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陨丹渊的路走了七日，越靠近目的地，空气越沉滞。原本该是夏末的时节，路旁的草木却透着灰败，连飞鸟都少见，偶尔有灵虫爬过，甲壳上也覆着层薄薄的黑霜——那是被渊中逸散的死气侵蚀所致。
“前面就是陨丹渊的外围了。”谷主沈渊勒住马缰，指着远处一道被灰雾笼罩的深谷，“那雾是‘蚀灵瘴’，沾着一点就会灵气紊乱，待会儿过瘴时，都把秦长老给的‘清瘴丹’含在舌下。”
林越摸出腰间的玉瓶，倒出粒清瘴丹——丹药泛着淡绿色，是秦长老特意用“醒神草”和“避瘴花”炼的，能在体内形成灵气屏障。苏清月正帮林小婉调整领口的符纸，那符是她昨夜画的“避尘符”，虽挡不住蚀灵瘴，却能防些细碎的瘴气颗粒。
“楚师兄，你看那是什么？”林小婉忽然指着瘴雾边缘，那里隐约有几道人影在晃动，衣袍上绣着百草盟的药草纹，“是秦昊他们！他们怎么也来了？”
林越眯眼望去，只见秦昊正和几个百草盟修士围着一株半枯的植物，似乎在争论什么。那植物茎干发紫，顶端结着个拳头大的果子，灵气微弱却带着奇异的波动——竟是“幽冥果”，一种能中和死气的奇果，对炼生息丹极有用。
“他们怕是也想找幽冥果当探渊的辅材。”苏清月轻声道，“这果子遇活物会缩入地下，得用温和的灵气引它出来，秦昊那性子，怕是要硬挖。”
果然，就见秦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身后修士立刻引动灵气往土里钻。幽冥果的叶片瞬间蜷缩，茎干“嗖”地缩进地下，只留下个小小的土坑。秦昊气得踹了脚地面，转头正好看见林越一行，脸色顿时沉了：“又是你！”
林越没理他，催马往瘴雾走。沈渊低声道：“别跟他置气，陨丹渊里变数多，说不定还要碰面。”
进入蚀灵瘴的瞬间，林越只觉胸口一闷，含在舌下的清瘴丹立刻化开，一股清凉的灵气顺着喉咙往下走，闷胀感才消了些。瘴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五尺外就看不清人影，只能靠灵识摸索着往前走——灵识在这里被压制了大半，平时能探十丈，此刻竟只能探三丈远。
“小心脚下！”沈舟忽然低喝一声，挥剑劈向林越马前的地面。剑光闪过，一截泛着黑毒的藤蔓被劈断，藤蔓断口处流出腥臭的汁液，落在地上“滋滋”冒烟。
“是‘腐骨藤’！”苏清月认出这植物，“它的根须能顺着灵气缠人，被缠上就会蚀骨！”
林小婉连忙拿出几张“焚火符”往地上扔，符纸炸开，淡红色的火焰烧向藤蔓，才将其逼退。林越摸出储物袋里的“驱藤丹”——这是出发前特意炼的，能散发让腐骨藤畏惧的灵气，捏碎了撒在周围，果然没再有藤蔓冒出来。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瘴雾忽然淡了些，前方出现一片洼地，地里长着不少幽冥果，比刚才秦昊遇到的那株壮实得多。沈渊道：“就在这里歇脚，采些幽冥果备用，顺便看看有没有其他能用的药材。”
众人下马散开，苏清月蹲在一株幽冥果旁，指尖灵气轻轻拂过叶片，像哄孩子似的低声道：“出来吧，我不伤害你。”她的灵气温和得像春水，幽冥果的叶片竟缓缓舒展开，茎干慢慢从土里钻了出来。
林越在一旁看着，心里软了软——她总是这样，对草木都带着耐心。他刚想上前帮忙，忽然听见林小婉惊呼：“沈师兄！你怎么了？”
转头一看，只见沈舟脸色发白地扶着棵枯树，手背红肿了一片，上面有个细小的齿痕。“刚才有东西咬了我一口。”沈舟咬着牙道，“像是毒虫。”
苏清月立刻跑过去，抓起他的手查看：“是‘蚀灵蚁’！这蚁毒会顺着灵气钻丹田，得赶紧用幽冥果的汁液敷！”她刚采了颗幽冥果，连忙捏碎，将淡紫色的汁液涂在沈舟手背上。
汁液接触到红肿处，沈舟疼得抽了口气，手背的红肿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林越拿出凝神丹给他服下：“这蚁毒霸道，你先运气逼毒，别硬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秦昊的怒吼：“救命！谁来救救我们！”
众人对视一眼，沈渊皱眉道：“去看看，别是陷阱。”
跟着声音往瘴雾深处走了数十步，只见秦昊和两个百草盟修士被困在一片黑色的沼泽里，沼泽上飘着绿幽幽的瘴气，他们的脚踝被黑色的淤泥缠住，正一点点往下陷。另外两个修士己经没了动静，显然是没撑住。
“是‘化灵沼’！”沈渊脸色一变，“这沼泥能化灵气，越挣扎陷得越快！”
