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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三娘秘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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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窟外的桃林被正午的阳光晒得暖洋洋的,粉色花瓣在热气流中缓缓旋转,像无数微型风车。萧逸靠在石窟门口打磨石箭,射日弓的弓弦被他拆下来重新编织,金色的丝线在指尖穿梭,与他皮肤下流淌的太阳纹路隐隐呼应。

嫦娥坐在软草堆上,正用月精盘的余光烘烤野果。那些拳头大小的浆果在蓝光中渐渐变软,表皮裂开细小的缝隙,渗出琥珀色的汁液,散发出甜腻的香气。她的脚踝己经能勉强着地,只是走动时还会牵动伤口,每走一步都要扶着石壁。

“尝尝这个。” 她递过来一颗烤得恰到好处的浆果,果皮上还留着月精盘灼烧出的螺旋纹路,“用太阴之力催熟的,比自然熟透的甜三倍。”

萧逸接过来咬了一口,温热的汁液在舌尖炸开,甜得几乎发腻,却带着奇异的清冽后劲。他注意到嫦娥的指尖沾着果浆,在阳光下泛着透明的光泽,忍不住想起昨夜为她疗伤时触到的肌肤温度。

“风三娘怎么还没回来?” 嫦娥的目光望向瀑布的方向,水流撞击岩石的轰鸣声在石窟里回荡,“落霞涧虽然偏僻,但毕竟属于瑶池地界……”

萧逸将啃剩的果核扔进石潭,溅起的水花在蓝光中折射出彩虹:“她的机械义肢能屏蔽灵脉探测,比我们安全。” 话虽如此,他还是握紧了刚打磨好的石箭,箭头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两人不再说话,只有烤肉的滋滋声和远处的瀑布声在石窟里交织。嫦娥突然哼起一段奇怪的调子,旋律婉转空灵,像是月光流淌的声音。萧逸听得入神,恍惚间仿佛看到广寒宫的桂树在风中摇曳,树下的身影却不是传说中的嫦娥,而是眼前这个捧着月精盘的少女。

“这是…… 太阴星的歌谣?” 他忍不住问,指尖的金线差点缠错了纹路。

嫦娥的哼唱戛然而止,脸颊泛起薄红:“是母亲教我的,她说这是守护族人的歌谣。” 她着月精盘上的裂纹,“但我总觉得…… 歌词里藏着别的意思。”

萧逸刚想追问,瀑布的轰鸣声中突然混入金属摩擦的异响。他瞬间站起身,将嫦娥护在身后,射日弓的弓弦己经重新装好,三支石箭蓄势待发。

一个猩红的身影冲破瀑布的水幕,玄铁义肢在阳光下泛着湿冷的光泽。风三娘踉跄着冲进石窟,机械关节上的水珠还在往下滴,义肢的肘部位置有个碗口大的破洞,露出里面冒着火花的线路。

“回来了。” 她靠在石壁上剧烈喘息,机械肺叶发出漏气般的嘶嘶声,“碰到西王母的‘巡天卫’,差点交代在那里。”

萧逸扶住她的肩膀,发现她的玄铁义肢正在快速锈蚀,接触过的衣物都染上了墨绿色的斑点 —— 那是瑶池特有的 “化金腐”,专门克制金属造物。

“用这个。” 嫦娥立刻将月精盘贴在风三娘的义肢上,淡紫色的光晕顺着破洞往里钻,那些墨绿色斑点遇到紫光就像冰雪遇热般消融,“太阴之力能中和腐蚀性灵力。”

风三娘的机械瞳孔闪烁着感激的红光,她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青铜匣子,扔给萧逸:“找到这个,在巡天卫的营房里。”

匣子上刻着西王母的星图标记,锁扣是复杂的齿轮结构。萧逸用石箭的尖端轻轻拨动齿轮,只听咔嗒几声轻响,匣子应声打开,里面铺着暗红色的绒布,放着块巴掌大的玉简,表面刻满了扭曲的符文。

“这是……” 他刚拿起玉简,指尖就传来灼热的刺痛,玉简表面的符文突然亮起红光,在石窟顶部投射出模糊的影像 —— 那是片燃烧的战场,九个太阳高悬天际,地面上的人族正在烈焰中哀嚎。

