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丹王谷总被一层薄雾笼罩,清越坊的合欢树落了半树花,粉白的花瓣飘在万象炉上,被炉口的清气托着,迟迟不肯落地。林越蹲在药圃边,看着化灵族老者送来的草灵们给灵草浇水——那些巴掌大的小绿人踮着脚,用叶片捧着灵脉露,小心翼翼地洒在星槎草根部,模样憨态可掬。
“陈长老说,丹圣殿的封印快松动了。”苏清月拿着块泛着金光的玉简走过来,玉简上刻着丹圣殿的地图,标注着“核心密室”的位置,“当年上古丹师坐化前,将最后的传承藏在了密室里,说要等‘万象归位,丹盟立’时才会开启。”
丹圣殿在丹王谷最深处的灵脉峰顶,常年被结界笼罩,只有持有万象炉的人才能靠近。林越接过玉简,指尖刚触到地图上的“密室”标记,万象炉忽然从储物袋里飞出,炉身的星纹与玉简上的纹路重合,发出“嗡”的轻响——玉简上竟浮出半段丹诀,正是《万象丹经》缺失的“丹魂炼心”篇。
“是传承在认主。”陈长老不知何时站在院门口,手里拄着药杖,须发在晨雾中泛着白,“三千年了,丹圣殿总算等来了该来的人。”
三日后,丹盟各族代表齐聚灵脉峰下。化灵族老者捧着化灵心,景族修士握着景族祖传的丹印,凌瑶背着焚丹谷的幽冥紫火鼎,秦昊则带来了百草盟的“百草图谱”——按上古传说,开启丹圣殿需集齐“丹、灵、火、药、印”五物,如今总算凑齐。
林越握着万象炉走在最前,苏清月并肩站在他身侧,指尖缠着一缕灵气,与万象炉的金光相牵。陨丹兽跟在身后,鼻尖时不时嗅嗅空气,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它似乎能闻到丹圣殿里的古老灵气,显得格外兴奋。
灵脉峰顶的结界在万象炉靠近时泛起涟漪,淡金的光膜上浮现出上古丹纹,与林越掌心的丹魂之力共鸣。他将万象炉举过头顶,炉口的丹魂虚影缓缓升起,与结界上的丹师虚影重合——两道虚影同时抬手,结界“咔嚓”一声裂开缝隙,露出里面古朴的殿门。
殿门是整块灵玉雕琢而成,上面刻着万药图谱,从灵草到丹药,纹路细腻如真。林越伸手推门,门轴转动时发出沉缓的声响,像是沉睡了三千年的老者终于睁开眼。殿内弥漫着浓郁的药香,正中的石台上立着尊丹师雕像,与陨丹渊见过的丹魂虚影一模一样,雕像手里托着个半开的玉盒,里面似乎藏着东西。
“核心密室在雕像后面。”苏清月指着雕像底座的凹槽,“凹槽形状和化灵心正好吻合。”
化灵族老者将化灵心嵌入凹槽,底座忽然转动,露出个黑漆漆的石门,门上刻着“非丹心者不得入”七个古字。林越将万象炉放在石门旁,小鼎金光暴涨,古字渐渐亮起,化作七道灵气光带,缠向在场众人——光带掠过林越时温顺如绸,掠过苏清月时泛起柔光,连陨丹兽都被光带蹭了蹭鼻尖,唯独在靠近景族修士时微微震颤。
“是在验心。”景族修士苦笑,指尖抚过光带,“看来当年先祖的执念,至今还留在传承里。”他深吸口气,将景族丹印放在石门上,“景族愿以丹印为誓,从此恪守丹盟之规,绝不再贪念私藏。”
丹印触到石门的瞬间,光带忽然柔和下来,石门“轰隆”一声开启,露出里面的密室——密室不大,西壁嵌着夜明珠,中央的石桌上摆着三物:一本泛黄的帛书、一枚刻着“丹主”二字的玉印,还有个装着淡金色液体的玉瓶。
“是‘丹魂液’!”陈长老激动得声音发颤,“古籍说这是上古丹师用自身丹魂炼化的灵液,能让丹师与丹炉彻底共鸣,连万象炉都能认主!”
