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拒绝
第五十二章 拒绝
他们之间安静了很久，久到了李善仪觉得，顾寒声不会回答她的问题。
但远处的海浪打过来，嬉戏的小孩们涌上海滩，跑呀跳呀。李善仪听见他们喊着：“快跑！海怪吃小孩咯！”
身边的声音才传过来。
顾寒声说，“如果你是在意我对你的企图，那天我已经说过了，我喜欢你。”
李善仪不太想听见这句话，第一次听的时候，她觉得慌张，无所适从，但现在，她却从那些情绪里脱离出来，她更多的是不自在。
他喜欢自己，那郑宝悦算什么呢？李善仪又算是什么？
她不想那样想自己，也不愿意把顾寒声想得那么糟。
也许他们应该说明白一点，这是对彼此的尊重，但这不是现在要讨论的问题。
李善仪望着对方，等着她要的答案。
顾寒声又说：“至于梨城的项目，本来的确不应该这么拖沓，但是星跃的负责人出了意外，现在人受了重伤住院，他们内部应急的规章不完善，更换的负责人上任后，并没有及时推进项目，所以现在部分工作是在梨城休假的我在承担。”
他略过了自己的私心。
“我想你是很担忧我会对刚才的老人家进行暴力拆迁，那么欢迎你监督，如果我的方式伤害到了他们，你可以随时阻止，我想你是有办法阻止的，对吗？”
“不是的，”李善仪说，“我阻止不了你。所以我只是提醒你这件事，你在处理的时候，能不能够以他们的角度去看待问题？哪怕你觉得你们集团给出了非常好的条件，但宁愿守着这地方过着清贫的生活的人，不是只要钱就足够了，你能够理解我的意思吗？”
“好。”他说，“我会考虑的，如果你需要，我也很乐意让邀请你见证我们游乐园的项目。”
“现在还有疑问吗？”
她应该说没有。他是顾总，他说了算。
但李善仪没有停下她的提问。
“但这些工作，非要你做不可？我以为总裁的事务很繁忙，应该是日理万机，分分钟几百亿的大生意……”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目光如水，沉静而坚定的看着他。
顾寒声忽然低下头，把黏住她脸颊的发丝拨开，指腹轻轻擦过她的脸颊。
李善仪微微抬头，日光下，琥珀似的瞳仁清晰地映着他的脸。
温柔而宽和的，昔日恋人的脸，近在咫尺。她攥紧了衣角。
顾寒声理顺了她有些乱的发丝，笑说：“看样子我还没能达到你的标准，我还需努力，尚有成长空间。”
李善仪的头脑还算清醒，她很快回过神来，日光太烈，她摸摸发热的脸颊，镇定地往旁边挪了一下。
他对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不可置否。
“所以，现在我们算是解开了误会吗？”
“不。”李善仪还有很多疑问。
顾寒声等着她下文。
“顾先生喜欢我什么？因为我长得像你未婚妻？还是因为，我太缺钱了，看起来很适合取乐？又或者，你的生活太无聊了，需要一味生活调剂。”
李善仪的声线是柔润的，可她说出来话并不讨喜，带着尖锐直白的质问。
她的个性就是这样，索性问清楚，别拖着，她不愿意不清不楚，庸人自扰。
顾寒声忽然后退了一步，手指碰到什么，刺痛一般，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了？”他忽然的后退，让李善仪感到莫名其妙，问出口，他说，“被扎到了……”
“什么扎到了？”她第一反应是拉过他的手检查。
“刺猬。”一声轻笑从头顶传来，他声音轻轻散在风里。
“李善仪，你好像只刺猬啊。”
这人神经病吧。
她把人推开，站到老远的地方，顾寒声又正色说，“一只一碰就扎手的小刺猬，多招人喜欢啊。”
他们在一处树荫下，日光从树影缝隙里流动，好像风也穿行在他们之间。
李善仪想，真奇怪，他为什么不说实话？
她分辨得出，他至少说得不全是真话，眼神里的怜惜隔着朦胧的一段雾。
远看两人，在海风里像是一对般配的恋人在谈天。
他们没来得及争论，只是李善仪今天似乎很执着于问清楚每一句话，每一个漏洞。
顾寒声微微停顿。
似乎是在思考，但她看见的却是另一回事，在李善仪眼里，顾寒声神色带着犹疑。
他要说什么样的谎话来搪塞她吗？亦或者，会直白地说出伤人的实话？
她在这时候听见他说：“你就当作是，我对你一见钟情吧。”
李善仪脸上的严肃凝滞住了。
她并不相信。却也顺着他的话讲下去，“那么你希望在梨城这段日子发展一段恋情，是这样的意思？还是，肉体关系？”
她认真地看着对方，她不怕他说谎，至少要说了，才能排除错误答案。
“我在你心里那么不堪吗？”
他微微扯动嘴角，语气里却有点难过。
“我不知道，”李善仪尽可能坦率地说，“所以，我才要问你，我不希望你是那样的人。”
顾寒声故作轻松地说，“我当然不是。”
“那好。”李善仪说，“那我很明确地告诉你，顾先生，我不喜欢你，你也不要喜欢我，不要对我的生活造成困扰。”
顾寒声静静看着她。
她的神色看起来就像没把这就是当做一回事，染着笑意，她补上一句：“好吗？顾先生？”
像他一样故作轻松地语气，但实际上，她的态度是很倔的。
身后忽然有人声，刚才的老人远远地喊：“那个小伙子！”
顾寒声几乎是松一口气。
“先不说那些。”
他回头，应声，大步朝那对神色紧张的夫妇走去。
他们需要帮助。
顾寒声微微低头，听着两人的话，目光越过去那旧房子，停在那个废弃的摩天轮上。
“它跑到那上面去了，卡住下不来了。”
“小花很乖的，它从来没有去过那些危险的地方。”老人说。
他们的目光随着投到高处的摩天轮，发锈的铁线上，有一只哀声叫着的黑色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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