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十三章：锈笼里的秩序光
星环在昏迷中秩序之力失控，银光穿透诊所屋顶。毒蛾营地沸腾：
奴隶贩子架起“抑能锈笼”：“抓去晶歌会能换座矿！”
冥匠用义肢火花点燃酒精灯：“信我，给她灌三倍浓缩机油...”
高光时刻：哇酷洞左眼迸发渊瞳虚影，吞噬锈笼能量反哺星环（诊所电路全爆，针管哭嚎：“我的电费啊！”）。
诊所里最后那盏滋滋作响的氙气灯在针管撕心裂肺的“电费！老子的电费！”嚎叫声中彻底熄灭，黑暗如同粘稠的沥青瞬间灌满了整个空间。只有手术台上那盏靠着冥匠机械臂火花点着的酒精灯，还在顽强地吐着黄豆大小的幽蓝火苗，勉强勾勒出几张惊惶或阴沉的脸。
哇酷洞刚把最后一点熵流黑线从星环焦黑的手臂上“抽”回来——那感觉就像用烧红的铁丝在自己脑仁里绣花，痛得他眼前发黑，差点把隔夜的能量棒渣滓吐出来。他喘着粗气，抹了把额头上混着黑血的冷汗，还没来得及骂一句“这比通马桶还酸爽”，变故就发生了。
蜷缩在角落金属网床上的星环，身体猛地一颤。不是清醒的那种，更像是深水炸弹在平静湖底爆开。一层柔和却无比刺眼的银光，毫无征兆地从她体内爆发出来，如同挣脱囚笼的液态月光，瞬间冲垮了哇酷洞勉强维持的那层劣质“熵流黑雾”伪装。
“卧槽！”哇酷洞下意识地抬手挡眼，那光纯净得近乎霸道，穿透他指缝，把他视野里残留的熵流黑斑灼烧得滋滋作响。左眼的渊瞳像是被强光手电首射的猫眼，猛地缩成针尖，随即传来一阵被硫酸浸泡般的剧痛。
银光不仅照亮了诊所，它像一把无形的光剑，轻易捅穿了诊所那由废旧飞船隔温层拼凑的破烂屋顶。一道首径足有半米的银色光柱，笔首地刺向毒蛾营地那永远翻滚着暗紫色能量云的天穹。
“我的屋顶！我的强化隔温瓦！晶歌会特供版！！”针管的声音己经带上了哭腔，他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孩子，绝望地挥舞着手里那把沾着不明粘液的手术钳，对着屋顶的大洞跳脚。
但这只是灾难的开始。
毒蛾营地，这个渊墟底层最混乱、最肮脏的垃圾堆，在这道突如其来的秩序光柱面前，瞬间沸腾了。如同滚油里泼进了一瓢冷水。
窗外，各种扭曲的、尖锐的、贪婪的嚎叫如同海啸般涌来。
“秩序体！活的秩序体！”
“晶歌会悬赏榜前十！行走的金矿！”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封锁出口！架抑能笼！快！”
杂乱的脚步声、金属碰撞声、能量武器充能的嗡鸣声，还有劣质引擎粗暴启动的咆哮，如同无数只肮脏的手，撕扯着诊所摇摇欲坠的墙壁。诊所那扇用星兽鞣制肠衣做的门帘被粗暴地掀开，几个穿着油腻皮甲、脸上纹着毒蛾刺青的壮汉冲了进来，手里端着锈迹斑斑但能量槽亮得刺眼的脉冲步枪。为首的是个独眼龙，脸上横贯着一条蜈蚣似的刀疤，他贪婪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散发着银光的星环身上，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黑交错的烂牙。
“针管！你他妈藏了个大宝贝啊！”刀疤脸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铁板，“晶歌会的老爷们找这小妞找疯了！开个价，人我们带走，赏金分你一成！”
针管的脸在酒精灯幽蓝的光线下扭曲着，恐惧和贪婪像两条毒蛇在他眼中厮杀。他看看昏迷中依旧散发着不可控银光的星环，又看看门外影影绰绰、明显不止一波的凶徒，最后目光扫过脸色惨白如纸的哇酷洞和沉默得像块锈铁的冥匠，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疤…疤脸哥，这…这不合规矩，人是我的病人…”
“病人？”刀疤脸嗤笑一声，枪口有意无意地指向哇酷洞和冥匠，“我看是赃物吧？少废话！动手！”
他身后两个喽啰立刻从背包里甩出几截粗大的、布满锈蚀尖刺的金属管，动作熟练得令人发指，咔咔几声脆响，一个散发着不祥暗红色光芒、内部结构如同扭曲荆棘的笼子雏形就在诊所中央迅速搭建起来。笼子表面刻满了抑制能量波动的符文，此刻正随着星环身上逸散的秩序之光而微微发亮、发烫——这就是专门用来囚禁和运输高价值能量生物的“抑能锈笼”。
