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警卫队的首升机在晨雾中降落在陆家老宅的停机坪，螺旋桨卷起的气流掀动林小满湿透的作战服。她抱着急救箱紧随担架，陆沉舟苍白的脸在舱门灯光下泛着青灰，氧气管从嘴角垂下，战术背心上的血渍与海水混在一起，在白色床单上晕开斑驳的红。
“肺部挫伤伴有海水吸入性肺炎。” 医生的声音压得很低，听诊器在陆沉舟胸口移动时，他喉结滚动着咳出小口血沫。林小满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 昨夜在救生筏上做人工呼吸时，她摸到他后背的弹片划伤，此刻被海水浸泡后，伤口边缘己经泛起发炎的红肿。
老宅的秘密实验室在地下三层，指纹识别器在林小满掌心亮起绿光时，厚重的钢门发出液压驱动的嗡鸣。恒温系统将温度控制在 18℃，一排排液氮罐泛着白雾，中央操作台的全息投影正悬浮着基因链图谱，螺旋结构上的荧光标记与文件箱里的图谱完全吻合。
“这是祖父的基因序列。” 林小满放大其中段异常的碱基对，红色标记在蓝光中闪烁，“1947 年他在金三角被注射过未知药剂，这段基因发生了突变。” 她调出医疗档案，屏幕上的 CT 影像显示陆沉舟的肺部结构与祖父高度相似，“你们家族有遗传性肺纤维化，乌鸦组织要的不是图谱，是能抑制突变的抗体配方。”
操作台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防火墙被暴力破解的代码流如瀑布般冲刷屏幕。林小满迅速启动应急锁死程序，金属挡板从天花板落下的瞬间，她看见入侵 IP 地址来自 —— 陆家老宅的阁楼。那个封存了陆家长辈遗物的房间，此刻正有入侵者在破解基因数据库。
阁楼的木质楼梯在脚下发出吱呀声，林小满举着手电筒前进，光束扫过积灰的樟木箱。最角落的紫檀木柜半开着，里面的相册散落一地，其中张泛黄的照片上，年轻的陆家长辈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里与戴乌鸦徽章的人握手，两人中间的培养皿里插着面微型国旗 ——1950 年的东南亚联军军旗。
“他们早有合作。” 林小满的指尖抚过照片边缘的折痕，突然注意到相框背面的铅笔字迹：“抗体在‘夜莺’体内。” 这个代号让她心脏骤缩 —— 陆沉舟的祖母小名就叫夜莺，1951 年随 “致远号” 沉没后再无音讯，尸体从未被找到。
身后传来木板断裂的轻响，林小满旋身甩出军刺，刀刃擦着黑影的手腕飞过，钉进樟木箱的铜锁。那人踉跄着后退，乌鸦面具在手电光束中闪着冷光，银线手套握着的注射器里，淡绿色液体在玻璃管中轻轻晃动 —— 是实验室失窃的基因编辑酶，能定向破坏特定碱基对序列。
“把图谱交出来，饶你不死。” 面具下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尖锐得像金属摩擦。林小满认出他腰间的链锯剑 —— 是教堂逃脱的那个副头目，此刻锯齿上还沾着教堂圣坛的木屑。她突然扯动悬在头顶的吊灯铁链，铸铁灯座轰然砸下，趁对方躲避的间隙扑向操作台。
链锯剑嗡鸣着劈来，林小满翻滚避开时，军刺刺入对方膝盖。面具人惨叫着跪倒，银线手套脱落的瞬间，林小满看见他手腕的蛇形纹身 —— 与苏震天死士的标记同源。原来乌鸦组织与苏氏集团早有勾结，当年苏震天的父亲就是靠贩卖陆家长辈的基因数据发家。
“夜莺没死。” 面具人突然狂笑，锯齿在地板上划出火星，“她在菲律宾的秘密基地活着，现在是我们的‘活体培养皿’！” 林小满的军刺己经抵住他咽喉，却在这句话里僵住 —— 如果陆沉舟的祖母还活着，那她体内的抗体就是治愈陆家遗传病的关键，也是乌鸦组织疯狂抢夺的终极目标。
实验室的警报声再次响起，这次是生物安全等级警报。林小满冲回地下三层时，看见陆沉舟站在操作台旁，输液管从手背脱落，苍白的脸上泛着异常的潮红。他指着全息投影，基因链上的荧光标记正在快速消失：“他们远程启动了自毁程序，必须在十分钟内转移核心数据。”
林小满将数据导入加密 U 盘时，钢门突然被炸开。冲击波掀飞操作台，液氮罐在碰撞中破裂，白雾瞬间淹没整个实验室。她拽着陆沉舟躲到安全舱，透过观察窗看见十几个黑衣人冲进白雾，链锯剑的嗡鸣与液氮沸腾声混在一起，金属表面凝结的白霜上溅满血滴。
“启动 B 计划。” 陆沉舟的声音带着喘息，按下安全舱的红色按钮。墙壁暗格弹出的密码箱里，放着支冷藏的血清 —— 是用他的血液培育的临时抗体。林小满注射时，针尖刺入皮肤的痛感让她清醒：“我们去菲律宾，找到夜莺。” 陆沉舟握住她的手，掌心的冷汗与她的混在一起：“那是个陷阱，但我们别无选择。”
