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安握紧钢筋,慢慢走过去。
绕过一道垮塌的土墙,眼前豁然开朗——是一条河!
可这条河的样子,让肖安倒吸一口凉气。
河面不算窄,能有十几米宽,却浑浊得厉害,水是深褐色的,像掺了泥浆,还泛着一层油腻的光泽,看着就不对劲。
河面上漂浮着各种垃圾,破布、塑料瓶、腐烂的树枝,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不像普通河水的味道,倒有点像生锈的铁器泡久了的味道。
肖安皱着眉,蹲下身,想用罐头盒舀点水看看,刚伸出手,就被刨刨死死咬住了裤腿往后拽。
“怎么了?”肖安缩回手,顺着刨刨的视线看向河面。
这一看,她的心脏猛地一跳。只见浑浊的河面上,漂浮着几片巴掌大的鳞片。
那鳞片是铁锈色的,边缘带着锯齿,表面坑坑洼洼,像生了锈的铁片,在阳光下泛着暗沉的光。
风一吹,鳞片顺着水流慢慢漂动,时不时翻转一下,露出下面更暗沉的颜色。
“这是……什么东西的鳞片?”
肖安的声音有点发紧。
能长出这么大鳞片的生物,体型绝对小不了,而且看这鳞片的质感,肯定坚硬得很,绝对不好惹。
青梢也绷紧了身体,尾巴尖的银丝“嘶嘶”地冒出来,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河面,喉咙里发出低低的警告声。
它显然也感觉到了危险,而且这危险就在河里。
肖安屏住呼吸,集中精神,试着用异能感知周围。
左手腕的淡绿色纹路微微发烫,传来一股模糊的、带着恶意的气息,源头就在河水里,很深的地方,感觉不到具体的形状,只知道很大,很危险。
“水里有大家伙。”肖安低声说,拉着刨刨往后退了两步,远离河岸。
“这水肯定被污染了,不能喝。”
可除了这条河,周围根本看不到别的水源。
回去的路那么远,铁壳麦等着浇水,她们三个也快渴死了,难道就这么空手回去?
肖安看着浑浊的河水,又看了看手里空空的罐头盒,心里像被猫抓似的。
她蹲下身,仔细观察那些漂浮的鳞片。
鳞片很坚硬,边缘锋利,上面还沾着点河底的淤泥,看起来像是刚脱落不久。
“这东西在水里待了很久了吧?”她喃喃自语。
河水里的铁锈味,说不定就是这些鳞片散发出来的。
刨刨突然对着河面叫了两声,然后跑到旁边一处相对干净的河岸,用爪子指着水边的一块石头。
肖安走过去,发现石头上有个小小的水洼,里面积着点雨水,虽然不多,却清澈见底,没被河水污染。
“这里有水!”肖安眼睛一亮,赶紧用罐头盒把水洼里的水舀起来,沉淀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小口。
水很清凉,没有怪味。
她赶紧把罐头盒装满,又拿出几个干净的塑料袋,也装满了水。
刨刨和青梢也凑过去,喝了个饱,小家伙们显然也渴坏了。
“虽然找到点水,可不够啊。”
肖安看着手里的水,心里沉甸甸的。
这点水够她们喝一天,却不够给铁壳麦浇水。
她再次看向那条污染的河,视线落在那些铁锈色的鳞片上。
水里的大家伙到底是什么?
它的鳞片为什么是这种颜色?
这河水的污染,跟它有关系吗?
无数个问题在她脑子里打转。
她知道,这条河很危险,不能轻易靠近,更不能随便用里面的水。
可水源就在眼前,就这么放弃,实在不甘心。
“得想个办法。”肖安摸了摸下巴。
也许可以做个简易的过滤器,把河水过滤一下,看看能不能用?
或者找个地方,接些露水?
正想着,河面上突然泛起一阵涟漪,不是风吹的那种,而是从水底涌上来的,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游动。
几片铁锈色的鳞片被涟漪带动,猛地翻了个身,露出下面泛着寒光的底面。
“走!”肖安当机立断,一把抱起刨刨,“先回去,从长计议!”
青梢也没犹豫,紧跟在她身后。
她们来时的路,飞快地往回小跑,谁都没敢回头。
首到走出很远,感觉不到那股恶意的气息了,肖安才停下来,喘了口气。
她回头望了望那条河的方向,心里依旧沉甸甸的。
水源找到了,却是条被污染的河,还藏着不知名的危险生物。
肖安看着罐头盒里的清水,叹了口气。
虽然少,却比冒险用河里的水强。
往回走的路上,肖安的脑子里全是那条河和那些铁锈色的鳞片。
她隐隐觉得,那条河不简单,水里的大家伙,说不定以后会成为她们的大麻烦。
但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把水带回去,救活她的铁壳麦。
阳光越来越烈,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短。
肖安握紧手里的罐头盒,加快了脚步。
夜幕像块浸透了墨汁的破布,沉沉压在头顶。
肖安蹲在堡垒角落,借着“小灯笼”微弱的余光,盯着手里的简易过滤器发呆。
过滤器是她用破布、沙子和木炭做的,层层叠叠塞在一个剪开的塑料瓶里。
白天从河边带回来的那点雨水早就见了底,试验田里的铁壳麦叶子己经开始发卷,银边失去了光泽,像害了病的孩子。
“不能再等了。”肖安把过滤器塞进背包,摸了摸左手腕。
淡绿色的纹路安安静静的,这几天她刻意没怎么用异能,就是为了养精蓄锐。
“今晚必须去河边,哪怕只弄点水回来试试过滤效果。”
刨刨“吱吱”叫着,叼来钢管,塞进她手里,小眼睛里满是担忧。
青梢则跳上她的肩膀,尾巴紧紧缠住她的脖子,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像两盏小灯。
“放心,就去看看,不靠近水边。”
肖安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头,心里却没底。
河水里的恶意气息,像根刺扎在她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三人组借着朦胧的月光往河边走。
夜风格外凉,刮在脸上像小刀子,废墟里偶尔传来几声变异生物的嘶吼,更显得西周寂静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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