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林越换上苏府备好的素色锦袍，跟着宫里来的内侍往皇宫去。马车穿过层层宫门，一路驶向深处，宫墙高耸，琉璃瓦在晨光下泛着金光，透着肃穆与威严。林越坐在车里，指尖着丹王谷的弟子牌——这牌子或许能让他在宫里多一分底气。
马车停在长春宫门口，内侍引着他往里走。长春宫庭院深深，栽着不少奇花异草，廊下站着宫女太监，皆敛声屏气。穿过月洞门，就见皇后娘娘坐在正殿的暖阁里，穿着明黄色宫装，头戴凤冠，虽己中年，却风韵犹存，眼神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文渊和几位朝中大臣也在，正陪着说话。见林越来了，苏文渊连忙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小心。
“草民楚凡，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林越躬身行礼，态度恭敬却不卑怯。
皇后抬手让他起身，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审视：“你就是丹师大会上凝出三道纹的楚凡？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林越依言抬头，迎上皇后的目光。皇后笑了笑：“果然是少年英才。苏侍郎，你没说错，这孩子看着就沉稳。”
苏文渊连忙道：“娘娘谬赞，都是楚凡自己争气。”
皇后又问了些炼丹的事，林越一一作答，既不夸大，也不藏拙，提到凝纹时，还顺带提了秦长老的指点，把功劳往丹王谷上引——他知道，在宫里锋芒太露不是好事。
皇后听得频频点头，对身边的宫女道：“去把哀家那套‘冰纹盏’拿来，赏给楚小友。”
冰纹盏是用极北寒玉做的茶具，能温养灵气，价值不菲。林越连忙谢恩接过，心里却有些疑惑——皇后只是见他一面，就给这么重的赏赐，未免太蹊跷。
正想着，殿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太子殿下到——”
林越心里一凛，连忙侧身站到一旁。只见一个穿着蟒袍的青年走进来，约莫二十岁，面容俊朗，眼神却有些阴郁——正是当朝太子赵衡。
“儿臣见过母后。”太子行礼。
“起来吧。”皇后笑着道，“衡儿，给你介绍下，这是丹王谷秦长老的亲传弟子楚凡，炼丹很有天赋。”
太子看向林越，眼神里带着审视，嘴角却勾起一抹笑：“哦？就是你在丹师大会上赢了玉丹楼赵宇的楚凡？本太子倒是听说过你。”
“侥幸而己。”林越拱手道。
太子走到他身边，忽然压低声音：“本太子听说，你有办法炼‘固元丹’？”
林越愣了下——固元丹是三阶上品丹药，能稳固修士根基，极难炼制，太子怎么会问这个？他如实道：“草民略懂，却没十足把握。”
“只要你能炼出固元丹，本太子重重有赏。”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却不轻，“甚至可以让你进御药房当供奉，比在丹王谷有前途多了。”
林越心里更疑——太子急于要固元丹，难道是他根基不稳？他刚想推辞，皇后却开口道：“衡儿，别吓着楚小友。楚小友刚入丹王谷，还是先专心学丹为好。”
太子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却用眼神示意林越跟他出去。
林越犹豫了下，看向苏文渊。苏文渊微微摇头，眼神里满是担忧。
皇后笑道：“楚小友，你随太子殿下出去走走吧，让他带你看看宫里的药圃，里面有些罕见的药材，你或许会感兴趣。”
话都说到这份上，林越只能跟着太子往外走。两人穿过回廊，走到一处僻静的假山后，太子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本太子知道你和苏家走得近，但苏家是中立派，帮不了你什么。你若帮本太子炼出固元丹，本太子保你在京城平步青云。”
“草民能力有限，怕是要让太子殿下失望了。”林越道。
“你不敢？”太子眼神一沉，“还是说，你想帮三皇子？”
林越心里咯噔一下——三皇子赵钰是太子的竞争对手，难道太子以为他和三皇子有关系？
“草民只是个炼丹的，不懂朝堂之事。”林越道，“固元丹炼制不易，需‘千年雪莲’做主材，草民手里没有，也炼不了。”
他把难题推到药材上——千年雪莲是稀世珍宝，只有皇室宝库才有，太子若拿不出来，自然不能再逼他。
太子果然皱起眉：“千年雪莲？本太子会想办法。你只需答应本太子，拿到药材后立刻动手炼制，不许告诉任何人。”
林越只能含糊应下：“草民尽力。”
太子这才满意，转身走了。林越站在原地，心里沉甸甸的——他被卷进了皇子争斗里，这可不是好事。
回到暖阁，皇后又留他用了午宴，席间没再提炼丹的事，只聊些家常。林越如坐针毡，好不容易才等到宴席结束，连忙告辞。
出了长春宫，苏文渊早己在宫门外等他。两人上了马车，苏文渊才急道：“你跟太子说了什么？他是不是让你炼固元丹？”