私人飞机在云层中穿梭，林小满趴在舷窗边看下方的南海。陆沉舟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胸口的起伏依然急促，却强撑着研究菲律宾基地的卫星图。标记点在棉兰老岛的热带雨林深处，建筑轮廓与陆家老宅的实验室惊人相似，显然是按同一图纸建造的。
“1951 年‘致远号’沉没后，祖父在这里重建了基地。” 陆沉舟放大其中栋圆形建筑，“这是基因编辑中心，夜莺应该被关押在核心区域。” 他突然剧烈咳嗽，手帕上染开的血渍让林小满心头一紧，“如果我撑不到找到抗体......”“你会撑到的。” 林小满打断他，指尖抚平他蹙起的眉峰，“就像过去每次那样。”
飞机降落在私人机场时，热带的湿热空气扑面而来。接应的越野车在雨林小道上颠簸，林小满注意到路边的罂粟花田 —— 与账本里记载的 “药材基地” 完全吻合。基地入口伪装成废弃的麻风病院，铁门锈迹斑斑，门柱上的乌鸦徽章被藤蔓半掩，金属表面的绿锈下还能看见刻着的 “1952” 字样。
潜入基地的通风管道布满蛛网，林小满用军刺挑开格栅时，粉尘呛得她剧烈咳嗽。下方的实验室亮着惨白的灯光，十几个白大褂正在操作基因测序仪，培养皿里的绿色液体冒着气泡，屏幕上的基因链与陆沉舟的序列高度匹配。最中央的玻璃舱里，躺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生命维持系统的数据流在屏幕上跳动。
“是祖母。” 陆沉舟的声音在喉麦里发颤，玻璃舱的铭牌写着 “夜莺 - 73 号实验体”。老妇人的胸口插着输液管，绿色液体正缓缓注入，每当液体流动时，她的手指就会轻微抽搐，像是在挣扎。林小满突然注意到舱壁的日期标记：2025 年 3 月 12 日 —— 昨天刚被注射过新药剂。
白大褂们突然集体转身，乌鸦面具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为首那人摘下口罩，露出张与陆沉舟极为相似的脸，只是眼角的皱纹里藏着阴鸷：“我的好孙儿，终于来见爷爷了。” 真的陆家长辈！林小满的军刺瞬间出鞘，却看见他手里的遥控器，按钮正对着玻璃舱的自爆装置。
“抗体配方在她的基因里。” 老人抚摸着玻璃舱，指腹在老妇人苍白的脸上滑动，“只要她活着，陆家的遗传病就能治愈，可惜......” 他突然按下按钮，玻璃舱的红色警示灯开始闪烁，“你们来晚了，三分钟后这里会连同所有数据一起炸成灰烬。”
林小满扑向操作台时，陆沉舟己经与老人缠斗在一起。两人的招式如出一辙，都是陆家祖传的格斗术，拳头碰撞的闷响在实验室回荡。林小满疯狂敲击键盘试图关闭自爆程序，代码流中突然跳出段加密信息 —— 是夜莺留下的抗体提取公式，附着在她的线粒体基因上。
“快！用低温萃取！” 林小满大喊着启动离心机，液氮注入的瞬间，绿色液体在试管中凝结成晶体。玻璃舱的警报声变成刺耳的长鸣，陆沉舟拽着她冲出实验室的刹那，爆炸的气浪将他们掀飞。林小满在翻滚中紧紧攥着试管，晶体在掌心泛着冷光，像颗凝固的星子。
首升机升空时，基地在火光中坍塌。林小满将抗体晶体放入保温箱，转头看见陆沉舟望着下方的火海，眼神复杂。老妇人最终没能救出来，但她用最后的意识留下了抗体配方，那些纠缠了陆家三代人的基因诅咒，终于在这一刻看到了破解的希望。
陆沉舟握住林小满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机舱的寒意。他的呼吸依然有些急促，却在抗体的作用下逐渐平稳：“祖父说，乌鸦组织的真正后台是跨国医药集团，他们要抗体是为了垄断遗传病药物市场。” 林小满看着保温箱里的晶体，突然明白这场战争远未结束 —— 只要抗体存在，他们就永远会被黑暗追逐。
热带的月光透过舷窗洒进来，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林小满低头轻吻陆沉舟的手背，那里还留着输液针孔的淡痕：“不管后台是谁，我们都一起面对。” 陆沉舟的桃花眼在月光中泛起温柔的光，他将她揽入怀中，首升机的轰鸣声里，隐约传来远处乌鸦的啼鸣，像在预示着下一场风暴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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