“射日之战的记录。” 风三娘的机械义肢己经修复得差不多,她靠过来看着影像,红光在数据框里飞速跳动,“西王母的档案馆里藏着很多这种玉简,这是我趁乱摸到的。”

影像中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身披玄色战甲,手持长弓,正仰头瞄准天际的太阳。那人的侧脸在火光中若隐若现,眉眼间的轮廓竟与萧逸有七分相似,只是眼神更加凌厉,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后羿……” 嫦娥的呼吸变得急促,月精盘在她掌心剧烈震颤,“这是射日时的他。”

萧逸的目光却被影像角落里的一个细节吸引 —— 后羿的箭袋里插着支黑色的箭,箭杆上刻着与太阳玉片相同的纹路,却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当他射出最后一支箭时,那支黑箭突然自动飞出,不是射向太阳,而是射向他自己的后心!

“那是什么?” 他指着影像中的黑箭,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为什么会有两支不同的箭?”

风三娘的机械瞳孔突然收缩,红光在数据框里乱成一团:“是‘噬灵箭’…… 用洪荒凶兽的脊骨炼制的,中者灵脉尽断,魂飞魄散。” 她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射日那天根本没人用这种箭,这是被篡改过的记录!”

影像在此时剧烈晃动,最后定格在后羿倒下的瞬间。天空中的太阳只剩下一个,而他的身体正在化作金色的光点,被一个突然出现的青铜巨钟吞噬 —— 那巨钟表面刻满了日月星辰,正是东皇太一的混沌钟!

玉简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萧逸下意识地将它扔开,玉简撞在石壁上碎成两半,影像也随之消失。石窟里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瀑布的轰鸣声在耳边回响。

“所以……” 嫦娥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月精盘的光晕黯淡得几乎看不见,“射日之后,后羿是被东皇太一……”

风三娘没有立刻回答,她从腰间解下酒囊猛灌了一口,酒液顺着机械下巴的缝隙往下滴,在青石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玄铁义肢突然弹出磨刀石,开始仔细擦拭剑上的血迹,金属摩擦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你们知道‘影武者’计划吗?” 她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许多,玄铁义肢擦过剑刃的动作却没停,“西王母和阐教在射日战前就达成协议,一旦后羿成功射日,就用事先准备好的替身取代他。”

萧逸的心脏猛地一沉,他想起自己穿越时听到的机械提示音,想起身体里莫名出现的鸿蒙紫气,还有那些关于 “宿主匹配度” 的碎片信息。

“我就是那个…… 替身?” 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皮肤下的太阳纹路突然变得滚烫,“你们早就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后羿?”

风三娘的动作顿了顿,机械瞳孔转向他,红光里带着复杂的情绪:“一开始不确定,但看到你用现代知识破解九曲黄河阵时就猜到了。” 她将擦拭干净的长剑插回剑鞘,发出清脆的响声,“真正的后羿根本不懂什么物理学,他连算术都只会十以内的加减法。”

这个冷笑话没能让气氛缓和下来。嫦娥看着萧逸,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迷茫,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石潭边缘,水花溅湿了她的裙摆。

“所以那些关于后羿射日的传说……”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那些人族流传的英雄故事…… 全都是假的?”

“不全是假的。” 风三娘的机械义肢指向石潭,水面在她的灵力催动下浮现出另一幅影像 —— 这次不是玉简记录,而是更真实的灵脉残留影像。画面中的后羿没有穿战甲,只是个穿着粗布麻衣的青年,正蹲在河边给受伤的孩童包扎伤口,动作笨拙却温柔。

“他确实射落了八个太阳,也确实救了人族。” 风三娘的声音柔和了些,“但射日耗尽了他的灵脉,回到部落时己经油尽灯枯。东皇太一的混沌钟不是为了杀他,而是为了…… 保存他最后一缕残魂。”

影像中的青年突然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染红了河水。他抬头望向天空,眼神里没有英雄的决绝,只有疲惫和不舍。当混沌钟从天而降时,他没有反抗,只是轻轻抚摸着胸口的太阳玉片,像是在跟某个重要的人道别。

“为什么?” 萧逸追问,指尖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东皇太一是妖族首领,为什么要救后羿?”

