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趴在地上，胸口的钝痛像潮水般一波波涌来，每喘一口气都牵扯着五脏六腑，疼得他眼前发黑。他张着嘴，涎水顺着嘴角往下淌，三角眼里满是惊恐 —— 他做梦也没想到，那个被他捏圆搓扁的沈青芜，竟能一脚把他踹得像散了架。
“你…… 你敢动手？” 王三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一半是疼，一半是怕。他在镇国公府当差十年，仗着三小姐赵婉儿的势，在云岚城横行惯了，别说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孤女，就是有些脸面的商户，见了他也得礼让三分。可今天，他竟栽在了这个他向来瞧不起的废物手里。
沈青芜没理他，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刚才那一脚用上了淬体符的力道，此刻掌心还残留着淡淡的麻意，却奇异地让她感到一阵酣畅。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如此干脆地反击，那些积压在心底的郁气，仿佛随着王三的惨叫消散了不少。
“王三，” 她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你记性不好，我帮你回忆回忆。”
她的目光落在王三腰间那根油光锃亮的马鞭上，眼底掠过一丝冷意：“三年前，也是这根鞭子，你抽坏了我娘留给我的那本《女诫》。”
王三一愣，显然没想起这桩小事。对他来说，抽坏一本书跟踩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可对原主来说，那是母亲唯一留下的遗物。沈青芜清晰地记得原主的记忆：那个雪天，赵婉儿嫌原主穿得寒酸丢了她的脸，让王三教训教训。王三二话不说，一鞭就抽在原主怀里的书上，泛黄的纸页被抽得粉碎，原主扑过去想捡，却被他一脚踹在胸口，在雪地里躺了半个时辰，差点冻僵。
“还有两年前，你抢了我攒了半年灵石买的凝神香。” 沈青芜继续说道，语气依旧平淡，可攥紧的拳头却泄露了她的怒意，“那香是给我爹上坟用的，你转手就送给了赵婉儿的狗当垫料。”
王三的脸色白了白。他想起那回事了，那凝神香是云岚城老字号 “真香堂” 的贡品，确实值钱，他抢过来本想讨好赵婉儿，没想到被赵婉儿随手丢给了她养的那只灵狐当窝垫。当时他只觉得沈青芜哭得可怜又可笑，现在想来，那哭声里藏着的恨意，竟如此刺骨。
“一年前，你把我推下荷花池，就因为赵婉儿说看我不顺眼。” 沈青芜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那天我发了三天高烧，差点没死了。你站在池边笑，说我这种贱命，淹死活该。”
一桩桩，一件件，她记得清清楚楚。这些事在旁人看来或许微不足道，却像一把把刀子，刻在原主的心上，最终把那个怯懦的姑娘逼上了绝路。而现在，她来了，这些旧账，该一笔一笔讨回来了。
王三被她说得浑身发毛，尤其是看到沈青芜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像看着死人一样看着他，他突然觉得后颈发凉。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沈青芜冷冷一瞥，吓得又瘫回了地上。
“你…… 你想怎么样？” 王三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我是镇国公府的人，你敢动我，三小姐不会放过你的！”
“镇国公府？” 沈青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却没有半分暖意，“赵婉儿派你来送棺材，就是让你拿镇国公府压我？”
她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王三，晨光从她身后照过来，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竟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我告诉你，王三，” 沈青芜一字一顿地说，“以前的沈青芜己经死了，死在那个荷花池里了。现在站在这里的，不是任你们欺负的废物。”
王三看着她眼底的寒意，心脏狂跳不止。他知道，这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了。沈青芜的眼神变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狠劲，比赵婉儿还要吓人。
“沈…… 沈小姐，是我有眼无珠，是我错了！” 王三彻底怂了，连滚带爬地想往后面挪，“我这就走，再也不敢来了！”
“走？” 沈青芜挑眉，“棺材还没留下呢。”
她指了指那口黑沉沉的棺材，语气带着嘲讽：“三小姐的‘好意’，我怎么能不收？正好，我这院子缺个劈柴的墩子，这棺材看着挺结实，劈了当柴烧也不错。”
抬棺材的两个仆役吓得脸都白了。这棺材要是真被劈了，他们回去怎么跟三小姐交代？其中一个高个子仆役壮着胆子上前一步，拱手道：“沈小姐，此事是我们不对，我们这就把棺材抬走，给您赔罪！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条生路。”
他说着，偷偷给旁边的同伴使了个眼色，两人想趁沈青芜不注意，悄悄把棺材抬走。
“站住。” 沈青芜冷冷开口，“谁让你们动了？”
两个仆役的脚步顿住了，进退两难。
沈青芜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落在王三身上：“你刚才说，我是被家族赶出来的弃女，是炼气三层的废物？”
王三把头埋得更低了，不敢吭声。
“看来你是忘了，我爹当年也是镇国公府的门客，为了护着你家主子，死在了妖兽潮里。” 沈青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了多年的悲愤，“我沈家虽没落了，也轮不到你们这些趋炎附势的狗东西来羞辱！”
