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洞的清晨总带着股淡淡的硫磺味——那是秦川昨晚调试“灵核散热阵”时，不小心让雷纹石粉末烧糊了的味道。他蹲在石桌前，手里捧着改造后的番天印，眉头皱得像拧在一起的麻绳。
印身的星辰铁接口处还泛着余温，螺旋纹里的灵气流转比昨天更顺畅了，但核心处的“混沌灵核”却有点不对劲。秦川用灵木簪子碰了碰印面，簪子顶端的雷纹石粉末竟“滋滋”冒起了白烟，比平时烫了足足三成。
“不对劲啊……”他挠了挠头，把印翻过来，指着灵核位置给刚走进院子的广成子看，“师尊您看，这灵核温度太高了，刚才测试时砸第三下就有点发飘，像是……像是烧过头的铁锅，越来越烫还不听使唤。”
广成子接过番天印，指尖刚碰到灵核就缩了回来，眉头微蹙：“确实过热了。混沌石髓本就性烈，你加的星辰铁灵核又催发能量，两股劲撞在一起，难免失控。”他掂了掂印身，“刚才砸飞那棵老槐树时，印身都在抖，再这么试下去，灵核怕是要裂开。”
秦川看着被砸断的老槐树——那树有千年树龄，木质坚硬如铁，此刻却断成了三截，断口处还冒着焦糊气。他吐了吐舌头：“威力是够了，就是……有点刹不住车。”
“这就是问题所在。”广成子把印放在石桌上，指尖在灵核周围画了个圈，“能量太猛却收不住，就像脱缰的野马，看着威风，实则容易伤己。你那‘灵核’虽能增力，却缺个‘缰绳’。”
秦川眼睛一亮，突然拍了下大腿：“缰绳！您是说‘能量制动装置’？”他转身从炼丹房拖出个竹筐，倒出一堆奇奇怪怪的零件——有缠着灵泉水囊的铜管，有刻着波浪纹的玉片，还有几颗裹着寒霜草粉末的灵石。
“我早备着后手呢！”他拿起铜管比划着，“这是‘冷凝导管’，用灵泉水降温，能给灵核散热；这玉片是‘缓冲纹’，能让灵气在灵核外围打个旋再进去，就像给马车装弹簧，能卸力；还有这寒霜草灵石，性凉，正好中和混沌石髓的燥气！”
广成子看着他手里的“零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铜管缠水囊看着像凡间的浇水壶，玉片上的波浪纹歪歪扭扭，哪有半点法宝该有的样子？可想起前两次改造的效果，他又把到了嘴边的“胡闹”咽了回去。
“罢了，且试试。”他抱着胳膊站在一旁，“但说好了，要是把灵核冻裂了，往后三个月你都别想碰法宝。”
“放心放心！”秦川嬉皮笑脸地应着，拿起玉凿小心翼翼地在灵核外围凿出浅槽，把铜管嵌进去，又将玉片贴在槽口，最后把寒霜草灵石碾碎，和着灵泉水调成糊状，抹在缝隙里。动作一气呵成，额头上的汗珠滴在石桌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等最后一块玉片贴好，他深吸一口气，对广成子比了个“OK”的手势——这是他教师尊的“没问题”手势，广成子现在己经能看懂了。
广成子指尖凝起灵气，缓缓注入番天印。这一次，灵核没有立刻爆发出强光，而是先亮起柔和的白光，铜管里的灵泉水“滋滋”冒着细泡，带着淡淡的白气顺着导管流到石桌上，竟真的在降温！
“成了！”秦川激动地踮起脚尖，“您看那波浪纹！灵气在上面转了个圈才进灵核，是不是顺多了？”
广成子感受着体内灵气的流转，果然没有了之前的滞涩和燥热，灵核的能量像被驯服的野马，温顺却不减威力。他拎着番天印走到院子中央，这次没找测试石，而是对着空中虚劈一掌——印身化作一道流光飞出，在空中灵巧地转了个弯，才带着沉稳的劲风砸向地面，只激起一小片尘土，却在地上留下个深不见底的小坑！
“收放自如！”广成子眼里闪过惊喜，召回番天印，入手的温度刚刚好，既不烫手也不冰手，“你这‘缰绳’，还真管用！”
秦川凑过去，指着铜管上凝结的水珠傻笑：“那是！这叫‘水冷散热+缓冲卸力’双保险，凡间的铁匠都知道，淬火后得回火，不然铁器容易脆裂，法宝不也一样？”
广成子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低头看着印身的铜管和玉片，突然觉得这些“粗陋”的零件顺眼多了。他活了数万年，只知用蛮力控法，从没想过法宝还能这么“伺候”——又是浇水又是贴玉片的，倒像是在照料娇气的灵花。
“你这脑子……”他摇着头叹气，语气却软得像棉花，“下次别用铜管了，找块冰魄玉来，既能散热又不失法宝体面。”
“好嘞！”秦川立刻应下，眼睛一转又凑近了，“那……师尊，下次咱们试试‘能量回收’？就是让印砸出去后，没耗尽的灵气能收回来再用，省得浪费……”
广成子敲了敲他的脑袋：“先把这灵核的稳定性巩固好！三天后去昆仑墟历练，正好用番天印试试水，要是掉链子，看我怎么罚你抄《玉清仙经》。”
“保证不掉链子！”秦川捂着脑袋嘿嘿首笑。
阳光穿过竹林洒在石桌上，番天印静静地躺在那里，铜管里的灵泉水还在缓缓流动，玉片上的波浪纹泛着淡淡的光。秦川收拾着工具，广成子坐在蒲团上喝茶，偶尔指点他两句灵核的保养要点，空气中的硫磺味渐渐被茶香和灵气冲淡。
秦川擦了擦手上的灰，看着师尊认真喝茶的侧脸，心里突然暖暖的。他知道，自己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能被接纳，甚至被支持，全靠师尊这份难得的开明。而那块曾经“笨重”的番天印，也在他们一老一小的折腾下，变得越来越像件“活物”。
远处的昆仑墟云雾缭绕，据说那里有更凶险的妖兽，更复杂的地形。秦川摸了摸怀里的阵盘，又看了看石桌上的番天印，眼里的光越来越亮。
历练？正好试试改造后的法宝威力！
他的科学修仙之路，和这不断进化的番天印一起，正朝着越来越热闹的方向走去。而桃源洞的晨光里，师徒俩的笑声混着灵泉水的叮咚声，悄悄漫过竹林，漫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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