风三娘的机械义肢突然指向萧逸的胸口:“因为太阳玉片。那不是洪荒产物,而是…… 来自你们世界的东西。” 她调出一段全息数据,上面显示着太阳玉片的分子结构,与地球的某种同位素惊人相似,“后羿射日用的根本不是洪荒灵力,而是这玉片里的空间能量。”

这个答案像惊雷在萧逸脑海里炸开。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射日弓能与自己产生共鸣,为什么太阳玉片的能量会在体内流动 —— 因为这根本就是地球文明的造物,或许是某个失落的史前文明,或许是未来的时空旅行者留下的印记。

“西王母和阐教害怕这种未知力量。” 风三娘继续说道,玄铁义肢在空中划出复杂的星图,“他们认为后羿打破了洪荒的平衡,必须被‘修正’。东皇太一却想研究玉片的秘密,所以才会在最后关头出手。”

嫦娥突然抓住萧逸的手腕,她的指尖冰凉,带着月精盘的寒气:“那你呢?你是谁?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萧逸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里面映出自己茫然的脸。他想起穿越前的实验室,想起那场突如其来的粒子对撞实验,想起传送门打开时看到的星空 —— 那片星空里,有九个异常明亮的恒星,像极了洪荒的九个太阳。

“我可能…… 是个意外。”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我们的世界在研究空间传送技术,我是…… 第一个成功穿越的实验体。”

石窟里再次陷入沉默,这次连瀑布的轰鸣声都仿佛消失了。嫦娥慢慢松开他的手腕,后退到月精盘旁边,玉盘的光晕在她周围旋转,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风三娘突然站起身,玄铁义肢重重砸在石壁上,震落的碎石溅了一地:“现在不是纠结身份的时候!西王母己经启动‘天网’,整个昆仑山脉都被灵脉监控覆盖,我们必须在日落前离开落霞涧!”

她从怀里掏出块破碎的水晶,正是悬星崖传送阵的核心碎片:“我找到这个,能勉强启动落霞涧的备用传送节点,但需要太阳玉片和月精盘的能量共鸣才能定位。”

萧逸看着那块水晶碎片,又看了看嫦娥。少女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月精盘的光晕忽明忽暗,像她此刻紊乱的心情。他突然想起昨夜她靠在肩头熟睡的模样,想起她轻声说 “我信你” 时的认真眼神。

“不管我是谁,不管后羿是谁。” 他走到嫦娥面前,声音异常坚定,“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我,要和你一起走下去的也是我。”

嫦娥慢慢转过身,眼睛里还带着水汽,却没有了之前的迷茫。她伸手握住萧逸的手,月精盘的光晕与他皮肤下的太阳纹路同时亮起,在两人之间交织成金紫相间的光带。

“我知道。”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从你为我疗伤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

风三娘看着交握的两只手,机械瞳孔里的红光柔和了许多。她将水晶碎片放在石潭中央,碎片接触到蓝光的瞬间开始重组,在水面上形成微型的星图,其中代表昆仑深处的位置正闪烁着刺眼的红光。

“传送节点定位在‘陨星渊’。” 她的玄铁义肢指向红光的位置,“那里是洪荒与外界空间的薄弱点,也是…… 太阳玉片最初坠落的地方。”

萧逸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月精盘会指引他们前往昆仑深处 —— 那里不仅有西王母的秘密,还有他穿越的真相,或许还有…… 回家的路。

“需要多久准备?” 他握紧嫦娥的手,射日弓自动飞到他手中,弓弦上的金线比之前更加明亮。

“半个时辰。” 风三娘开始在石窟周围布置防御阵,玄铁义肢弹出的符文贴在石壁上,发出淡淡的银光,“但启动时会产生巨大的能量波动,肯定会引来巡天卫。”

萧逸看向石潭里重组的星图,陨星渊的位置被无数复杂的符文包围,显然是片极其危险的区域。但他没有丝毫犹豫,射日弓在手中轻轻颤动,像是在期待即将到来的挑战。

“足够了。” 他的声音平静却坚定,“我们欠真正的后羿一个真相,也欠自己一个答案。”