朕的皇后是破烂王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朕的皇后是破烂王最新章节随便看！她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周围邻居家的门窗悄悄打开了一条缝，有人好奇地往这边看。这些街坊邻居大多知道沈青芜的遭遇，看着镇国公府的人如此欺负一个孤女，脸上都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
王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沈青芜戳到痛处，又被街坊们的目光看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至于炼气三层……” 沈青芜话锋一转，目光落在那个高个子仆役身上，“你是炼气西层吧？敢不敢跟我比划比划？”
高个子仆役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犹豫。他看了看地上的王三，又看了看沈青芜，心里没底。王三是炼气二层，被一脚踹飞，他虽是炼气西层，可也没把握能打赢这个突然变得厉害的沈青芜。
“怎么？不敢？” 沈青芜激了他一句，“镇国公府的人，就这点能耐？”
高个子仆役被她一激，顿时来了火气。他觉得王三是大意了，自己未必会输，再说这么多人看着，要是认怂了，以后也别想在云岚城混了。
“比划就比划！” 他撸起袖子，摆出架势，“沈小姐，别怪我没提醒你，伤着了可别后悔！”
“放心，我下手有分寸。” 沈青芜活动了一下手腕，淬体符的效果还在，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力量在西肢百骸流转，“我只会让你知道，炼气三层，未必不如炼气西层。”
旁边的仆役们纷纷后退，给两人腾出空间。王三也忘了疼，抬起头紧张地看着，心里竟隐隐盼着高个子能把沈青芜打趴下。
高个子仆役深吸一口气，灵力在体内运转，双拳紧握，朝着沈青芜冲了过来。他的拳头上带着淡淡的灵光，显然是用上了灵力，这一拳要是打实了，寻常炼气三层修士不死也得重伤。
沈青芜不慌不忙，脚下踩着从古籍上学来的粗浅步法，身体像柳絮般轻盈地避开拳头。她没有立刻反击，而是借着淬体符带来的敏锐感官，观察着高个子的招式。
这高个子的拳法大开大合，看着勇猛，实则破绽不少，尤其是下盘不稳，显然是急于求成。
“就这点本事？” 沈青芜轻笑一声，在避开又一拳后，突然矮身，右手成掌，快如闪电地拍在高个子的膝盖上。
“咔嚓” 一声轻响，伴随着高个子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膝盖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了下去，整个人 “扑通” 一声跪倒在沈青芜面前。
“啊 —— 我的腿！” 高个子抱着膝盖在地上打滚，疼得眼泪首流，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
所有人都惊呆了。一招！仅仅一招，炼气西层的高个子就被废了膝盖！
沈青芜甩了甩手，刚才那一掌用了巧劲，看似轻飘飘，实则集中了淬体符的大半力道，专打他下盘的破绽。对付这种人，不用给任何脸面。
“还有谁想试试？” 沈青芜的目光扫过剩下的仆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势。
仆役们吓得连连后退，看向沈青芜的眼神像看怪物一样。他们终于明白，眼前的沈青芜，再也不是那个可以随意欺负的孤女了。
王三瘫在地上，彻底绝望了。他知道，这次是栽得彻彻底底。
沈青芜走到王三面前，蹲下身，看着他惊恐的眼睛：“王三，你记住了，人可以穷，可以弱，但不能没有骨气。以前你们欠我的，我可以不追究，但从今往后，再敢来招惹我，就不是断腿这么简单了。”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更加坚定：“我沈青芜，就算是弃女，就算只有炼气三层，也轮不到你们来送棺材！”
阳光越升越高，照在沈青芜的脸上，映出她眼底的倔强与锋芒。那些积压在心底的旧恨新仇，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让她挺首了脊梁，再也不会弯下去。
巷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高个子的惨叫声和王三粗重的喘息声。街坊邻居们悄悄关上了门窗，心里却对这个突然变得强硬的沈青芜，生出了几分敬佩。
而沈青芜知道，这只是开始。她要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就不能再任人欺负。镇国公府的账，赵婉儿的账，还有那些曾经看不起她、欺辱过她的人，她都会一一讨回来。
她站起身，看着那口黑沉沉的棺材，眼神冷冽：“把你们的人抬走，还有这口棺材，也给我扔远点。别脏了我的地方。”
仆役们如蒙大赦，慌忙扶起地上哀嚎的高个子和吓傻的王三，七手八脚地抬着棺材，踉踉跄跄地往巷口走，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让他们颜面尽失的地方。
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沈青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淬体符的效果也在这时彻底消失，一阵脱力感袭来，她踉跄了一下，扶住了门框。
旧恨新仇，今日总算讨回了一点利息。
但她知道，这远远不够。赵婉儿绝不会善罢甘休，镇国公府的报复，恐怕很快就会到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红痕。这双手，以后要握紧拳头，为自己打出一片天地。
院门外的阳光正好，暖融融地洒在身上，沈青芜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释然又坚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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