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的速度快得惊人，“啪”一声抽在窗台上，震得碎玻璃哗哗往下掉。
三楼的变异老鼠显然被吓了一跳，发出尖锐的吱吱声，从窗户里探出头来，绿豆大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下面。
肖安心里一喜，赶紧加力。
更多的藤蔓被调动起来，像无数条绿色的蛇，争先恐后地往三楼爬。
它们顺着墙壁蜿蜒而上，很快就缠住了窗户框，倒刺深深扎进木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变异老鼠急了，挥舞着爪子去扒藤蔓，却被倒刺划破了皮，疼得它嗷嗷叫。
它想跳下来逃跑，可刚爬到窗沿，就被一根突然窜出的藤蔓缠住了后腿。
“成了！”肖安忍不住低呼。
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她感觉脑子里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嗡的一声，眼前瞬间发黑。
那些原本听话的藤蔓突然乱了套，不再集中攻击老鼠，反而西处乱窜，有的缠上了旁边的电线杆，有的甚至朝着肖安的方向甩了过来！
“不好！”肖安心里咯噔一下，想收回能量，可身体像被抽空了一样，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她能感觉到那股温热的能量在疯狂流失，手腕上的淡绿色纹路变得忽明忽暗，像快熄灭的灯。
变异老鼠趁机挣断了藤蔓，尖叫着从三楼跳了下来，摔在地上打了个滚，一瘸一拐地钻进了废墟缝隙里。
而肖安眼前的黑越来越浓，耳边传来刨刨焦急的叫声，像是很远又很近。
她想张嘴说“没事”，可身体一软，首挺挺地倒了下去。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好像感觉到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捂在了她脸上。
“唔……”
不知道过了多久，肖安在一阵湿漉漉的感觉中醒来。
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她费了好大劲才掀开一条缝。
模糊的视线里，有个灰黑色的毛球在眼前晃来晃去，伴随着“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是刨刨。
这小家伙正蹲在她胸口，伸着舌头，一下一下地舔她的脸颊。
粗糙的舌头带着点温热的湿气，把她脸上的灰尘都舔掉了，那感觉有点痒，又有点奇怪的舒服。
“别……别舔了……”肖安的嗓子干得冒烟，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刨刨听到动静，立刻停下动作，黄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鼻子凑到她嘴边嗅了嗅，然后欢快地“呜呜”叫了两声，用头使劲蹭她的下巴。
肖安被它蹭得忍不住笑了，可一笑牵动了头，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嘶……我的头……”她这才发现，自己还躺在烂楼旁边的地上，太阳己经西斜，把影子拉得老长。
手腕上的纹路己经不烫了，但还是有点发麻，像是长时间用力后的酸痛。
“原来是精神力用过头了。”
肖安总算明白过来。异能这东西，不是想用就能用的，像刚才那样强行指挥那么多藤蔓，身体根本扛不住。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刨刨赶紧用爪子扶着她的胳膊，虽然没什么力气，但那股认真劲儿让肖安心头一暖。
“谢啦，小家伙。”她靠在墙上，摸了摸刨刨的头。这家伙的毛被汗水打湿了，贴在身上，像块温暖的小毯子。
“我晕了多久？”刨刨晃了晃脑袋，像是在说“不知道”，然后突然转身跑开，没一会儿又叼着个东西回来——是她掉在地上的压缩饼干。
“给我的？”肖安接过饼干，真是哈特软软的。
刚才她晕倒的时候，这小家伙肯定吓坏了，不仅没跑，还守着她，用自己的方式照顾她。
在这人人自危的末世，她却跟一只变异獾建立起了超过同类的信任。
她掰了半块饼干塞进嘴里，慢慢嚼着，感觉力气一点点回到身体里。
抬头看向烂楼三楼，那些变异牵牛花己经恢复了原样，蔫哒哒地趴在墙上，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看来还得练啊。”肖安叹了口气，又有点不服气。
第一次就差点成功了，多试几次，总能掌握窍门。
刨刨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用爪子拍了拍她的手腕，然后对着牵牛花的方向打了个喷嚏，像是在鼓励她。
肖安忍不住笑了，把剩下的半块饼干递给它。
“好，咱们接着练。不过下次得悠着点，可不能再晕倒了。”
刨刨叼过饼干，蹲在她脚边吃得香。
夕阳的光洒在它灰黑色的皮毛上，泛着一层暖融融的光。
肖安靠在墙上，看着眼前这只丑萌的小家伙，又摸了摸手腕上的淡绿色纹路。
虽然刚才差点出丑，但她心里一点都不沮丧。
至少她知道了，异能不是万能的，得慢慢练。
有刨刨陪着，有这越来越熟练的异能，说不定真能在这废墟里，活出个人样来。
她低头看着刨刨，小家伙正用爪子捧着饼干，吃得满脸都是渣。
肖安伸出手，轻轻擦掉它嘴角的碎屑，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
明天，要不要试试指挥牵牛花，给刨刨弄点新鲜的变异虫子当零食？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坐着，一个蹲着，在这荒凉的废墟里，构成了一幅奇怪又温暖的画面。
入夜了，赤雾把月亮糊成了模糊的橘色光斑。
肖安把仓库的卷帘门拉得只剩道缝，借着那点昏光给刨刨检查爪子。
小家伙的伤口己经完全长好，工兵铲似的爪子又能灵活地刨地，就是今晚特别不安分，总用鼻子拱她的手心，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怎么了？”肖安摸了摸它的头，“是不是饿了？”
她从背包里掏出半块压缩饼干，刚递过去，手腕上的淡绿色纹路突然烫了一下。
不是平时那种温和的热，是像被烟头烫到似的刺痛。
“不好！”肖安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想起上次感知到野狗时的警告。
她猛地站起身，抄起靠在墙角的钢筋，“刨刨，躲起来！”刨刨也感觉到了什么，尾巴夹得紧紧的，嗖地钻进了旁边的纸箱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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