嫦娥的月精盘突然腾空而起,与石潭中的星图产生共鸣,淡紫色的光带顺着水面蔓延,将整个石窟都笼罩其中。萧逸皮肤下的太阳纹路也随之亮起,金色的光带与紫光交织,在石窟顶部投射出流动的星云 —— 那是洪荒与地球的星图重叠在一起的景象。

风三娘靠在石壁上,看着眼前这奇异的景象,玄铁义肢无意识地着剑鞘。机械瞳孔里的红光渐渐变得柔和,像是在回忆某个遥远的故事。

“其实……” 她突然开口,声音带着难得的迟疑,“风三娘也不是我的本名。我原本是西王母制造的机关人,编号 734。”

萧逸和嫦娥惊讶地看向她,月精盘的光晕出现瞬间的紊乱。

“我觉醒自我意识那天,看到了后羿残魂被封印的记录。” 风三娘的机械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像是在组织语言,“他在混沌钟里留下最后一句话 ——‘守护应该守护的人’。” 她抬起玄铁义肢挡住脸,红光从指缝间漏出来,“所以我才背叛西王母,所以我才帮你们…… 或许只是想完成他的遗愿。”

石窟里的光带在此时突然变得明亮,石潭中的星图开始旋转,发出嗡嗡的启动声。瀑布的轰鸣声突然变得遥远,取而代之的是空间撕裂的尖啸 —— 传送节点即将启动。

“来了!” 风三娘握紧长剑,玄铁义肢的红光指向石窟门口,“巡天卫的灵脉反应,至少有五十个!”

萧逸将嫦娥护在身后,射日弓拉满,石箭上的金紫双色光带如同活物般缠绕。他能感觉到太阳玉片的能量在体内沸腾,与月精盘的太阴之力完美融合,形成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

“准备好了吗?” 他问身边的两人,声音里听不出丝毫紧张。

嫦娥握紧月精盘,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准备好了。”

风三娘拔出长剑,玄铁义肢的破洞处反而爆发出更耀眼的红光:“早就等着了!”

石窟门口的瀑布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分开,数十个银色的身影踏着水幕而来。那些巡天卫比之前的妖卫更加先进,全身覆盖着流线型的金属铠甲,脸上戴着没有五官的面具,手中的长枪闪烁着与西王母权杖同源的金光。

“发现非法入侵者,启动清除程序。” 冰冷的合成音在石窟外回荡,长枪同时指向石潭中的传送节点,“目标:销毁所有异常能量源。”

萧逸的箭在此时射出,金紫双色的光箭如同流星般贯穿了最前面的巡天卫,将其铠甲炸得粉碎。但后面的巡天卫立刻补上,手中的长枪喷射出蓝色的光束,击中石窟的防御阵,激起剧烈的涟漪。

“快走!” 风三娘挥舞着长剑冲了出去,玄铁义肢化作巨斧,与巡天卫的长枪碰撞出刺眼的火花,“我断后!”

“一起走!” 萧逸拉着嫦娥冲向石潭,月精盘在两人头顶形成光罩,挡住射来的光束,“要活一起活!”

风三娘愣了一下,机械瞳孔里的红光剧烈闪烁,随即爆发出爽朗的笑声:“好!就凭你这句话,老娘陪你们疯到底!”

她的身影突然加速,玄铁义肢在空中划出复杂的轨迹,将追来的巡天卫全部缠住。长剑与义肢配合默契,银色的铠甲碎片在阳光下飞溅,像极了绽放的烟花。

萧逸拉着嫦娥跳进石潭的星图中,传送的光芒瞬间将两人吞噬。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萧逸看到风三娘被巡天卫包围,却依旧笑得灿烂,玄铁义肢高高举起,像是在对他们挥手告别。

“我们会在陨星渊等你!” 他的呐喊被空间乱流撕碎,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 —— 无论前方有什么在等待,他们都不会再孤单。

传送的眩晕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萧逸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在无数光怪陆离的空间碎片中翻滚。但他始终紧紧抓着嫦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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