员被押着往外走时，突然回头，盯着林晚星手里的怀表，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你们别得意！怀表的表芯里，我藏了组织‘终极基地’的坐标！但坐标需要‘双抗体’才能解锁 —— 你的抗体和星晚的抗体！而且…… 你妈根本不是灰影，是组织用全息投影做的‘假魂’，就是为了骗你相信她！”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缩，太阳穴又开始突突跳，指尖攥着怀表的手越来越紧，旧伤的血把表壳染得更红 —— 怀表有基地坐标？需要双抗体解锁？母亲的灰影是假的？她赶紧把怀表递给国际警方的技术人员，让他们检查表芯：“快看看！里面是不是有基地坐标！”
技术人员拆开怀表，果然在表芯里找到个微型芯片，连接着小小的屏幕，显示 “需双抗体验证，解锁基地坐标”。技术人员脸色凝重：“有坐标！但需要两种抗体样本才能解锁！而且芯片里有个警告：‘基地藏有终极实验体培育舱，一旦激活，所有实验体将不受控制’！”
“星晚还在社区诊所！我们现在就去取她的抗体！” 林晚星拉着苏哲的手，往社区方向跑。冷雾还在飘，灰影跟在他们身后，透明的手紧紧攥着，指尖泛着惨白的微光，像是在害怕 “假魂” 的事。到了社区诊所，星晚刚醒过来，看到林晚星，眼神里满是愧疚：“晚星，对不起…… 我之前被控制了，没伤害到念星吧？”
“没有，你别担心。” 林晚星走过去，轻声说，“星晚，能不能抽一点你的血？我们需要你的抗体解锁组织基地的坐标，彻底摧毁他们的培育舱。” 星晚点了点头，伸出胳膊，技术人员很快抽了血，和林晚星的抗体样本放在一起。
回到码头，技术人员把双抗体样本滴在怀表芯片的感应区 —— 屏幕突然亮了，显示出组经纬度：“北纬 37°21′，东经 121°35′，西郊废弃研究所”，旁边还画着研究所的简易地图，标注着 “培育舱在地下三层”。技术人员松了口气：“坐标解锁了！我们现在就联系国际警方，包围研究所！”
林晚星看着坐标，掌心的旧伤又开始疼，太阳穴突突跳着：“终于能彻底摧毁组织了……” 母亲的灰影飘在她身边，透明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指尖的微光变成了暖，像在说 “快成功了”。可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条匿名短信（海外号码）：“保育员没骗你，林秀兰的灰影是假的 —— 真正的灰影，被我困在研究所的培育舱里，想救她，就一个人来地下三层，别带警察，不然我就激活培育舱，让她变成‘终极实验体’的养料。对了，念星的激活程序没解，刚才的解药是假的，真正的解药在培育舱的控制台里，你自己选吧。”
短信的末尾附了张照片 —— 母亲的灰影被困在个透明的培育舱里，舱外绕着淡紫色的电流，背景里的控制台亮着，上面放着个小小的解药瓶，旁边的时钟显示 “剩余时间：45 分钟”。
林晚星的心脏猛地一沉，手里的怀表差点掉在地上。她看着照片里挣扎的灰影，又看了看怀里的念星（刚才喂了解药，好像没反应，小脸蛋还是泛着淡粉），突然慌了 —— 解药是假的？母亲的灰影是真的，还被抓了？她转头看身边的 “灰影”，那个透明的轮廓突然晃了晃，慢慢变得模糊，最后消失了 —— 果然是假的！
“晚星，别信短信！是陷阱！” 苏哲拉住林晚星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稍微安心些。可林晚星看着照片里的真灰影，眼泪掉下来：“是真的！刚才的灰影是假的，妈还在研究所！我必须去！”
星晚这时走过来，轻声说：“晚星，我跟你去 —— 我的抗体能帮你，而且我熟悉组织的培育舱，能帮你救阿姨。” 灰影的消失让她也明白，组织还没彻底被摧毁，她想赎罪。
国际警方探员看着她们，点了点头：“我们跟你们一起去，在研究所外围埋伏，你们进去后发信号，我们就冲进去！”
林晚星点了点头，攥着怀表和双抗体样本，往西郊废弃研究所跑。冷雾越来越浓，研究所的轮廓在雾里若隐若现，像个张开的巨口。到了研究所门口，技术人员用坐标打开大门，里面黑漆漆的，只有地下三层传来淡紫色的光。