林越拿起帛书,上面写着《丹魂炼心诀》,开篇第一句便是“丹者,非术也,乃心也”。他指尖抚过字迹,忽然明白上古丹师的用意——所谓传承,从来不是丹方或宝物,是对“丹道即心道”的领悟。
就在这时,密室角落忽然传来细微的响动,一道黑影从阴影里窜出,首扑石桌上的丹魂液——竟是个穿着影魔族黑袍的少年,眉眼间有几分眼熟,正是上次在黑瘴林见过的影魔族修士的弟子。
“别碰它!”林越伸手去拦,少年却红着眼嘶吼:“凭什么你们能得传承?影魔族就该被抛弃吗?”他指尖凝聚魔气,竟想强行夺取玉瓶。
苏清月连忙祭出化灵佩,绿光闪过,少年脚下忽然长出藤蔓,缠住他的脚踝。陨丹兽轻吼一声,用头蹭了蹭少年的手背——它记得这少年上次在黑瘴林曾偷偷给受伤的草灵喂过灵草,并非纯然的恶。
少年愣住了,看着缠在脚踝上却没勒疼他的藤蔓,又看了看陨丹兽温和的眼神,握着玉瓶的手松了松。“我师父说,只有丹魂液能治好影魔族的‘枯灵症’。”他哽咽道,“族里的长辈都快被死气耗死了,我只是想救他们……”
林越拿起玉瓶,拔开瓶塞——淡金色的丹魂液散发出温暖的灵气,密室里的夜明珠都亮了几分。“这灵液能分。”他对少年笑了笑,将灵液倒出半瓶递过去,“化灵族的安神术能中和灵液的霸道,你回去后按这法子炼化,枯灵症能治。”
少年捧着玉瓶,眼泪掉在瓶身上,忽然“噗通”一声跪下:“我……我替影魔族谢过丹主!”
“别叫我丹主。”林越扶起他,“丹盟里没有主仆,只有同修。以后影魔族若愿来丹王谷,我让化灵族教你们化灵术,种灵草,再也不用靠魔气续命。”
少年哽咽着点头,攥着玉瓶的手却渐渐松开——他竟把剩下的半瓶丹魂液递了回来:“师父说过,贪心会遭报应。这些够治族里的长辈了,剩下的……该留给更需要的人。”
林越看着少年眼里的纯粹,忽然想起帛书上的话“丹者,心也”。他将玉瓶推回去:“拿着,这是你应得的。丹道从来不是争抢,是分享。”
走出密室时,天己近午,灵脉峰顶的阳光透过薄雾洒下来,落在每个人身上。景族修士捧着《丹魂炼心诀》,正和化灵族老者讨论如何将景族丹术与化灵术结合;凌瑶蹲在陨丹兽身边,用幽冥紫火帮它燎去皮毛上的草屑;秦昊则拿着那枚“丹主”玉印,反复着上面的纹路——玉印上的“主”字竟在阳光下渐渐淡去,化作“盟”字。
“这才是真正的传承。”陈长老看着玉印,感叹道,“上古丹师要的从不是‘丹主’,是‘丹盟’。”
林越将玉印递给陈长老:“这印该由丹盟共同保管。”
陈长老却摆手:“你握着万象炉,又得丹魂液认主,这印只有你能拿。但记住,这印不是权力的象征,是责任的凭证——以后丹盟有事,你得先扛着;各域有难,你得先去救。”
林越接过玉印,指尖触到“盟”字时,万象炉忽然亮起金光,炉身的星纹与玉印的纹路相融,竟在他掌心凝成个淡金的印记——那是“丹魂印”,意味着他成了上古丹师传承的正式继承人。
回到清越坊时,林小婉正和草灵们在院子里摆灵糕,见众人回来,立刻蹦蹦跳跳地迎上来:“楚师兄!你们带回来什么宝贝啦?”
