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外的小河边,老水车“咯吱咯吱”地转着,像位喘不过气的老人。水流冲击着木质的叶轮,却只溅起细碎的水花,大半河水顺着轮轴缝隙溜走,灌溉渠里的水细得像线,王伯和几个汉子正扛着锄头堵缺口,额头的汗滴进渠里,和泥水混在一起。
“这破水车,转一天都浇不完半亩灵田。”王伯首起身捶着腰,看着渠里慢悠悠流淌的水叹气,“去年汛期冲坏了轮轴,修了好几次都不顶用,水流稍大就晃得厉害,水流小了又转不动,真是急死人。”
秦川蹲在水车旁,手指摸着锈迹斑斑的轮轴,叶轮上的木板都有些腐朽,转起来歪歪扭扭。他舀起一瓢河水,看着水流从指缝漏走:“伯,问题在叶轮和轮轴!叶轮太钝,兜不住水;轮轴太涩,转着费劲,就像拉车的轮子没上好油,白费劲还走不快。”
广成子站在河岸边,看着水车旁被踩出的泥坑,还有渠边干裂的土地,眉头微蹙。灵田缺水,灵谷就长不好,人族修士本就根基弱,粮食歉收更是雪上加霜。他瞥了眼秦川手里画的草图——叶轮改成弧形,轮轴旁标着螺旋纹,还有“导流板”“省力轴”的字样,忍不住嘴角微扬,这小子总能从最实在的问题里找出巧劲。
“我来改改!”秦川撸起袖子,从工具箱里翻出斧头和凿子,“先给叶轮‘开刃兜水’!”他爬上水车,叮叮当当凿起叶轮,把原来平钝的木板削成弧形,边缘还刻上浅浅的波浪纹,“这叫‘聚水弧’,水流过来能兜住更多水,就像用勺子舀水比用盘子舀得多!”
王伯和汉子们在下面递工具,看着他在高高的水车上忙活,忍不住担心:“仙师慢点!别摔着!”
“没事!”秦川头也不回,凿完叶轮又跳下水车,蹲在轮轴旁,“这轴得换!用玄铁犀的腿骨做新轴,又硬又滑,再抹上灵脂,转起来顺溜!”他边说边用玉刀在新轴上刻螺旋纹,“这是‘导灵润滑纹’,灵气顺着纹路转,既能减阻力,还能聚点灵气给水‘增肥’,灵田喝了长得更旺!”
广成子走过来,指着叶轮的角度:“角度偏了两指,水流冲击时会侧漏。”他屈指在叶轮上敲了敲,“往内侧收收,让水流顺着弧面往下压,力道才足。”
秦川连忙调整角度,嘴里嘟囔:“还是师尊看得准,差一点都不行。”他又在水车旁加了块木板做“导流板”,“这板能把溜走的水引回叶轮,一点不浪费,就像给漏水的桶补了个边!”
村里的婆娘和娃娃也跑来围观,河岸边很快聚满了人,看着秦川和汉子们拆旧轴、装新轮,热闹得像过节。
“秦仙师这手艺,比镇上的木匠还厉害!”
“你看那纹路多好看,跟画似的!”
“等修好了,俺家的灵田再也不怕渴了!”
忙活了大半天,新水车终于装好了。玄铁犀骨做的轮轴闪着暗光,弧形叶轮带着波浪纹,在阳光下泛着水光。秦川跳下水车,对王伯喊:“伯,开闸放水!试试!”
王伯用力扳下闸门,河水“哗哗”地冲向水车。新叶轮“啪”地接住水流,弧形的叶面兜住大半河水,带着“咕噜咕噜”的水声转动起来,轮轴“嗖嗖”转得飞快,再没之前的“咯吱”声。灌溉渠里的水瞬间涨满,“哗哗”地流向灵田,连带着水里都泛着淡淡的灵气微光。
“成了!真成了!”王伯激动地拍手,渠里的水流得又快又稳,比之前快了足足三倍,“这水带着灵气呢!你看渠边的草都首起腰了!”
娃娃们跑到渠边玩水,溅起的水花带着凉意,混着灵气的清新。婆娘们看着水流进干裂的灵田,眼里都闪着光——今年的灵谷,有盼头了!
秦川站在水车旁,擦着额头的汗,看着转得欢快的水车,叶轮带起的水花在阳光下映出彩虹,心里甜滋滋的。“师尊您看,这水车里的灵气顺着渠往田里流呢,就像给灵田搭了个‘灵气水管’!”
广成子看着灵田边缘的禾苗被水滋润后微微颤动,点了点头:“水流顺了,灵气通了,日子自然就顺了。”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玉符,贴在水车支架上,“这是‘润田符’,能让水流里的灵气更足,秋天保准丰收。”
夕阳西下时,河水还在“哗哗”地灌溉着灵田,新水车转得欢快,“咕噜咕噜”的水声混着村民的笑声,在河岸边汇成温暖的歌。王伯非要拉师徒俩去家里吃饭,杀了自家养的灵鸡,炖了鲜美的鱼汤,桌子上还摆着新蒸的灵米糕,热气腾腾的。
秦川啃着米糕,看着窗外转得正欢的水车,突然觉得这比玉虚宫的仙音还动听。他知道,这水车的改造只是开始。他的科学修仙之路,不止于法宝的玄妙、功法的精深,更在于把“巧劲”转进人族的生活,让河水流淌的声音里、灵田生长的绿意里,都藏着修行的暖意。
广成子喝着鱼汤,看着徒弟被米糕噎得首瞪眼的样子,又看了看窗外渐暗的天色和转不停的水车,嘴角弯得温柔。他活了数万年,见过东海的潮汐,看过昆仑的冰川,却从未觉得哪道水流比这灌溉渠里的水更动人,哪片土地比这人族的灵田更有生机。
有些修行,终究要在水流转动的车轴上,在泥土的田埂间,才能真正开出花来。而这对来自桃源洞的师徒,正把这份花开的力量,悄悄种进了河岸边的每一滴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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