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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打雷的夜晚,抱着枕头缩在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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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像面破锣,“哐当”一声砸在窗棂上,震得玻璃嗡嗡发颤。我抱着枕头缩在炕角,被单缠在腿上,像条打了结的蛇。窗外的闪电把院子照得发白,老槐树的影子在墙上扭曲着,像只张牙舞爪的鬼。

弟弟早被妈妈搂在怀里,他的哭声混着妈妈的哼歌声,从里屋飘过来,软乎乎的,像团棉花。我不敢过去——上次打雷,我扑进妈妈怀里,被弟弟推开,他说“这是我的妈妈”,妈妈只是拍着他的背,说“姐姐不怕,自己也能睡”。

枕头被我攥得发潮,荞麦皮从破口处钻出来,硌着掌心。我把耳朵埋进枕头里,可雷声还是往耳朵里钻,一声比一声凶,像有人在天上甩鞭子。小时候听奶奶说,打雷是龙王爷发怒,要收不听话的小孩,我赶紧把脚缩进被单里,连脚趾头都不敢露。

墙角的老鼠“窸窣”跑过,吓得我往炕里挪了挪。闪电又亮起来时,我看见桌角的布娃娃——那是妈妈用碎布缝的,眼睛是两颗黑纽扣。它被雷吓得歪在桌边,像在哭。我伸手把它拽过来,塞进枕头底下,“别怕,我护着你”,说这话时,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不知过了多久,雷声小了点,变成闷闷的“轰隆”声,像远处有人在推碾子。我摸着布娃娃的纽扣眼睛,突然想起白天帮妈妈晒的玉米,不知道会不会被雨淋湿;想起鸡窝里的老母鸡,它孵的蛋明天该出小鸡了,会不会被吓坏。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条缝,妈妈的影子投在地上,长长的。“睡不着?”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着雷。我赶紧摇摇头,把脸埋进枕头,却听见她走过来,往我背后塞了个暖水袋,“抱着这个,就不冷了”。袋里的水是温的,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蓝胖子不会迟到》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隔着布也能摸到暖意,像只小小的太阳。

“其实雷声是云彩在吵架,”妈妈蹲在炕边,声音比平时软,“吵完了就下雨,地就不渴了。”我偷偷掀开点被单,看见她鬓角的头发被汗打湿了,粘在脸上。闪电又亮时,她往我怀里塞了颗糖,“含着,甜的就不怕了”。

糖在嘴里慢慢化开,是橘子味的,甜丝丝的。雷声还在响,可怀里的暖水袋和嘴里的甜,像两堵墙,把害怕挡在了外面。我把布娃娃从枕头底下掏出来,让它也尝尝甜味,突然觉得,打雷的夜晚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只要知道有人在惦记着,再黑的角落,也能透出点暖来。

过了好一会儿,那震耳欲聋的雷声终于彻底停歇了下来,世界一下子变得安静无比。然而,就在这静谧之中,窗外却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滴答”声。这声音虽然很轻,但在这万籁俱寂的环境中却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在数着什么似的。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怀里紧紧抱着那个暖水袋,感受着它所带来的温暖。嘴里还含着一些糖渣,那丝丝甜味在舌尖萦绕,让我感到一丝满足。渐渐地,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双眼也变得沉重无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向了梦乡。

在睡梦中,我看到了一片美丽的云彩。它们不再像之前那样争吵不休,而是变得十分友好,相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座绚丽多彩的彩虹桥。那座桥横跨在天空之中,宛如一条通往天堂的道路。

而我的布娃娃正欢快地在桥上奔跑着,它的笑声如同银铃一般清脆悦耳。我不由自主地跟在它的身后,一步一步地踏上了那座彩虹桥。奇怪的是,我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反而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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