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同时，仓库外传来“扑棱扑棱”的翅膀声，密密麻麻的，像是有一大群东西在飞。
那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仓库的铁皮屋顶上，发出“笃笃笃”的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用嘴啄铁皮。
肖安屏住呼吸，悄悄挪到卷帘门边，透过缝隙往外看。
这一看，吓得她后脖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屋顶上落满了麻雀大的飞蛾！
它们的翅膀是灰黑色的，上面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白斑，最吓人的是那对复眼，在赤雾里闪着幽幽的绿光，像撒了一地的鬼火。
是变异夜蛾！
肖安小时候在铁锈镇听老人说过，这种虫子昼伏夜出，最喜欢往亮的地方飞，翅膀上的粉末有毒，沾到皮肤上会又疼又痒，严重的能烂出洞来。
“别过来……”她握紧钢筋，指节都泛白了。
仓库里虽然没开灯，但她身上带着源能晶体，说不定这些虫子是被晶体的能量吸引来的。
话音刚落，一只夜蛾突然从卷帘门的缝隙钻了进来。
它盘旋着飞了两圈，复眼锁定了肖安腰间的皮囊，翅膀一扇，几点白色的粉末飘了下来。
粉末落在旁边的纸箱上，“滋滋”冒起了白烟，瞬间腐蚀出几个芝麻大的小洞！
肖安吓得赶紧后退，心脏狂跳得像要撞破肋骨。
这哪是普通的毒粉，简首是强酸！
更多的夜蛾顺着缝隙挤了进来，仓库里顿时充满了“扑棱”声。
它们像受到了某种召唤，全都朝着肖安的方向飞来，翅膀扇起的毒粉像细小的雪花，在空中弥漫开来。
“该死！”肖安急得满头大汗，她冲到墙角，那里有几株从地缝里钻出来的变异牵牛花，平时蔫得像晒干的草。
“快长！拦住它们！”肖安把手按在藤蔓上，用尽全身力气催动异能。
温热的能量顺着手臂涌出去，比上次对付变异老鼠时强了好几倍。
那些牵牛花像是被注入了强心针，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转眼间就爬满了半个仓库顶，紫红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地展开，形成了一道绿色的屏障。
“啪！”第一只撞上来的夜蛾被藤蔓缠住，翅膀扑腾了两下就不动了。
但更多的夜蛾绕开屏障，从仓库的破窗户里钻了进来，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头皮发麻。
毒粉落在地上、墙上，到处都在“滋滋”冒烟。
肖安的迷彩服有一点点破损，鳞粉顺着漏洞沾到大腿一点，顿时传来火烧火燎的疼，她赶紧掀起衣服检查，被沾到的皮肤己经红了一大片。
“再来！再长快点！”肖安咬着牙，感觉脑子像被塞进了高速旋转的砂轮，疼得她眼前发黑。
她能感觉到体内的能量在疯狂流失，就像捅破了的水袋，根本止不住。
手腕上的淡绿色纹路越来越亮，最后亮得像贴了块荧光板。
藤蔓顺着她的意志继续疯长，在仓库里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绿网，把大部分夜蛾挡在了外面。
被缠住的夜蛾拼命挣扎，翅膀上的毒粉蹭在藤蔓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但藤蔓生长的速度更快，很快又把缺口补上了。
刨刨躲在纸箱堆里，吓得瑟瑟发抖，却还是时不时探出头，对着夜蛾的方向发出愤怒的低吼。
“快了……再加把劲……”肖安的牙咬得咯咯响，冷汗顺着下巴滴在地上，砸出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那些飞舞的夜蛾在她眼里变成了一团团晃动的灰影，耳边的“扑棱”声也变得遥远。
就在这时，最外面的一层藤蔓突然“咔嚓”一声断了。
原来有几只夜蛾钻到了藤蔓根部，用带着毒粉的翅膀不断摩擦，硬生生腐蚀出了一个大洞。
更多的夜蛾像黑色的潮水，顺着那个洞涌了进来。
“不！”肖安发出一声嘶吼，想再次催动异能修补缺口，可体内那股温热的能量像是突然被抽空了，手腕上的淡绿色纹路瞬间暗了下去，连带着那阵刺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的手还按在藤蔓上，可那些原本听话的植物像是突然断了电，停止了生长，甚至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紫红色的花瓣失去了光泽，藤蔓变得干硬发脆，轻轻一碰就碎成了渣。
“怎么回事……”肖安愣住了，她能感觉到和藤蔓之间的连接彻底断了，就像手机突然没了信号。
不管她怎么集中精神，体内那股熟悉的能量就是不肯出来，手腕上的纹路凉得像块冰。
异能……失灵了？
这个念头像道惊雷，在她脑子里炸开。
失去了藤蔓的阻挡，夜蛾们更加疯狂。
一只翅膀带着缺口的夜蛾首首地朝她扑来，肖安下意识地举起钢筋去挡，却被夜蛾带起的毒粉洒了一脸。
“嘶——！”
脸颊像是被泼了滚烫的开水，疼得她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她胡乱地用袖子去擦，却越擦越疼，皮肤像是要裂开似的。
“刨刨！快跑！”肖安嘶吼着，顾不上脸上的剧痛，转身去拉纸箱堆里的刨刨。
小家伙却不肯走，死死咬住她的裤腿，把她往仓库深处拖。
那里有个半开的旧柜子，是肖安前两天清理出来放东西的，现在成了唯一的藏身之处。
肖安被它拖得一个踉跄，顺势躲进了衣柜。
刨刨立刻用身体把柜门顶死，只留下一条缝透气。
衣柜外传来密集的“扑棱”声和“滋滋”的腐蚀声。
夜蛾们找不到目标，开始疯狂地攻击仓库里的东西，货架被撞得东倒西歪，铁皮罐滚了一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肖安抱着刨刨缩在衣柜角落，疼得浑身发抖。
脸上的灼痛感越来越强，更让她恐惧的是体内那片死寂——没有温热的能量，没有和植物的连接，手腕上的纹路彻底失去了光泽，就像普通的伤疤。
她试着集中精神，一遍遍地在心里喊“长出来”，可除了越来越剧烈的头痛，什么都没发生。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肖安的声音带着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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