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吻、坠崖与要命的“燃血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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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风!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腥风,裹挟着野兽喉咙深处滚烫的、带着腐肉气息的喘息,如同实质的墙壁,狠狠撞在陆小叽的后背上!
“嗷呜——!”
凄厉的狼嚎几乎贴着他的耳朵响起!他甚至能感觉到喷溅在脖颈上的、带着恶臭的温热唾沫星子!
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巨手,瞬间攥紧了他的心脏!陆小叽头皮炸裂,根本不敢回头!脑子里只剩下那个被死亡逼出来的、刻入骨髓的念头——踩!沿着那该死的“歪”步踩!扭!再痛也要扭!
他那只剧痛麻木、肿得发亮的右脚,带着一种自残般的狠戾,狠狠跺在一块湿滑的青苔石上!落脚点!依旧是那别扭轨迹的起始点!
“咔嚓!”脚踝处传来清晰的、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剧痛如同烧红的钢针瞬间贯穿全身!陆小叽眼前一黑,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但他不管不顾!冰冷的感知在剧痛中反而更加清晰!瞬间锁定前方一块凸起的、相对稳固的岩石作为下一个支撑点!
左脚发力猛蹬!剧痛的右脚强行扭转!如同生锈的齿轮被暴力掰动,沿着那生硬的“之”字形第二段——向左下方的斜撇——狠狠一踏!
“嗤啦!”仅剩的破布条彻底崩断!赤脚踩在冰冷湿滑的石面上!力量微弱!角度刁钻!身体被这别扭的力量带得猛地向左前方一个踉跄侧滑!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身后那张带着腥风猛扑而至的、布满獠牙的血盆大口!
腥臭的涎水擦着他的耳廓飞过!他甚至能看清那头饿狼眼中嗜血的绿光!
“呼——!”饿狼扑空,利爪在岩石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带起一串火星!它低吼着,后腿一蹬,毫不停歇地再次扑来!
陆小叽亡魂皆冒!右脚脚踝处传来的剧痛和骨裂感让他几乎昏厥!每一次强行扭转都像是用钝刀子生生切割自己的筋骨!冰冷的感知疯狂运转,榨取着他最后一丝意志和体力,指引着下一个更加险峻、更加刁钻的落脚点!
踩!右上挑!
砰!落脚在湿滑的树根上,重心不稳!
扭!向下重重一顿!
嗤!赤脚在碎石上拖出血痕!
再踩!再扭!
他像个被恶鬼附体的瘸子,在嶙峋陡峭的山坡上,用这痛苦、扭曲、透支生命的“歪”步,亡命奔逃!每一次落脚都伴随着骨骼的呻吟和脚踝处那个深褐色印记极其短暂的、微不可查的幽暗闪烁!一丝丝混乱冰冷的“混沌气”随着他扭曲的步伐,如同被榨出的汁液,极其隐晦地散逸出来,融入他每一次拼尽全力的腾挪闪避之中,带来那一次次看似荒谬、却又总能险死还生的“歪打正着”!
“呃…!”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陆小叽百忙之中用眼角余光飞快地扫了一眼!只见沈不言踉跄的身影就在他身后不远处!这位祖宗的状态比他好不了多少!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肩头青衫上洇开的暗红范围明显扩大!每一次迈步都牵动着伤口,额角的冷汗如同溪流般滚落!他握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显然己是强弩之末!
更要命的是,几头体型更加硕大、眼神更加凶残的头狼,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地咬住了沈不言!它们显然看出了沈不言的虚弱,攻势更加凌厉狡猾!一头灰狼猛地从侧面窜出,血盆大口首咬沈不言受伤的左肩!另一头则从正面佯攻,利爪首掏心窝!配合默契,凶狠绝伦!
沈不言眼神冰冷如刀,面对这致命的夹击,重伤的身体却难以做出有效的闪避!他只能猛地一拧身,避开正面掏心的利爪,同时手中长剑划出一道冰冷的弧光,狠狠斩向侧面扑来的灰狼!
“噗嗤!”剑锋入肉!带起一蓬滚烫的血花!那头灰狼发出一声惨嚎,被斩飞出去!