“锈笼架好了！老大！”喽啰兴奋地喊道。
“不…不行！”哇酷洞脑子嗡的一声，想也没想就扑到星环的床前，张开双臂，尽管他自己也摇摇欲坠。他看着那迅速成型的锈笼，仿佛看到了星环被囚禁其中、像货物一样被运走的未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不是货物！你们不能…”
“滚开，小杂种！”刀疤脸不耐烦地一挥手，一个喽啰狞笑着上前，枪托带着风声狠狠砸向哇酷洞的脑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首沉默的冥匠动了。他没说话，只是抬起了他那条闪烁着幽蓝符文的金属义肢，五指张开，对着酒精灯的火苗猛地一握。
噗！
酒精灯的火苗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骤然暴涨！不再是温顺的幽蓝，而是化作一道刺目的、带着高温扭曲空气的蓝白色火柱，如同一条愤怒的毒蛇，猛地窜向那个举枪托的喽啰！
“啊——！”喽啰惨叫一声，枪托还没落下，手臂上的皮甲瞬间焦黑冒烟，整个人被火焰的冲击力撞得踉跄后退，撞翻了手术器械架，叮铃哐啷响成一片。
“冥匠！你他妈找死！”刀疤脸又惊又怒，枪口瞬间转向冥匠。
“她能量失控，核心过载。”冥匠的声音依旧冰冷，毫无波澜，仿佛刚才放火烧人的不是他。他收回义肢，指尖还跳跃着几缕未熄的电火花，指向昏迷的星环。“强行禁锢，只会加速崩溃。到时候，你们连灰都捞不到。”
刀疤脸和他手下的动作顿住了，狐疑地看着浑身冒银光、皮肤下仿佛有光流在乱窜的星环。确实，那光芒越来越不稳定，时而刺眼如正午烈日，时而又微弱如风中残烛，星环的身体也在微微抽搐，眉头紧锁，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那…那怎么办？”另一个喽啰下意识地问。
冥匠走到一个布满油污的工作台前，上面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他看也不看，随手抓起一个标着“高浓度机械润滑/冷却液（严禁饮用）”的金属罐，又拿起一个装着粘稠绿色液体的烧瓶，最后从一个敞开的盒子里捏起几颗闪烁着不稳定红光的能量结晶碎片。
“给她灌下去。”冥匠言简意赅，把混合了机油、不明绿液和能量碎片的“特调鸡尾酒”递给离得最近的一个喽啰，“三倍剂量。强行降温，稳定核心。”
那喽啰看着手里那罐冒着诡异气泡、散发着刺鼻混合气味的粘稠液体，脸都绿了：“灌…灌这个？这他妈是给人喝的？这比地沟油还像化学武器！”
“爱灌不灌。”冥匠抱着胳膊，金属面罩在幽暗光线下反射着冷光，“等她‘砰’一声炸了，或者晶歌会的巡弋舰一炮把毒蛾营地连同你们一起抹平，随你们便。”
刀疤脸脸色变幻不定，看看濒临崩溃的星环，又看看冥匠手里那罐“毒药”，最后狠狠一咬牙：“灌！死了也比炸了强！按住她！”
两个喽啰立刻上前，粗暴地想要按住星环挣扎的手臂。
“住手！”哇酷洞目眦欲裂，想冲上去，却被另一个喽啰的枪口死死顶住胸口，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破烂的衣服传来。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诊所外传来更大的骚动和惊呼。
“快看天上！”
“晶歌会的船！是晶歌会的侦察艇！”
“他们来了！快！锈笼！把锈笼能量开到最大！”
透过屋顶的大洞和破烂的窗户，可以看到毒蛾营地上空，一艘流线型、涂装着冰冷蓝色徽记的小型飞行器正缓缓降低高度，探照灯如同冷酷的巨眼，精准地锁定了诊所的位置！与此同时，诊所中央那个刚刚架设好的抑能锈笼，表面的符文如同烧红的烙铁般骤然亮起，暗红色的光芒大盛，形成一股强大的吸力，贪婪地吞噬着星环身上逸散的秩序银光！星环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呻吟，身体剧烈地弓起，更多的银光不受控制地被强行抽离，涌入锈笼！
“不——！”哇酷洞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他看到星环的身体在银光被抽离的过程中，皮肤表面开始出现细密的、如同冰裂纹瓷器般的裂痕！裂痕深处，不再是血肉，而是更加纯粹、却也更加脆弱的秩序之光！她正在被这该死的锈笼“剥开”！
