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翡翠心跳
第二滴血珠砸进菌毯，如同超新星在微观尺度爆发。翡翠色的净化光波呈环形扩散，所到之处腐败菌毯疯狂逆转化——暗紫色肉瘤褪成半透明水晶，黄绿脓液凝结成琥珀珠，沥青状结晶升华成带着青草香的气雾。光波边缘的虫族战士发出惊恐嘶鸣，它们的虫甲在光照下如蜡融化，露出下面挣扎的人类肢体。
“不可能！”疫医颅骨的光学传感器爆出电火花，“人类基因不可能覆盖虫族转化...”
第三滴血自主从掌心伤口跃出，悬浮在空中化作棱镜。棱镜折射着翡翠星的三颗太阳光，在地表投射出全息星图——不是己知的任何星系，而是一种生物神经网络般的结构，每个节点都搏动着与地核同步的心跳。
“因为这不是覆盖。”我抬起正在虫化与净化间拉锯的右臂，指向那片恢复纯净的菌毯，“是唤醒。”
地核传来的古老心跳突然加速。十二座纪念碑残骸应声浮空，在虫族母舰下方拼成基因双螺旋结构。螺旋尖端刺入母舰腹部，舰体顿时剧烈痉挛，喷洒出的不再是孢子云而是...人类记忆片段的结晶。
结晶雨洒落大地。每颗晶体内部都封存着被虫族吞噬文明的最后时刻：昆虫文明在获得人类情感后创作的十西行诗；植物文明嫁接侵略性前培育的和平之花；机械文明注入恐惧前计算的永恒公式...
疫医颅骨突然裂开缝隙，渗出神经液般的黑浆：“警告！母舰核心遭受逆向基因污染！”
2
翡翠星的地表开始褶皱隆起。我脚下菌毯褪尽后露出的不是土壤，而是巨大的生物角质层——这颗星球本身就是某种活体的背甲！地核的心跳原来是它的生命搏动，十二座纪念碑所在的位置正是它的神经节。
“格利泽581g...”星孩的神经印记突然清晰，“人类命名的‘伊甸园’...实则是宇宙最后一只星鲸的休眠地...”
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张明远初抵翡翠星时，在冰川下发现星鲸化石化的神经索；许渐的勘探队钻透地壳，被星鲸免疫系统攻击全军覆没；虫族母舰根本不是战舰，是附着在星鲸体表的寄生虫群落！
“火种计划真正的目的...”我触碰悬浮的血珠棱镜，“是治愈星鲸？”
棱镜突然爆裂。碎片刺入我的生物铠甲，铠甲瞬间蜕变成星鲸神经索的质感。疫医颅骨射出抑制光束，却被星鲸突然隆起的骨板折射，反而击穿了母舰引擎室。
母舰开始失控旋转。寄生虫群落如虱子般脱落，在真空凝成许渐的扭曲面容：“阻止他！星鲸苏醒会引发银河级...”
话音未落，星鲸的背甲突然张开呼吸孔。喷出的不是气体，是高度压缩的时空泡沫。泡沫裹住母舰，将其坍缩成二维平面——像张被捏皱的锡纸飘落在菌毯上。
3
翡翠星（或者说星鲸）的“地表”仍在持续隆起。我站在某块不断升高的骨板上，看见腐败菌毯彻底褪去后露出的惊人真相：所谓琥珀矿脉是星鲸的毛细血管，钻头纪念碑是虫族植入的神经抑制器，连大气层都是星鲸皮肤分泌的保护性黏液。
“仲裁者程序逆转完成。”星孩的印记逐渐消散，“现在，你是星鲸的共生意识...”
疫医颅骨突然自我引爆！冲击波震碎了最后几座抑制器，星鲸发出震耳欲聋的鲸歌。声波扫过处，所有虫族造物化为齑粉。但在爆炸中心，某种金属胚胎幸存下来——正是许渐藏在颅骨里的克隆体备份。
胚胎迅速发育成熟。新生的许渐站在星鲸骨板上，身体一半是人类一半是虫族女王结构：“那就用最古老的方式决定...”
她撕开自己的胸腔，掏出搏动的虫巢核心。我同时刺穿自己的铠甲，抓住那颗红色晶体。当核心与晶体碰撞的刹那，星鲸的鲸歌骤然变调——
我们坠入了星鲸的集体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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