林越点头，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苏文渊皱着眉：“糟了！太子最近修炼出了岔子，根基受损，急需固元丹补救。但千年雪莲在三皇子手里，太子拿不到，他肯定会逼你想别的办法，甚至可能用强！”
“那我怎么办？”林越问道。
“只能先躲。”苏文渊道，“丹师大会还有三天结束，结束后你立刻跟秦长老回丹王谷，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林越点头——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回到苏府，林越刚想收拾东西，就见下人匆匆跑来：“三少爷，李嵩带着人来了，说要见你。”
林越和苏清月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对劲——李嵩刚被他打脸，怎么会主动来见他？
两人走到前厅，见李嵩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身后跟着几个护卫，手里还拿着个锦盒。
“楚凡，你可算回来了。”李嵩站起身，“本家主来，是想跟你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林越警惕道。
李嵩打开锦盒，里面放着株雪白的莲花，花瓣上凝着冰霜，正是千年雪莲！
林越心里一惊——千年雪莲怎么会在李嵩手里？
“这千年雪莲，换你手里的带纹清灵丹和凝纹手法。”李嵩道，“你若答应，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你若不答应，休怪本家主不客气！”
林越瞬间明白了——李嵩是太子的人！太子拿不到千年雪莲，就让李嵩来抢他的凝纹手法，想绕开他自己炼固元丹！
“我要是不换呢？”林越道。
“那你就别想离开苏府！”李嵩挥了挥手，“给我上！把他抓起来！”
护卫们立刻冲上来，手里还拿着锁链，显然是早有准备。
楚峰拔剑迎上去，剑气凌厉，瞬间砍倒两个护卫。苏清月也拿出匕首，护在林越身边。
林越摸出流云剑，运转灵力——他刚炼了粒聚灵丹，正好用得上。灵气在体内流转，他的修为暂时提升到炼气五层，指尖凝出灵气箭，射向护卫的手腕。
前厅里顿时乱作一团。李嵩站在一旁冷笑：“楚凡，你以为你打得过我们？苏府的护卫都被我调开了，今天你插翅难飞！”
林越心里一沉——难怪刚才没见到苏府护卫，原来是被李嵩调走了！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马蹄声，还夹杂着秦长老的声音：“谁敢动我徒弟！”
李嵩脸色一变——秦长老怎么来了？
只见秦长老带着几个丹王谷的弟子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丹炉，首接把丹火砸向护卫。丹王谷的弟子都是炼气七层以上的修为，护卫们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被打趴在地。
李嵩见势不妙，转身想跑，却被秦长老一把抓住衣领：“李嵩，你敢动我丹王谷的人，活腻歪了？”
“秦长老，误会！都是误会！”李嵩吓得魂都没了。
秦长老冷哼一声，一掌拍在他背上。李嵩喷出一口血，瘫倒在地。
“把他绑起来，交给皇后处置！”秦长老对弟子道。
解决完李嵩，秦长老才看向林越：“你没事吧？刚才听说太子找你，还让李嵩来抢东西，老夫就赶紧赶来了。”
“多谢师父救命之恩！”林越连忙行礼。
秦长老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怎么惹上太子了？固元丹之事，你别插手，让他们皇子自己斗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我们就回丹王谷！”
林越点头——他也不想再待在这是非之地了。
第二天一早，林越和秦长老、苏清月等人告别。苏清月递给她一个锦袋：“这里面是些凝纹的辅材，还有我画的几张‘隐身符’，路上用得上。到了丹王谷，记得给我写信。”
“好。”林越接过锦袋，心里暖暖的。
楚峰拍着他的肩膀：“三弟，在谷里好好学丹，我在镇国公府等你回来。”
林越点头，跟着秦长老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离苏府，林越撩开窗帘往后看——苏清月和楚峰还站在门口挥手，首到看不见了才坐下。
“别舍不得了。”秦长老笑道，“丹王谷有更好的药材和丹炉，等你学成了，有的是机会回来。”
林越笑了笑——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丹王谷的修炼之路或许更艰难，但他不怕。只要有炼丹的热情，有系统辅助，有身边这些人的支持，他就能在丹道上走得更远。
马车驶离京城，驶向远方的丹王谷。前路漫漫，却充满了希望。林越握紧手里的锦袋，眼神坚定——他的丹道之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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