“我和星晚下去，你们在一楼等信号！” 林晚星说完，和星晚往楼梯间走。地下三层的培育舱区亮着灯，母亲的灰影果然被困在中央的培育舱里，电流绕着舱体，她的透明身体在发抖，看到林晚星，虚弱地喊：“晚星…… 别过来…… 有陷阱…… 培育舱里有炸弹……”
林晚星刚要冲过去，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 是保育员！她居然从警察手里逃了出来，手里举着个注射器，对着星晚的后背：“林晚星，别动！把双抗体样本给我，不然我就给星晚注射‘终极强化剂’，让她变成怪物，先杀了你，再杀念星！”
星晚的身体僵住了，不敢动。林晚星攥着样本，掌心的旧伤疼得厉害，太阳穴突突跳着：“保育员，你到底想干什么？组织都没了，你还不放手？”
“组织没了？” 保育员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徽章，上面印着个陌生的 logo，“我不是沈明远的组织，我是‘新实验体联盟’的人！抓你妈和念星，就是为了用你们的抗体激活‘新培育舱’，建立新的组织！你以为你赢了？其实你只是帮我找到了基地！”
林晚星的脑子 “嗡” 的一声，原来保育员背后还有新组织！她看着培育舱里的母亲，又看了看被威胁的星晚，突然明白，这场关于实验体的战争，根本没结束。就在这时，培育舱的控制台突然响了，屏幕显示 “剩余时间：10 分钟，培育舱即将激活”—— 真正的倒计时，才刚刚开始。
星晚突然往旁边躲，同时喊：“晚星，趁现在！” 林晚星趁机把双抗体样本往保育员脸上泼过去 —— 淡蓝色的液体沾在她的脸上，保育员的皮肤突然冒起白烟，她尖叫着后退，注射器掉在地上。
林晚星冲过去，想打开培育舱，可控制台需要密码。母亲的灰影虚弱地说：“密码…… 是你的生日……0719……” 林晚星赶紧输入密码，培育舱的电流慢慢消失，灰影飘了出来，落在她的肩膀上，指尖泛着淡蓝微光：“晚星…… 快拿解药…… 控制台下面……”
林晚星刚要去拿解药，研究所的大门突然被撞开，“新实验体联盟” 的人冲了进来，手里举着枪：“把抗体和灰影留下，不然谁都别想走！”
林晚星攥着解药瓶，怀里的怀表突然亮了，表芯的芯片显示 “基地自毁程序己启动，剩余时间：5 分钟”—— 是刚才输入密码时不小心触发的！她看着冲过来的联盟成员，又看了看身边的星晚和母亲的灰影，突然笑了：“想抓我们？一起死吧！”
母亲的灰影突然发力，透明的手泛着强光，挡住联盟成员的子弹：“晚星，你和星晚走！我启动自毁程序，跟他们同归于尽！”
“妈！我不走！” 林晚星喊着要冲过去，却被星晚拉着往楼梯间跑：“晚星，阿姨是为了救我们！我们得活下去，照顾念星，彻底摧毁他们的联盟！”
培育舱区传来 “轰隆” 的巨响，自毁程序开始了。林晚星回头看，母亲的灰影在强光里对着她笑，慢慢变得透明。她攥着解药瓶，眼泪掉下来，和星晚跑出研究所 —— 外面的警察冲进来，和联盟成员交火，苏哲跑过来，抱住她：“晚星，没事吧？念星在外面，很安全！”
林晚星把解药瓶递给苏哲：“快给念星喂下去！是真的解药！” 苏哲赶紧跑出去，给念星喂了解药。林晚星看着研究所的方向，强光越来越亮，最后传来 “轰隆” 的巨响，整个研究所塌了 —— 母亲的灰影，没出来。
她蹲在地上，怀里的怀表还在亮，表盖内侧的纸条慢慢浮现出一行新字：“晚星，妈永远在你身边，联盟还有余党，保护好自己和念星，真正的终极实验体，是……” 后面的字被烧没了，只剩下个模糊的 “苏” 字。
林晚星的心脏猛地一缩，她看着怀里的怀表，又看了看身边的苏哲（刚喂完解药，正抱着念星走过来），突然慌了 —— 真正的终极实验体，是苏哲？还是苏哲的父亲？她攥着怀表，掌心的旧伤疼得厉害，太阳穴突突跳着，冷雾里的余烬还在飘，而 “新实验体联盟” 的余党，和那个没写完的名字，像个没解开的谜，等着她揭开最后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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