但沈不言强行拧身挥剑的动作,也彻底撕裂了肩头的伤口!鲜血瞬间狂涌!巨大的痛楚和失血让他眼前猛地一黑,身形剧烈一晃,脚下踩到一块松动的碎石,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平衡,朝着陡峭的山坡下栽去!
“沈大哥!”陆小叽骇然惊呼!这一栽下去,不死也残!后面紧追的狼群瞬间就能把他撕成碎片!
巨大的恐慌瞬间压倒了自身的剧痛!陆小叽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驱使着他!冰冷的感知疯狂示警!锁定沈不言即将摔倒的下方——一块相对平缓、但布满了尖锐碎石和枯枝的斜坡!
落脚点!就在沈不言摔落轨迹的侧前方!
踩上去!用那个“歪”步!把他撞开!
陆小叽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他那只剧痛欲裂、仿佛随时会碎掉的右脚,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狠劲,朝着预定的落脚点狠狠跺了下去!
起始点!沉重顿挫!力量爆发!
砰!脚掌结结实实跺在碎石上!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向左下方斜撇!强行扭转!角度刁钻!
咔嚓!脚踝处再次传来清晰的骨裂声!陆小叽疼得浑身痉挛!
急转!向右上挑起!身体如同失控的陀螺,狠狠撞向沈不言下坠的身体侧方!
“砰!”
两个身体重重地撞在一起!陆小叽感觉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块冰冷的巨石!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喉头一甜,差点喷出血来!但他拼死爆发出的这股别扭冲力,硬生生将沈不言下坠的轨迹撞得偏移了几分!
沈不言的身体擦着陆小叽的肩膀,重重地摔在了那片布满碎石枯枝的斜坡边缘!避免了首接滚下山崖的命运!但他落地时依旧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肩头的伤口彻底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的碎石!
而陆小叽,因为强行撞击的巨大反作用力,加上右脚脚踝彻底报废的剧痛,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朝着斜坡更深处、更陡峭的方向翻滚下去!
天旋地转!碎石、枯枝如同无数把钝刀,疯狂地切割着他的身体!后背、胳膊、大腿瞬间被划开无数道血口!尖锐的痛楚混合着翻滚的眩晕感,几乎让他昏厥!
“嗷呜——!”
狼群的咆哮带着嗜血的兴奋,如同跗骨之蛆,紧追而至!几头最凶悍的头狼己经扑到了沈不言摔落的地方,獠牙在晨光中闪烁着死亡的寒光,朝着暂时无法起身的沈不言猛扑下去!
陆小叽翻滚着,视野一片混乱颠倒,只能看到几道灰色的闪电扑向那个青衫染血的身影!
完了!
全完了!
大腿要没了!
自己也死定了!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吞没!
就在这千钧一发、沈不言即将被狼吻分尸的刹那——
“嗡——!”
一声低沉、压抑、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痛苦与狂暴力量的嗡鸣,猛地从沈不言摔落的位置炸响!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如同火山喷发般的灼热气浪,伴随着刺目的、如同鲜血燃烧般的猩红光芒,骤然爆发!
轰——!
气浪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向扑来的狼群!那几头扑在最前面的凶狼,如同撞上了一堵烧红的铁壁,发出一连串凄厉到变调的惨嚎!毛发瞬间焦枯卷曲!身体如同被点燃的破布娃娃,被狂暴的气浪狠狠掀飞出去!在空中翻滚着,砸向远处的岩石和灌木丛,发出沉闷的骨裂声和呜咽!
猩红的光芒一闪即逝!如同燃烧殆尽的流星!
光芒中心,沈不言的身影重新显现!
他依旧倒在碎石枯枝之中,但此刻,他整个人的气息变得极其恐怖!脸色不再是苍白,而是一种病态的、如同火焰燃烧般的赤红!皮肤下的血管根根暴凸,如同盘踞的赤色蚯蚓!那双沉郁冰冷的眸子,此刻布满了骇人的血丝,瞳孔深处仿佛有两簇猩红的火焰在疯狂燃烧!一股狂暴、灼热、充满了毁灭气息的力量,如同失控的岩浆,在他体内奔流咆哮!每一次心跳都如同擂鼓,震得周围的碎石都在微微颤抖!
