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宫大殿庄严肃穆，金砖铺地，顶上悬着九盏混元灯，灯光柔和却不刺眼，将殿内照得一片通明。元始天尊的法相悬在大殿中央，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金光，声音如同洪钟大吕，缓缓讲述着《玉清仙经》的奥义。
秦川缩在广成子身后的蒲团上，手里捏着块炭笔，在自制的兽皮笔记上飞快地画着。他没像其他弟子那样闭目凝神，反而睁大眼睛盯着法相，笔尖在纸上勾勒出一个个奇怪的符号——这是他用现代符号学简化的道经要点，旁边还标着“能量转化效率”“法则波动频率”等注释。
“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用万物之理解释，就是‘天道法则对所有存在一视同仁，遵循能量守恒和熵增定律’……”他嘴里念念有词，笔尖在“熵增”二字下画了波浪线，“难怪师尊说炼体要顺应自然，强行逆天就是对抗熵增，肯定费劲。”
坐在旁边的杨戬瞥了眼他的笔记，眉头微挑。这字迹歪歪扭扭，符号更是从未见过，却奇异地透着股条理，不像胡写乱画。他忍不住多打量了秦川两眼——这小子刚才切磋时用的法子就够怪了，听道还这么“特立独行”。
哪吒坐在另一边，原本对听道兴趣缺缺，见秦川写写画画得热闹，也凑过来看，结果越看越迷糊：“你画的这鬼画符是什么？‘能量流矢量图’？听都没听过。”
“这是记道经的好办法！”秦川压低声音，指着图上的箭头，“你看天尊讲‘阴阳相生’，其实就是正负极能量互相转化，画成矢量图一目了然，比死记硬背强多了。”
哪吒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刚想再问，就听元始天尊的声音在大殿响起：“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何人能解此句真意？”
殿内弟子纷纷低头，这话说起来简单，真要解透却极难。广成子看了秦川一眼，见他眼神发亮，像是有话要说，便轻轻点了点头。
秦川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拱手道：“弟子秦川，斗胆一试。”
殿内顿时响起几声低低的议论，不少弟子都带着质疑——这人族小子刚入门就敢解天尊法旨？
秦川却没怯场，朗声道：“弟子以为，‘负阴而抱阳’是说万物皆有正反能量，如同磁铁有两极；‘冲气以为和’，是说当正反能量达到平衡时，就能稳定存在，就像……就像水在零度时冰水分子达到平衡，既不结冰也不融化。”
他用了个简单的物理现象打比方，虽然首白，却把抽象的“阴阳平衡”解释得清清楚楚。
元始天尊的法相沉默片刻，声音带着一丝赞许：“以具象解抽象，倒也别致。那你说说，如何让‘冲气’更稳？”
“控制能量输入的频率和强度！”秦川脱口而出，“就像给水缸注水，水流太急会漫出来，太慢又注不满，得找到最合适的流速。修炼也是如此，灵气注入太快则经脉受损，太慢则进步迟缓，需根据自身经脉粗细、韧性调整，这叫‘动态平衡’。”
这话一出，殿内不少弟子都露出恍然之色。他们修炼时确实常遇灵气过盛或不足的问题，却从未想过用“流速”“动态平衡”来解释。
广成子看着秦川挺拔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这小子总能用最简单的道理讲透复杂的道法，难怪连天尊都愿多问两句。
元始天尊的声音再次响起：“善。修行如治水，堵不如疏，控不如导。秦川，你既有此悟，可愿上来一观本座的‘混元珠’？”
秦川心里一紧，连忙应道：“弟子愿意！”他跟着侍者走上前，看着悬浮在法相前的混元珠——这珠子通体，散发着柔和的白光，里面仿佛有星云流转，正是元始天尊的伴生法宝之一。
“此珠内蕴小乾坤，却有一瑕。”元始天尊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且看看，问题何在。”
秦川屏住呼吸，调出系统扫描，目光紧紧盯着混元珠。珠子的能量流极其顺畅，却在核心处有一丝微弱的滞涩，像是有根极细的“线”缠在能量流上，导致部分灵气循环不畅。
“弟子找到了！”他指着混元珠核心，“此处能量流有‘涡流’！就像水流遇到小石子会打转，这珠子里有根细微的杂质纤维，让灵气绕着它打转，时间久了就会影响整体平衡。”
殿内一片哗然。混元珠是天尊法宝，谁敢说它有瑕？可秦川指的位置，连几位金仙都没看出异常。
广成子眼神一凝，指尖凝聚灵气轻轻一点。果然，混元珠核心处亮起一丝灰光，随着灵气注入，一根头发丝细的杂质纤维被逼了出来，珠子的光芒顿时亮了几分，能量流转也更加顺畅。
“真有杂质！”太乙真人惊讶地低呼。
元始天尊的法相缓缓道：“不错。此珠采自昆仑玉髓，却不慎混入一根上古灵蚕的丝，寻常法眼难辨。你能看出能量涡流，倒是用心了。”他顿了顿，“你那‘万物之理’，确有独到之处。”
秦川心里又惊又喜，连忙行礼：“弟子不敢居功，全靠师尊平日教导。”他不忘把功劳推给广成子，惹得广成子瞪了他一眼，眼里却满是笑意。
听道结束后，弟子们陆续散去，不少人经过秦川身边时都忍不住多看两眼，眼神里的质疑少了，好奇多了。哪吒凑过来，别扭地说：“刚才……算你有点本事。不过解道归解道，下次切磋我可不会让你。”
“随时奉陪！”秦川笑着扬了扬拳头。
杨戬也走过来，递给秦川一块玉简：“这是我整理的‘八九玄功’发力要诀，你之前的步法和它有些相通之处，或许对你有用。”
“谢谢杨戬师兄！”秦川接过玉简，心里暖烘烘的。
广成子看着这一幕，背着手往殿外走，脚步轻快。秦川连忙跟上去，叽叽喳喳地说：“师尊，天尊是不是认可我的科学修仙法了？刚才那混元珠的涡流，用流体力学一分析就清清楚楚，您说我要不要写篇‘法宝能量流优化指南’……”
广成子回头敲了敲他的脑袋：“刚受了夸奖就飘了？还不快走，再晚赶不上回九仙山的灵舟了。”
夕阳下，师徒俩的身影并肩走在白玉台阶上，影子被拉得长长的。秦川手里攥着杨戬给的玉简，怀里揣着记满“鬼画符”的笔记，心里踏实又明亮。
他知道，自己的“科学修仙”之路，在玉虚宫算是真正站稳了脚跟。而那位看似严厉的师尊，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尊，都在默默认可着他的不一样。
山风吹过，带着玉虚宫的灵气和远处的花香，秦川深吸一口气，快步跟上广成子的脚步。前方的路还长，但有师尊在，有这些慢慢接纳他的同门在，他什么都不怕。
毕竟，用科学解析洪荒，用巧思点亮道途，这条路，他走得越来越有底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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