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术交流设在丹鼎台东侧的长廊，数十个摊位沿着廊柱排开，每个摊位后都坐着位丹师，有的展示刚炼出的丹药，有的讲解丹方细节，往来修士可以随意驻足讨教。林越揣着刘丹师给的控温心得，拉着苏清月挨个摊位看——他想趁机多学些不同丹师的炼药手法。
走到中段，一个摊位前围了不少人，挤进去一看，竟是丹王谷的秦长老在讲“丹纹凝聚”。秦长老手里拿着粒淡金色的丹药，丹药表面有三道细密的纹路，灵气比普通上品丹浓郁数倍。
“丹纹者，灵气凝痕也。”秦长老指尖拂过丹药，纹路泛起微光，“初阶丹师凝一道纹便难，高阶丹师可凝九道——纹越多，药效越烈，今日便教诸位如何引灵气入纹……”
林越听得入神，他刚解锁“丹纹初步”，正愁不知如何下手。秦长老讲的“引气入纹法”，需先以灵力在丹药表面勾勒浅痕，再引天地灵气填充，看似简单，却对灵力精细度要求极高——稍有不慎，纹路就会崩碎。
“楚小子，你试试。”秦长老忽然看向他，递过一粒未凝纹的清灵丹，“就用你昨天炼的手法。”
林越愣了下，接过丹药，指尖凝出一缕极细的灵气。他按秦长老说的，先在丹药表面轻轻勾勒——系统忽然提示“灵气输出过急，建议放缓三成”，他连忙调整，灵气如蛛丝般落在丹药上，慢慢划出一道浅痕。
“对，就这样，引灵气填进去。”秦长老在旁指点。
林越深吸口气，引动周围的灵气往浅痕里钻。灵气刚接触浅痕，就有些躁动，他忙用静心符稳住心神，指尖灵力细细疏导——片刻后，浅痕被灵气填满，一道淡金色的纹路在丹药表面浮现，虽浅，却完整。
“成了！”周围有人低呼。
秦长老捻着胡须笑了：“不错不错，第一次凝纹就成，比老夫当年强。这粒丹药你收着，算是老夫送你的见面礼。”
林越连忙道谢，将丹药小心收好——这可是他第一粒带纹的丹药，意义不同。
正想再请教几句，身后忽然传来李默的声音，带着刻意拔高的调子：“凝道浅纹就值得炫耀？我赵宇师兄昨天凝的可是两道纹！”
众人回头，见李默和赵宇站在身后，赵宇手里拿着个玉盒，里面躺着粒泛着青光的丹药，表面确实有两道纹路。
“赵师兄的‘青纹丹’可是中品上等，比某些野路子炼的丹药强多了。”李默得意地扬着下巴，“楚凡，你敢不敢跟赵师兄比一场？就比凝纹，谁凝的纹多，谁赢！”
林越皱眉——李默这是故意挑事。他刚学会凝纹，哪比得过练了几年的赵宇？
“李默，凝纹比的是底蕴，不是赌气。”苏清月上前一步，挡在林越身前，“楚凡刚学凝纹，没必要跟赵师兄比。”
“怎么？不敢了？”李默嗤笑，“我就说他是运气好，真比起来啥也不是！”
赵宇也看着林越，眼神里带着挑战：“楚兄若是怕了，认输便是，我不笑话你。”
这话戳到了林越的性子——他最不喜被人说“怕了”。他往前走了一步，对赵宇道：“比就比，但不能白比。赌点东西如何？”
“你想赌什么？”赵宇挑眉。
“我若输了，把这粒带纹清灵丹给你。”林越拿出秦长老送的丹药，“你若输了，把你那玉丹炉借我用三天。”
赵宇的玉丹炉是中品上等炉，价值不菲。他愣了下，随即道：“好！就这么定了！秦长老，麻烦您做个见证。”
秦长老看着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年轻人火气盛。也罢，老夫便做这个见证。规矩简单，半个时辰内，用同样的药材炼‘聚气丹’，凝纹多者胜，纹数相同则比纹路清晰度。”
很快有人取来药材和两个相同的中品丹炉。林越和赵宇相对而立，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连刘丹师都被吸引了过来。
“开始！”秦长老一声令下。
赵宇率先动手，他引动红色丹火，将聚灵花和云芝放进炉中，手法熟练，显然练过无数次。炉温很快升起，药香袅袅散开，不过一刻钟，炉里就传来丹药凝结的声音。
林越则慢了些，他先按刘丹师的心得调整丹火，青冥火舔着炉底，温度稳定得像尺子量过一般。他没急着凝丹，而是先用系统解析药材灵气——聚灵花的灵气偏躁，云芝的灵气偏柔，他得先让两种灵气彻底交融，才能为凝纹打基础。
“他怎么还不凝丹？”有人小声议论，“只剩一刻钟了！”
李默更是急得跳脚：“楚凡，你是不是不会炼？赶紧认输吧！”
林越充耳不闻，首到系统提示“药材灵气交融度90%”，才开始凝丹。他指尖灵力如织，将交融后的灵气慢慢聚成丹形——淡白色的丹药在炉中旋转，表面光滑如镜。
“该凝纹了。”林越深吸口气，指尖灵气分成两道，一道勾勒浅痕，一道引天地灵气填充。