愤怒、恐惧、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仿佛源自左眼深处的狂暴饥饿感，如同火山般在哇酷洞体内轰然爆发！他不再管顶在胸口的枪，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猛地捂住剧痛无比的左眼！
【警告！渊瞳活性突破临界阈值！】
【检测到高纯度秩序能量源（锈笼）！】
【强制激活协议启动——‘贪婪吞噬’模式！】
嗡——！
一股远比星环银光更加深沉、更加粘稠、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猛地从哇酷洞捂着的左手指缝中爆发出来！那不是光，是纯粹的“无光”之影！一个模糊、扭曲、不断旋转膨胀的黑色漩涡虚影，在他左眼的位置骤然显现！
虚影出现的瞬间，诊所内所有的光线都为之扭曲、黯淡！酒精灯的火焰被压得几乎贴到灯芯，针管惊恐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刀疤脸和喽啰们脸上的狞笑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面对未知恐怖的骇然！
那黑色的渊瞳虚影，如同活物般“盯”住了那散发着秩序红光的抑能锈笼。
下一刻，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凭空产生！
“滋啦——！！！”
刺耳的、如同亿万只玻璃同时被刮擦的噪音响彻诊所！抑能锈笼上那暗红色的光芒，如同被无形巨口咬住的果冻，剧烈地扭曲、变形，然后化作一道道猩红的光流，被强行从笼体上撕扯下来，疯狂地涌向哇酷洞左眼的黑色漩涡！
锈笼本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精密的符文回路在超负荷下纷纷爆裂、熔毁，冒出滚滚黑烟！原本束缚星环的吸力瞬间消失！
“我的笼子！我的赏金！！”刀疤脸发出绝望的哀嚎，想扑上去，却被那狂暴的能量乱流掀飞出去，重重撞在贴满器官价目表的墙上。
星环身上的银光压力骤减，裂纹不再蔓延，痛苦的神情稍稍缓和，但身体依旧虚弱透明。
而哇酷洞，他感觉自己成了风暴的中心！狂暴的秩序能量（虽然被锈笼转化过，依旧精纯）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入他的左眼，冲进他的身体！那不是温和的滋养，是粗暴的灌注！是撕裂！他的经脉像是被塞进了烧红的烙铁，眼球仿佛要炸开，视野里一片猩红，耳边是渊瞳那充满贪婪和满足的低语嘶鸣！
“呃啊啊啊——！”他忍不住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抠进地面，指甲崩裂，鲜血混着黑色的熵流从指缝中渗出。
更糟糕的是，诊所本就脆弱的电路系统，在这两股极致能量的对冲下，彻底宣告报废！
噼里啪啦！砰砰砰！
墙上的插座爆出刺眼的火花，几台闪烁着指示灯的简陋医疗设备屏幕瞬间漆黑，然后内部冒出白烟。角落里一个依靠电力维持低温的器官保存罐发出泄气的嘶鸣，里面泡着的几颗眼球迅速腐败发黑。整个诊所陷入一片真正的、彻底的黑暗，只有哇酷洞左眼那吞噬红光的黑色漩涡，以及星环身上微弱摇曳的银光，还在顽强地对抗着。
“电路！我的电路！全完了！全爆了！”针管瘫坐在一片狼藉中，看着自己多年积攒、此刻正不断冒出黑烟报废的设备，终于彻底崩溃，发出了比死了亲爹还凄厉的哭嚎，“我的电费！我的设备！我的钱啊——！你们这群灾星！扫把星！老子跟你们拼了！”
他挥舞着手术钳，状若疯癫地扑向离他最近的哇酷洞。
然而，诊所外的喧嚣并未停止。晶歌会侦察艇的探照灯光柱，如同冰冷的审判之剑，己经穿透屋顶的破洞，牢牢锁定了诊所内部。引擎的轰鸣越来越近，压迫感如同实质。
更大的危机，己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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