秦昊见林越来了，眼里闪过屈辱，却还是嘶吼道：“楚凡！我知道你有办法！救我！我百草盟欠你一个人情！”
林越没犹豫，从储物袋里拿出捆灵绳——这绳是用“韧藤”炼的，不怕化灵沼的腐蚀。他将绳头系在剑上，运起灵气往秦昊身边掷去：“抓住！”
秦昊连忙抓住绳头，林越和沈舟合力拉绳，才将他从沼泽里拽出来。秦昊摔在地上，浑身是黑泥，狼狈不堪，却顾不上擦，指着沼泽哭道：“我师弟……他们都没了……”
沈渊叹了口气：“陨丹渊就是这样，逞强不得。你若信得过我们，就跟我们走，别再单独行动。”
秦昊抹了把脸，看向林越，低声道：“谢了。”
林越没接话，转头看向苏清月——她正蹲在沼泽边，用灵识探着什么，眉头微蹙。“怎么了？”林越问。
“这沼泥里有灵气波动，不像是自然形成的。”苏清月指着沼泽中央，“那里好像有东西在发光。”
林越运起灵识仔细探去，果然，沼泽深处有一点微弱的金光，被黑泥裹着，若隐若现。“会不会是……上古丹炉的碎片？”沈舟猜测。
沈渊点头：“很有可能。陨丹渊是上古丹师陨落之地，说不定有丹炉沉在沼底。”
可化灵沼能化灵气，没人敢下去。秦昊忽然道：“我百草盟有‘避水丹’，能在沼里撑半个时辰，只是……”他看向林越，“我只剩一粒了。”
林越从储物袋里拿出个玉瓶：“我有‘固灵丹’，服下能护住灵气不散，配合你的避水丹，应该能撑一时。”他看向沈舟，“你灵力最稳，我跟你一起去。”
沈舟点头，和林越一起服了丹药，深吸口气跳进沼泽。沼泥果然黏腻，刚下去就往身上缠，幸好固灵丹起了作用，灵气屏障没被化开。两人往金光处游去，越往下，沼泥越冷，灵气也越紊乱。
快到金光处时，林越忽然感觉脚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低头一看——是具修士的骸骨，手里还攥着块青铜片，上面刻着半片丹炉纹！
“是丹炉碎片！”沈舟也看到了，伸手去拿青铜片。就在这时，骸骨忽然动了，眼眶里亮起绿光，竟化作具骨妖，抓着林越的脚往深沼拖！
“小心！”沈舟挥剑劈向骨妖，剑气却被沼泥削弱，只劈断了它一根手指。骨妖嘶吼着，另一只手抓向沈舟的脖子。
林越引动青冥火，淡青色的火苗在沼里燃起，骨妖怕火，嘶吼着松开手。带着系统穿越成废柴少爷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带着系统穿越成废柴少爷最新章节随便看！林越趁机抓起青铜片，拉着沈舟往水面游——那骨妖在后面追，却被沼泥缠得慢，两人总算爬上了岸。
苏清月连忙递上毛巾，林越擦了擦脸，将青铜片递给沈渊。沈渊接过一看，青铜片上的丹炉纹与丹圣殿雕像手里的丹炉吻合，激动道：“果然是上古丹炉的碎片！有了这碎片，就能感应到丹炉的位置了！”
秦昊凑过来看，眼里满是惊叹：“没想到真能找到……”
林越看着青铜片，忽然想起丹圣殿传承里的记载——上古丹炉“万象炉”，能聚天地灵气，炼万物丹药，当年丹师坐化时，炉身碎成九片，散落在陨丹渊各处。“看来要找齐九片碎片，才能重聚万象炉。”
沈渊点头：“这碎片上有灵气印记，我们顺着印记找，应该能找到下一片。”
就在这时，林小婉忽然指着瘴雾深处：“那是什么声音？好像有兽吼！”
众人凝神细听，果然，远处传来沉闷的兽吼，震得瘴雾都在晃动。沈渊脸色一变：“是‘陨丹兽’！这兽以丹炉碎片为食，肯定是被我们手里的碎片引来的！快撤！”
众人连忙上马，顺着来路往瘴雾淡处跑。兽吼越来越近，林越回头一看，只见一头丈高的黑兽从瘴雾里冲出来，头生独角，嘴里叼着块青铜片——正是第二片万象炉碎片！
陨丹兽的速度极快，转眼就追了上来，独角对着林越的马屁股撞来。林越引动青冥火往后拍，火焰撞在独角上，竟只留下个浅痕！
“它的皮不怕灵火！”林越急道。
苏清月忽然喊道：“用幽冥果！它怕生息灵气！”
林越立刻拿出颗幽冥果，捏碎了往陨丹兽扔去。淡紫色的汁液洒在陨丹兽身上，它果然嘶吼着后退，眼里满是忌惮。
“趁现在快跑！”沈渊喊道。
众人催马狂奔，陨丹兽在后面追，却被幽冥果的灵气逼得不敢太近。跑了约莫一个时辰，瘴雾彻底散了，前方出现一座残破的石门，门上刻着“丹陨之地”西个古字——竟是上古丹师的遗迹入口。
陨丹兽追到石门外，对着石门嘶吼了几声，不敢再进，转身消失在瘴雾里。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下马靠在石门边喘气。
秦昊看着林越手里的青铜片，忽然道：“我知道哪里可能有第三片碎片。百草盟的古籍里记载，陨丹渊深处有座‘丹魂殿’，是上古丹师祭丹魂的地方，说不定碎片就在那里。”