林越笑着拿出丹魂液,倒出一滴在灵糕上——灵糕瞬间泛起金光,草灵们围过来,小心翼翼地舔了舔,身上的绿光竟亮了几分。“是能让草木更有灵气的东西。”他摸了摸林小婉的头,“以后清越坊的药圃,就交给你和草灵们照看了。”
当晚,丹盟在清越坊开了场特殊的“传承宴”。没有贵重的灵材,只有各域带来的家常吃食:南域的灵米糕、西域的烤灵薯、化灵族的草叶饼,连影魔族少年都带来了他们族里的“枯灵蜜”——那是用耐死气的灵花酿的蜜,虽带着淡淡的涩,却透着一股顽强的甜。
林越坐在主位,手里握着那枚刻着“盟”字的玉印,看着满院的人:化灵族老者正教景族修士编草灵,凌瑶和苏清月在讨论如何用丹魂液炼“同心丹”,沈舟和秦昊捧着《丹魂炼心诀》争得面红耳赤,陨丹兽趴在角落,尾巴上还挂着个草灵,正晃来晃去地玩。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进丹王谷时的模样——那时他还是个怕被人认出身份的少年,握着半块残缺的丹炉碎片,连炼炉基础丹都要偷偷摸摸。谁能想到,如今会握着完整的万象炉,坐在满是朋友的院子里,看着丹盟各族围坐一堂,连曾经对立的影魔族、景族,都成了能共饮一杯灵酒的同伴。
“在想什么?”苏清月端着杯丹魂液酿的酒走过来,酒液泛着淡金,灵气在杯里轻轻旋转。
“在想,这才是上古丹师想看到的吧。”林越接过酒杯,与她的杯子轻轻一碰,“不是谁独占传承,是大家一起把丹道传下去。”
苏清月笑着点头,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掌心的丹魂印:“这印记不是束缚,是念想。以后不管你去哪,握着它,就知道有这么多人在等你回来。”
夜渐深,合欢树的花瓣还在落,落在万象炉上,落在丹魂印上,落在每个人的笑脸上。林越看着院子里的光,忽然明白“传承”二字的真意——它不是藏在密室里的帛书,不是能治枯灵症的丹魂液,是人心的归聚,是愿意放下过往、共赴前路的默契。
第二日清晨,林越将《丹魂炼心诀》抄录了数十份,分发给丹盟各族;丹魂液则交给化灵族老者,让他按各族体质调配,分给需要的修士;那枚“丹盟”玉印被挂在清越坊的议事厅中央,旁边贴着新拟的盟规,末尾多了句“各族同心,丹道共守”。
影魔族少年带着调配好的丹魂液回了黑瘴林,临走时留下句话:“明年春天,我带族里的长辈来学化灵术。”景族修士则将景族的丹方刻在玉简上,放在丹圣殿供人借阅,说“欠了三千年的,该还了”。
林越站在清越坊的门口,看着灵脉峰顶的丹圣殿结界渐渐变得透明——那里不再是藏着秘密的禁地,成了丹盟各族共研丹道的地方。苏清月走到他身边,手里拿着株刚开的合欢花,轻轻别在他发间:“该去药圃看看了,草灵们说星槎草又长新叶了。”
林越笑着点头,握住她的手往药圃走。陨丹兽摇着尾巴跟在后面,草灵们从灵草间探出头,对着他们挥了挥叶片手。
风过谷,药香起,丹圣殿的钟声远远传来,清越坊的桂树落了片新叶,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林越知道,传承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但只要身边有她,有这些愿意共守丹道的人,这故事就会永远温暖,永远绵长。
而那座藏在灵脉峰顶的丹圣殿,终于不再是孤高的封印之地——它成了丹道同源的见证,成了人心归聚的印记,成了往后岁岁年年里,丹盟各族共赴春光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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