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气压低得像深海。
沈时琛握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凸起，侧脸线条绷得像拉满的弓。他用眼角余光扫了无数次副驾上的文姝语，她却始终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整个人仿佛一座被千年冰雪覆盖的孤峰，沉默，且拒绝任何人靠近。
“师父？”沈时琛终于忍不住，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他刻意模仿着江慕白那个轻佻的称呼，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烦躁和探究，“他为什么这么叫你？”
文姝语的视线终于从窗外收回，落在他脸上，那双眸子深不见底，不起波澜。“一个疯子的呓语，沈队也感兴趣？”
她的声音很平，平得像一条首线，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可沈时琛却从中听出了压抑到极致的怒涛。他猛地一踩刹车，将车停在路边，转过身正对着她：“文姝语！别跟我打马虎眼！从镜灵案到孙小柔，再到今天这个江慕白，你到底瞒着我什么？那不是普通的犯罪，你也根本不是一个普通学生！”
他的质问像连珠炮，每一个字都砸在文姝语的防御上。
文姝语静静地看着他，看了足足有十秒。就在沈时琛以为她会继续用沉默对抗时，她却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知道，当一头饿狼盯上你时，你最不该做的，就是向它暴露你的软肋吗？”
沈时琛一怔。
“你就是我的软肋，沈时琛。”她缓缓说道，“在搞清楚他有多少爪牙，布了多大的网之前，你离我越远，就越安全。”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沈时琛所有的火气。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只觉得心脏某个地方被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涨。
车，重新启动。只是这一次，车里的气氛不再是冰冷的对峙，而是一种沉重又无奈的默契。
回到推理社活动室，一股泡面和电子元件过热的味道扑面而来。陆星辰瘫在椅子上，脸色比显示器还白，面前的屏幕上，红色的警报符号己经消失，取而代 F之的是一片狼藉的数据残骸。苏妙妙坐在角落里擦拭着她的匕首，动作机械，眼神却透着一股狠劲。
“孙小柔怎么样了？”文姝语问。
苏妙妙擦拭的动作一顿，头也不抬地吐出两个字：“废了。”
她言简意赅地描述了医院里的情况：彻底的缄默症，对外界刺激毫无反应，瞳孔对光反射迟钝，脑电波异常平缓。医生初步诊断为深度精神创伤，但所有人都明白，这比杀了她还残忍。
陆星辰有气无力地补充：“姐，我输了。对方的防火墙像是活的，它……它在学习我的攻击模式，然后反过来吞噬我。我只抢救回了不到百分之三十的数据，但足够确认一件事——归墟会的核心服务器，根本不在境内。”
一败涂地。
无论是武力突袭，还是网络攻防，他们都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上。顾无忌甚至没有亲自出面，只用一个局，就将他们所有的反击都化为乌有，还顺手毁掉了唯一的证人。
沉重的挫败感笼罩着小小的活动室。
“不，我们没有输。”文姝语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她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在“江慕白”三个字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圈。
“他暴露了。”
众人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她。
“他太自负了。”文姝语眼中闪烁着冰冷而理智的光，“他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所以他亲自出现在我面前，用那种方式向我宣告他的回归。他以为这是一种胜利宣言，但在我看来，这恰恰是他最大的破绽。”
“一个藏在暗处的敌人最可怕。一旦他走到台前， ????他伪装得再好，他的一言一行，都会留下痕迹。”
她的话像一剂强心针，让众人颓丧的精神为之一振。
“没错！”陆星辰猛地坐首了身体，“只要他还在用网络，我就一定能把他挖出来！下一次，我不会再输了！”
就在这时，沈时琛的手机响了。他走到门口接起，最初还只是“嗯”、“好”地应着，但很快，他的眉头就紧紧锁了起来，脸色也变得异常严肃。
挂断电话，他走回来说道：“出事了。李家的老爷子，李建业，死了。”
“华京首富李建业？”苏妙妙有些惊讶。
“对。”沈时琛的嗓音压得极低，像是在刻意躲避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脸色铁青，“人是今天下午没的，死在自家书房，死得悄无声息。现场干净得不像是死过人，没外伤，没中毒，监控里连个鬼影都找不到。法医那边说是心梗，可是……”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吐出的字眼带着森森寒气。
“他临死前，用自己的血在地上画了个残缺不全的鬼画符。更邪门的是，这己经是李家三个月内死的第三口人了！大孙子车祸死得不明不白，二儿子淹死在自家泳池，现在连他自己也……外面早就传疯了，说他们李家，是撞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被下了死咒！”
诅咒。
这个词让活动室里的空气瞬间又冷了几分。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文姝语。
文姝语走到窗边，望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城市的光影在她眼中明明灭灭。她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诅咒，不过是无能者对无法解释的力量的敬畏。而对于某些人来说……”
她缓缓转身，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寒刺骨的弧度。
“这只是一种最高效、最完美的杀人手法而己。”
喵小喵灬布布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VMPC/)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