林越看向沈渊，沈渊点头：“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遗迹里危险，大家小心。”
推开石门，里面是条长长的甬道，墙壁上刻着丹炉和药草的图案，虽蒙着灰，却依旧能看出刻工精湛。林小婉用符纸点亮火把，火光摇曳中，甬道深处传来隐约的滴水声，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楚师兄，你看这墙。”苏清月忽然指着一幅壁画，上面画着九个丹炉碎片聚在一起，化作万象炉，炉顶飘着个丹魂虚影，“这应该是聚齐碎片的方法。”
林越凑近看，壁画下方刻着几行小字，是上古丹文，幸好他在丹圣殿学过，勉强能认出——“九片归位，丹魂引之，万象始生”。
“看来要找齐九片碎片，还要用丹魂之力才能重聚万象炉。”林越道。
甬道尽头是座大殿，殿中央立着个石台，台上放着个玉盒。林越走上前打开玉盒，里面果然放着第三片青铜碎片，碎片上刻着的丹炉纹与之前两片正好吻合。
“找到了！”林小婉兴奋地拍手。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凌瑶带着几个焚丹谷弟子走了进来，看到林越手里的碎片，愣了下：“你们也找到碎片了？”
“凌师妹？”林越有些意外，“你们怎么也来了？”
“我们追踪陨丹兽到了这里。”凌瑶指了指身后，“没想到你们先到了。”
秦昊哼了一声：“现在人齐了，是分道扬镳，还是一起找剩下的碎片？”
沈渊道：“陨丹渊危险，不如暂时合作，找到所有碎片后，再论归属。”
凌瑶点头：“我同意。万象炉是丹道至宝，不该归一人所有，若能重聚，各宗门都可借用。”
林越看着手里的三片碎片，又看了看苏清月，她眼里带着赞同。他知道，聚齐九片碎片绝非易事，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好。”林越将碎片收好，“我们顺着碎片的灵气印记找，先去丹魂殿看看。”
众人结伴往殿后走，甬道的壁画渐渐变得清晰，上面画着上古丹师炼药、祭炉的场景，最后一幅画是丹师坐化时，万象炉碎成九片，散向渊中——原来万象炉不是被人打碎的，是丹师自愿让它散落，等有缘人重聚。
林越摸着壁画上的丹师虚影，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些。重聚万象炉，或许不只是为了炼更好的丹药，更是为了完成上古丹师的遗愿，让丹道传承下去。
走到甬道尽头，前方豁然开朗——一座圆形的大殿出现在眼前，殿顶嵌着夜明珠，照亮了中央的丹魂台，台上飘着个淡金色的丹魂虚影，正是丹圣殿里见过的上古丹师！
而丹魂台周围，竟散落着三片青铜碎片——第西、五、六片万象炉碎片！
“太好了！一下子找到三片！”林小婉高兴得跳了起来。
就在众人靠近丹魂台时，丹魂虚影忽然睁开眼，看向林越，声音苍老却清晰：“有缘人，你终于来了。”
林越愣了下，连忙躬身：“晚辈楚凡，见过丹师前辈。”
丹魂虚影笑了：“我等了三千年，总算有人能聚齐六片碎片。要重聚万象炉，还需最后三片，就在渊底的‘丹心池’。只是池中有‘心魔瘴’，需过心魔关才能取碎片……”
话音未落，殿外忽然传来剧烈的震动，陨丹兽的嘶吼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凶——它竟追进了遗迹！
沈渊脸色一变：“它怎么进来了？快护好碎片！”
林越握紧手里的青铜片，看向丹魂虚影：“前辈，心魔瘴如何过？”
“以心炼心，以丹证道。”丹魂虚影的声音渐渐淡了，“万象炉重聚之日，便是丹道新生之时……”说完，虚影化作一道金光，融入林越手里的碎片中。
碎片瞬间亮起，六片碎片竟自动往一起靠，发出“嗡”的轻响。林越知道，没时间犹豫了，必须尽快去丹心池！
“走！去丹心池！”林越喊道。
众人跟着他往殿后跑，陨丹兽的嘶吼越来越近，石门在它的撞击下摇摇欲坠。林越回头看了眼丹魂台，心里暗道：前辈放心，我定不会让你失望。
前路或许有心魔瘴，或许有更危险的挑战，但他身边有苏清月，有沈舟、林小婉，还有暂时合作的秦昊和凌瑶。只要他们一起，就没有过不了的关。
陨丹渊的探险，才刚到最关键的时刻。而万象炉的秘密，也即将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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