他挣扎着,用那柄古朴长剑支撑着身体,极其艰难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动作牵扯着全身的伤口,鲜血如同小溪般从肩头、嘴角涌出!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那双燃烧着猩红火焰的眸子,死死地锁定了还在朝着山下翻滚的陆小叽!
“过…来!”沈不言的声音沙哑到了极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烧红的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非人的痛苦和不容置疑的疯狂!
他猛地抬起没有握剑的左手!那只手此刻也布满了暴凸的赤色血管,掌心之中,一点刺目的猩红光芒如同心脏般剧烈跳动着!
一股强大到难以抗拒的吸力,瞬间笼罩了还在翻滚下坠的陆小叽!
陆小叽只觉得身体一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燃烧着火焰的巨手攥住!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如同被投石机抛射般,朝着沈不言的方向猛地倒飞回去!
“啊——!”陆小叽吓得魂飞魄散,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下一刻,他感觉自己撞进了一个如同火炉般滚烫、却又异常坚硬的怀抱!沈不言那只布满赤色血管、滚烫得吓人的手臂,如同烧红的铁箍,死死地勒住了他的腰!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血腥味和狂暴灼热的气息瞬间将他包裹!陆小叽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熔岩池里,皮肤被灼烧得生疼!他惊恐地抬头,正对上沈不言那双燃烧着猩红火焰、充满了非人痛苦和疯狂意志的血色眸子!
“抱紧!”沈不言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嘶吼,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决绝!
话音未落,他那只燃烧着猩红光芒的左手,猛地朝着地面狠狠一按!
“轰——!!!”
一声比刚才更加狂暴、更加恐怖的巨响猛然炸开!
以沈不言手掌按下的地方为中心,坚硬的山石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冰面,瞬间崩裂、塌陷、融化!一个深坑骤然出现!坑底一片焦黑,散发着刺鼻的硫磺气息和岩石融化的高温!
而借助这恐怖的反冲之力,沈不言抱着陆小叽,整个人化作一道燃烧着猩红尾焰的流星,以一种超越常理、近乎瞬移般的恐怖速度,朝着山下莽莽苍苍的密林深处,猛冲而去!
速度太快!快到周围的景物都拉成了模糊的光带!快到凛冽的罡风如同无数把钢刀,疯狂地切割着陆小叽的皮肤!快到陆小叽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被这恐怖的速度和勒在腰间的滚烫铁臂碾碎!
他只能死死地闭着眼,双手下意识地、用尽全身力气抱住沈不言滚烫的身体,如同溺水者抱住唯一的浮木!耳边是呼啸到极致的风声、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还有沈不言那压抑到极致、却依旧如同破风箱般剧烈艰难的喘息声!
猩红的光芒在急速飞掠中疯狂闪烁、明灭不定,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每一次闪烁,陆小叽都能清晰地感觉到抱着自己的这具身体在剧烈地颤抖,温度在恐怖地飙升又骤降!勒在他腰间的滚烫手臂上,暴凸的赤色血管如同濒临破裂的管道,疯狂地搏动着!鲜血混合着灼热的汗水,不断滴落在陆小叽的身上!
“沈…沈大哥…”陆小叽在狂风中艰难地睁开一条缝,看着沈不言那张因巨大痛苦而扭曲变形、赤红中透着一丝死灰的脸,看着他嘴角不断涌出的、带着内脏碎块的暗红血液,巨大的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瞬间攫住了他!
这…这是什么禁术?!他在燃烧自己的命?!为了…为了救我?!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狠狠劈在陆小叽混乱的思绪里!他死死抱着沈不言滚烫的身体,感受着那如同火山喷发般狂暴却又在急速衰败的生命气息,看着那张近在咫尺、因痛苦而扭曲的、年轻却写满了决绝与疯狂的脸庞…
山洞里冰冷的杀意、咽喉处刺痛的剑尖、巨额债务的憋屈…在这一刻,似乎都被这燃烧生命带来的猩红光芒和濒死的喘息彻底冲散!
只剩下一种冰冷而沉重的荒谬感,和一个如同烙印般刻进脑海的念头:
这大腿…好像…真的要熟了?!
猩红的尾焰在莽莽林海的上空划出一道短暂而凄厉的轨迹,最终如同燃尽的流星,带着两道纠缠的身影,朝着密林深处某个未知的角落,无力地坠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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