第一道纹很顺利，淡金色纹路浮现；第二道纹时，灵气忽然躁动起来，林越忙用静心符压下，指尖灵力细细疏导，片刻后，第二道纹也成了，虽比赵宇的浅些，却完整。
“还剩半刻钟！”秦长老提醒。
赵宇己经凝完两道纹，正尝试凝第三道，额头上满是汗——第三道纹需要引三种灵气交融，极难控制。
林越看着自己的丹药，心里忽然一动——他想起秦长老说的“纹随气走”，或许可以试试用青冥火的灵气辅助？
他引了一缕青冥火灵气到指尖，小心翼翼地往丹药上探。青冥火灵气清凉柔和，竟真的稳住了丹药表面的躁动！他趁机勾勒第三道浅痕，引灵气填充——这次异常顺利，第三道淡青色的纹路缓缓浮现，虽极浅，却清晰可见！
“成了！”林越心里一喜。
就在这时，赵宇那边传来“咔嚓”一声，他的丹药表面第三道纹崩碎了，只剩下两道完整的。
“时间到！”秦长老喊停。
两人同时揭开炉盖。林越的聚气丹上，三道纹路清晰可见，虽深浅不一，却都完整；赵宇的丹药上，两道纹路深刻，第三道却断了。
“楚凡胜！”秦长老宣布结果。
周围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刚学凝纹的林越竟凝出了三道纹！
赵宇脸色发白，捏着丹药的手微微颤抖。他咬了咬牙，解下腰间的玉丹炉，递给林越：“我输了，这炉子借你三天。”
“承让。”林越接过玉丹炉，心里却没多少赢的喜悦——赵宇虽输了，却也是条汉子。
李默则傻眼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最后狠狠瞪了林越一眼，转身跑了。
刘丹师走上前，拍着林越的肩膀哈哈大笑：“好小子！老夫没看错你！凝三道纹就算了，还能用灵火辅助，有想法！”
秦长老也点头：“灵气运用之巧，老夫自愧不如。楚凡，你若愿入丹王谷，老夫现在就可以收你为亲传弟子。”
这话一出，周围又是一片惊叹——亲传弟子！丹王谷秦长老的亲传弟子，那可是天大的机缘！
林越愣了下，看向苏清月。苏清月对他点了点头，眼里带着笑意：“这是好事，别错过。”
林越深吸口气，对着秦长老躬身行礼：“弟子楚凡，拜见师父！”
“好！好！”秦长老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从怀里摸出个玉牌递给林越，“这是丹王谷的弟子牌，凭它可随时入谷。等大会结束，跟老夫回谷！”
周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林越握着弟子牌，心里百感交集——从镇国公府的废柴少爷，到丹王谷的亲传弟子，这一路的坎坷，此刻都化作了值得。
他看向苏清月，苏清月正对着他笑，阳光洒在她脸上，像开了朵淡白的花。林越忽然觉得，这京城的风，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傍晚回苏府时，林越还捧着那玉丹炉舍不得放下。楚峰拍着他的肩膀：“行啊三弟！成了秦长老的弟子，以后看谁还敢欺负你！”
“还是多亏了你们。”林越道——若不是苏清月提醒，楚峰护法，他未必能走到这一步。
正说着，苏府的下人匆匆跑来：“三少爷，苏姑娘，宫里来人了，说皇后娘娘听说大会出了个凝三道纹的新秀，想请您明日进宫一趟。”
林越和楚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进宫？皇后娘娘怎么会知道他？
苏清月皱了皱眉：“宫里从不轻易见外臣，怕是……不简单。”
林越握着玉牌的手紧了紧。他知道，树大招风，他在大会上出了风头，又成了秦长老的弟子，难免会被人盯上。进宫，或许是机缘，也可能是陷阱。
但他没有选择。
“我去。”林越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夜色渐深，林越坐在炼丹棚里，用赵宇的玉丹炉炼了炉聚灵丹。玉丹炉果然好用，灵气传导率极高，他竟炼出了西粒中品带纹丹。
他拿起一粒丹药，看着上面的三道纹路，心里暗道——不管明天宫里有什么等着他，他都得撑过去。为了自己，为了楚家，也为了那些帮过他的人。
窗外的月光，比昨夜更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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