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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 毒库星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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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家公寓的窗帘拉得很密,只漏进几缕被切割的阳光,落在钟声朗半透明的腿上。男孩蜷缩在沙发里,膝盖抵着胸口,透明的皮肤下,红光纹路像受惊的火蚁,沿着血管急促地爬。钟馨月刚进门就卸下白大褂,左手覆上他的额头——星核的暖光刚触到皮肤,就被一股冷意弹回,男孩的体温比昨天低了半度,像揣着一块正在融化的冰。

“姐,我刚才看见……”钟声朗的声音很轻,透明的手指攥住她的袖口,“看见一个穿古装的姐姐,在满是草药的房间里,被人用剑指着。”他的指尖划过钟馨月的手腕,那里的皮肤突然泛起银白,像狐影眼角的朱砂痣在蔓延。

星核的共鸣突然抽痛。钟馨月低头,男孩掌心的红光与她左臂的星核连成一线,眼前闪过狐影的画面:太医院的药库外,萧承隆的剑抵着院长的脖颈,通讯器的震动声透过两界,像细密的针。她掏出储存器接入家用终端,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红墙锚定阶段一剩余36小时,需两界同源陨星尘同步激活,适配体生命体征下降,需星核能量维持,否则将提前崩解。”

终端突然弹出一条未读消息,是楚煌添发来的,只有一张照片和一句话。照片是大楚陨星台的俯瞰图,石台凹槽里的陨星尘泛着幽蓝,与实验室装置里的光膜如出一辙;文字是:“想救声朗,就带星核来陨星台,只有那里的能量能稳住他——别迟到,他的时间不多了。”

消息发送时间是十分钟前,与她在实验室弹飞楚煌添的时刻,完美重合。

钟馨月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星核突然发烫。她看向窗外,江临市的天空里,几缕朱红色的云絮正缓慢聚拢,像大楚宫墙的碎片飘落在现代的穹顶。钟声朗突然咳嗽起来,透明的胸腔里,心脏的红光越来越暗,像快要熄灭的烛火。“姐,我不怕。”男孩伸手摸了摸她的左臂,“那个古装姐姐说,我们和她,是连在一起的。”

连在一起的——不仅是她和狐影,还有两界的星核,还有即将被当作锚点的弟弟。钟馨月将星核的暖光渡进男孩体内,看着红光纹路暂时稳定,转身走向阳台。口袋里的陨星尘碎片(从实验室带出来的那片)突然亮起,与天空的朱红云絮产生共鸣,映出萧承隆的身影:他正站在一扇刻着星纹的门前,手里拿着青铜令牌,身后跟着狐影。

与此同时,大楚太医院的后院,月亮己经爬上来了。

狐影跟着萧承隆绕过药圃,脚下的青砖缝里,长着几株开着朱红色小花的草——是她在现代医书里见过的“血见愁”,能解重金属中毒,却不该出现在大楚的土壤里。“毒药库的门,需要令牌和陨星尘同时激活。”萧承隆停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门环是青铜星核造型,“朱砂案的死者体内,都有这种草的汁液,和超纯度水银混合后的毒素。”

狐影攥紧袖中的玉佩,银瞳扫过铁门的缝隙:里面漏出淡蓝的光,与现代实验室装置的光膜同源。她掏出乌木盒子里的陨星尘,碎片刚贴近门环,就被一股吸力吸过去,与门环的星纹嵌合——淡蓝的光瞬间变成红光,像给铁门镀上了一层血。

“退后。”萧承隆将青铜令牌按在门环中央,令牌的纹路与门环的星纹咬合的瞬间,铁门发出沉重的声响,缓缓向内打开。药香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像无数凝固的血在发酵,货架上的瓷瓶贴着泛黄的标签,最底层的几瓶,标签上的字迹与楚煌添实验室的代码一致:“Hg-99.9%(水银)”“星尘萃取液”。

狐影走过去拿起一瓶,瓶底刻着“时管局实验品07”——与钟声朗的“7号实验体”编号,只差一个字。星核突然在掌心发烫,她的眼前闪过现代终端的画面:钟馨月正看着通讯器里的陨星台照片,钟声朗的心脏红光越来越暗。

“这些毒药,不是大楚的工艺。”萧承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拿起另一瓶贴着“朱砂毒”的瓷瓶,瓶口的封泥上,印着与楚煌添胸针相同的星核图腾,“楚煌添在十年前就通过裂缝,把现代的毒物运到了大楚,朱砂案的死者,都是发现这个秘密的人。”

狐影的玉佩突然剧烈震动,与货架最深处的一个木盒产生共鸣。她走过去打开木盒,里面放着半块星核碎片,泛着与她掌心同源的红光——碎片下方压着一张纸,是太医院院长的笔迹:“星核宿主现形于太医院,适配体在现代江临,两界锚定需陨星台与矿区同步,楚大人指令:待锚定完成,清除宿主与适配体。”

“清除?”狐影的指尖攥皱了纸张,银瞳里泛起寒光,“他连你也要清除,对不对?”

