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北方的冬天与初见的坎
决定去见江熠父母时，己经是深冬。林晚对着衣柜翻了半天，挑了件米白色的羊绒大衣，又试了三条围巾，还是没底气：“会不会太随便了？阿姨会不会觉得我不够稳重？”
江熠坐在床边，看着她紧张得团团转，忍不住笑：“我妈不是那种挑剔的人，你做自己就行。”话虽如此，他还是起身帮她系好围巾，“这样就挺好，暖和又好看。”
江熠的老家在北方一座小城，下了火车，林晚裹紧大衣还是打了个寒颤。江熠把她的手揣进自己兜里，呵着白气说：“我家暖气足，进去就不冷了。”
推开家门时，江熠母亲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看到他们，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脸上堆着笑，眼神却在林晚身上打了个转，没立刻开口。江熠父亲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推了推眼镜，也只是点了点头。
林晚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带来的礼物递过去：“叔叔阿姨，第一次来，一点心意。”
“来就来，带什么东西。”江熠母亲接过礼物，随手放在玄关柜上，语气淡淡的，“吃饭吧，刚做好。”
饭桌上的气氛有点僵。江熠母亲不停给江熠夹菜，问他工作顺不顺心，却没怎么跟林晚说话。江熠几次想找话题，都被母亲不动声色地岔开了。
吃到一半，江熠母亲突然问：“小林今年多大了？”
“29了，阿姨。”林晚放下筷子，认真回答。
“比我们家小熠大七岁啊。”她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女大三抱金砖，这大七岁……唉。”
江熠皱了皱眉：“妈，你说啥呢。”
“我这不是担心吗？”江熠母亲提高了声音，“小熠才22，正是闯事业的年纪，你一个快三十的人，拖着他谈恋爱，耽误他前程怎么办？”
林晚的脸瞬间白了。她攥紧手指，指甲掐进掌心，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话像根针，精准刺中了她最在意的那块软肋。
“妈！”江熠“啪”地放下筷子，“你怎么能这么说林晚？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跟年龄没关系！”
“真心能当饭吃？”江熠父亲终于开口，声音沉沉的，“小林，不是我们为难你，小熠还小，很多事想不清楚。你比他大那么多，该懂事点，别耽误他。”
“我没有耽误他！”林晚的声音有点发颤，却努力保持镇定，“叔叔阿姨，我和江熠是认真的，我们规划过未来，他也在为我们的将来努力……”
“努力？他一个刚毕业的实习生，能努力出什么来？”江熠母亲打断她，“房子买得起吗？彩礼拿得出吗？你要是真想对他好，就该放手，让他找个年龄相当的，安安稳稳过日子。”
这些话像冰雹，砸得林晚心口发疼。她看着江熠，他正红着眼跟父母争执，脖子上的青筋都起来了：“你们根本不了解林晚！她有多好，我比谁都清楚！我就要跟她在一起，你们别想拆散我们！”
“反了你了！”江熠父亲一拍桌子，碗筷都震得响。
场面彻底僵住。林晚突然站起身，轻声说：“叔叔阿姨，对不起，可能是我考虑不周，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先去酒店住，你们冷静一下。”
“林晚！”江熠想拉住她，却被母亲死死拽住。
林晚没回头，拉开门走进了风雪里。北方的冬天，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疼得她眼眶发热。她沿着马路慢慢走，不知道该往哪去，只觉得心里又冷又空——原来被反对的滋味，是这样的。
走了没多远，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江熠追了上来，喘着气抓住她的手，手心里全是汗：“你去哪？这么冷的天！”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林晚的声音有点哑。
“我爸妈就是老思想，你别往心里去。”江熠把她揽进怀里，用大衣裹住她，“我跟他们解释，他们会懂的。”
林晚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就委屈了，眼泪掉下来，砸在他的大衣上：“是不是……我们真的不合适？你爸妈说得对，我比你大那么多，万一以后你后悔了怎么办？”
“不会的！”江熠捧起她的脸，用指腹擦掉她的眼泪，眼神亮得惊人，“林晚，我认定你了，不管谁反对都没用。我爸妈那边，我来解决，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
雪越下越大，落在两人的头发上，像撒了层碎盐。林晚看着他冻得发红的鼻尖，还有那双写满坚定的眼睛，心里那点动摇，慢慢被暖意覆盖。
“好。”她轻轻点头，“我信你。”
那天晚上，江熠没回家，陪着林晚在酒店住了一晚。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回家，语气从争执到耐心解释，最后挂了电话，对林晚说：“我妈虽然没松口，但也没再骂我了，给我点时间。”
林晚嗯了一声，钻进他怀里。北方的冬夜很冷，但他的怀抱很暖，暖得让她觉得，再大的风雪，好像也能熬过去。
第二天早上，江熠母亲突然打来电话，语气缓和了些：“你们回来吃早饭吧，有话好好说。”
回去的路上，江熠紧紧牵着林晚的手：“别紧张，有我呢。”
推开家门，林晚看到桌上摆着热腾腾的豆浆油条，江熠母亲正坐在沙发上择菜，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却往她面前推了杯热牛奶。
林晚的心，悄悄松了半口气。她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坎，还在后面。但只要江熠站在她身边，她就有勇气，一点点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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