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库券！
这三个字在赵静的脑子里反复回荡，像是敲响了黄金时代的钟声。
她猛地从老槐树下的石头上站起来，也顾不上挖野菜了，挎着空篮子就往家跑，脚步快得几乎要飞起来，完全忘了自己还是个“病弱”少女。
回到家，她也顾不上奶奶的白眼和弟弟的吵闹，一头钻回自己的小屋，关上门，开始疯狂挖掘前世关于92年国库券的记忆碎片。
虽然前世她只是个普通社畜，对金融史没啥研究，但92年国库券这波席卷全国的套利狂潮实在太出名了，堪称许多民间资本大佬的起飞原点，她或多或少从一些财经报道、网络段子里听说过一些关键词。
“价格双轨制……异地差价……银行网点……杨百万……” “好像很多地方的人拿着现金，跑到偏远地区的银行信用社，用低价收购老百姓手里的国库券，然后跑到大城市或者指定的交易点高价卖掉……” “差价有时候能高达几十个百分点！甚至翻倍！” “关键是……这年头信息闭塞，很多农村人根本不知道这玩意儿能卖，或者急着用钱，宁愿低价变现……” “对！信用社！镇上就有信用社！”
赵静的眼睛越来越亮，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这简首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发财路子！
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只需要胆大、心细、有点启动资金，最关键的是——信息差！而她，最大的金手指就是先知！
虽然记不清具体哪里差价最大，但她知道这个大趋势！知道这玩意儿能赚钱！而且赚的是快钱！大钱！
比吭哧吭哧卖菜强一万倍！
卖菜才能赚几个毛票？还得提心吊胆！
倒腾国库券，一旦成功，她的启动资金就能指数级增长！到时候，想干嘛不行？扩大空间种植？搞点别的生意？甚至……为将来去上海买认购证做准备？
思路瞬间清晰了！格局一下子打开了！
她兴奋地在小屋里首转圈，恨不得现在就冲去镇上的信用社。
但很快，她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急！绝对不能急！
这年头，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突然跑去信用社问国库券，本身就极其惹眼。而且她对此的具体操作流程、价格、风险几乎一无所知，全靠模糊的前世记忆。
贸然冲进去，很可能钱没赚到，反而被当成可疑分子抓起来，或者被坑得血本无归。
必须先去探探路！摸清情况！
她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开始仔细规划。
首先，得搞清楚镇上信用社收购和卖出国库券的大致价格。这需要去现场观察，或者……找人打听。
其次，得知道附近哪个城市的国库券价格更高？是县里？还是市里？或者更远的地方？这需要更多信息。
最后，才是动用她可怜的、卖菜攒下的那点私房钱，小试牛刀。
对！先小批量试水！哪怕只赚个块儿八毛，也能验证这条路子的可行性，积累经验！
说干就干！
第二天，她又找了个借口溜去镇上。
这一次，她的目标不再是喧闹的集市，而是那座看起来颇为气派的、挂着“XX镇信用合作社”牌子的白墙小楼。
信用社里人不多，显得有些冷清。几个工作人员 behind the柜台，懒洋洋地打着算盘或者看着报纸。
赵静有点紧张，手心冒汗。她深吸一口气，装作好奇的样子，在贴着各种利率表、公告栏的墙壁前磨蹭，眼睛却飞快地搜索着关于“国库券”的信息。
果然，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贴着一张己经有些发黄的公告，上面印着不同年份国库券的到期兑付本息，以及一行小字：“本社代办国库券转让业务，价格面议”。
面议？看来价格不固定，有操作空间！
她心里一动，又偷偷观察那几个办理业务的人。大部分是存钱取钱的农民，偶尔有一个穿着稍微体面点的中年人，在柜台前低声和工作人员说着什么，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沓看起来像是票据的东西。
国库券！肯定是！
赵静竖起耳朵，努力想听清他们的对话，但距离太远，只隐约听到“八五……八六……贴息……”“……价格低了点……”“……就这个价，别处更低……”
听起来，工作人员在压价？
等到那中年人办完手续，拿着一小叠钞票离开，脸上似乎有些不甘却又无奈时，赵静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她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走到一个看起来面相比较和善、年纪稍大的女工作人员柜台前。
“阿姨，请问……”她声音有点发怯，努力扮演一个无知少女。
“办啥业务？”女职员头都没抬。
“我……我想问问，那个国库券……是啥呀？”赵静故意问得傻乎乎的。
女职员这才抬起头，打量了她一眼，看她穿着破旧，是个农村丫头，没什么兴趣地撇撇嘴：“国库券就是国家发的债券，买了支持国家建设，到期了能拿利息。咋了？你家有？”
“我……我好像见我爷爷有几张纸，红色的，盖着章……不知道是不是……”赵静继续装傻充愣。
“红色的？那可能是早几年的。”女职员稍微来了点兴趣，“想兑了吗？拿来这儿，按规矩贴息兑现。”
“贴息是啥？能换多少钱啊？”赵静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问。
“就是利息不能全给你，得扣掉一部分。”女职员大概闲得无聊，也多说了两句，“具体看哪年的券，现在价格嘛……比如85年的100块面额，大概能兑个一百一二十块吧。”
一百一二十？赵静心里飞快计算。她知道这玩意儿在大城市的交易价格远高于此！这差价不小啊！
她强压激动，又怯生生地问：“那……要是我想买呢？买别人的，你们这儿卖吗？”
女职员愣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买？你个小丫头买那玩意儿干啥？又不能当饭吃。我们这儿偶尔有人卖，但不多，价格也不便宜。”
“就……好奇问问……”赵静缩了缩脖子，装作被吓到的样子，赶紧溜了。
走出信用社，她的心还在砰砰狂跳。
信息get！ 收购价压得很低！ 有散户来卖！ 出售价“不便宜”，但肯定比大城市低！
一条模糊但充满希望的套利之路，在她眼前缓缓展开！
虽然具体操作细节还不清楚，但方向没错！
接下来，就是搞到第一笔“启动资金”——动用她藏起来的私房钱，以及，想办法把瓦罐里那根“仙黄瓜”和剩下的“仙西红柿”安全地变现！
她的目光，投向了镇上那几家看起来还算体面的饭馆。
或许……可以冒险试一次？用空间菜，换來倒腾国库券的第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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