萧承隆没回答。他的通讯器突然在袖中爆炸,黑血从他的袖口渗出——是“忠诚枷锁”被触发的征兆。远处传来禁军的脚步声,火把的光透过铁门的缝隙,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影子。“他们来了。”萧承隆拔剑挡在狐影身前,剑刃映出他脖颈处发烫的条形码纹身,“你从密道走,我引开他们。”

“密道在哪?”狐影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星核的暖光顺着掌心渡过去,试图压制他体内的毒素,“你跟我一起走。”

萧承隆的剑顿了顿,眼底闪过挣扎:“我的任务……”

“你的任务是杀我,可你没杀。”狐影的银瞳映着他的脸,玉佩的红光与他的令牌共鸣,“你护过我,在陨星台,在药库,你不是时管局的傀儡。”

禁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己经照亮了萧承隆的玄色朝服。他突然转身,将狐影推向货架后的暗门——暗门的纹路与陨星台的石台一致,“进去后顺着通道走,能到陨星台。”他将青铜令牌塞进她手里,“拿着这个,能激活石台的防御。”

狐影刚钻进暗门,就听见外面传来剑刃碰撞的声响。她回头,看见萧承隆被十几名禁军围住,剑刃上沾着黑血,却始终没有后退一步——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暗门的方向,像在说“我护你走”。

暗门缓缓闭合的瞬间,星核碎片突然从木盒里飞出,贴在狐影的掌心。碎片的红光与她的星核、手中的令牌连成一线,眼前闪过现代的画面:钟馨月正背着钟声朗走出公寓,楚煌添的越野车停在楼下,车灯的光像两柄冰冷的剑。

现代的夜,风里带着矿区的尘土味。钟馨月背着钟声朗走到车前,男孩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透明的呼吸拂过她的脖颈:“姐,那个古装姐姐在往一个有星星的台子跑,她好像在等我们。”

楚煌添从车里下来,西装上沾着实验室的淡蓝粉末,是陨星尘的痕迹:“馨月,我知道你拿到了储存器,但你没看完——最后一页写着,只有陨星台的星核磁场,能让声朗的透明化逆转。”他伸手想碰钟声朗的额头,被星核的红光弹开,“别不信我,现在只有我能帮你。”

钟馨月的目光落在越野车的后备箱——那里传来与星核同源的震动,像藏着另一块陨星尘。她低头看了看肩膀上的弟弟,透明的脸颊上,红光纹路正与楚煌添西装上的粉末共鸣。星核在左臂内侧发烫,她能感觉到,狐影正在陨星台的通道里奔跑,萧承隆还在毒药库与禁军厮杀,两界的时间,正朝着同一个节点收缩。

“上车。”钟馨月将钟声朗抱进副驾,系好安全带,“但我要开你的车,路线由我定。”她知道,楚煌添要去的是现代矿区,而狐影要去的是大楚陨星台——这两个同源点位,将在36小时后同步激活红墙锚定,她必须在那之前,找到连接两界的关键,找到既能救弟弟,又能护住狐影和萧承隆的方法。

越野车启动的瞬间,钟馨月口袋里的陨星尘碎片与后备箱的碎片同时亮起,映在车窗上:狐影己经走出暗门,站在陨星台的石台前,手里拿着青铜令牌和星核碎片;萧承隆摆脱了禁军,正朝着陨星台的方向奔跑,黑血在他的身后,拖出一条细长的红线。

楚煌添坐在副驾,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笑:“馨月,你知道吗?陨星台和矿区的星核图腾,其实是一扇门——打开它,我们就能拥有两个时空的资源,声朗能恢复,你也不用再被双重人格困扰。”

钟馨月没说话。她看着车窗映出的狐影身影,看着弟弟掌心微弱的红光,星核突然传来清晰的共鸣——是狐影的声音,带着奔跑的喘息:“陨星台的石台上,有和你实验室一样的锚定点,楚煌添要的不是逆转透明化,是让声朗和我,成为打开门的钥匙。”

越野车驶上通往郊区的公路,远处的天空里,朱红色的云絮越来越浓,像两界的红墙正在慢慢合拢。钟馨月握紧方向盘,星核的暖光顺着指尖蔓延,与大楚陨星台的红光、萧承隆剑上的寒光、狐影掌心的碎片光,连成了一条跨越时空的线——这条线的尽头,是红墙缺口,是两界的命运,也是她必须面对的,千年前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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