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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考试进步了5分,没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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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试卷发下来时,我攥着试卷边角的手都在轻轻发抖——卷首用红笔写着的“75”,像颗小小的红太阳,比上次期末考的70分,整整多了5分。试卷上用铅笔改过的错题,被我反复擦了又改,纸面都起了毛边,有的地方甚至擦破了薄薄一层。那些放学后留在教室算题到天黑的傍晚,那些早读课上背着公式、默着定理的清晨,好像都悄悄藏在这5分里,在阳光下闪着小小的、暖暖的光。

我把试卷小心翼翼地叠了又叠,叠成整齐的小方块,塞进语文课本最里面——那里夹着我攒的枫叶标本,还有上次老师表扬我的小纸条,都是我藏起来的宝贝。收拾书包时,心里满是盼头,盼着快点放学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妈。走出校门,路边遇见推着自行车卖糖葫芦的大爷,红彤彤的山楂裹着亮晶晶的糖衣,风里都飘着甜香,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要是爸妈知道我进步了,会不会也给我买一串?上次弟弟数学考了80分,爸爸还特意带他去镇上的面馆,吃了碗加了卤蛋的牛肉面呢。

一路小跑着回家,推开院门时,看见妈妈正蹲在院里晒玉米。金黄的玉米粒在竹匾里铺得满满当当,阳光洒在上面,亮得晃眼。我心里的欢喜又涌了上来,赶紧跑过去,手己经伸进书包里,刚要掏出试卷,妈妈却头也没抬,挥了挥手:“别站着耽误功夫,快帮我把那边棚子下的玉米搬过来,天要黑了,得赶紧晒透。”

我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默默走到棚子下,蹲下来搬起沉重的竹筐。竹筐边缘的竹刺硌得手心发疼,金黄的玉米粒偶尔从缝隙里漏出来,砸在脚背上。一趟趟搬下来,额头上渗了汗,刚才揣在心里的欢喜,也像被风吹走似的,淡了不少。

晚饭时,爸爸端着酒杯,跟妈妈絮絮叨叨地说田里的收成,说今年的玉米比去年,就是雨水多了点,怕影响晾晒。弟弟坐在旁边,努力奋斗的小萌新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拿着个玩具车,闹着让妈妈给他买新的变形金刚。我扒着碗里的白米饭,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好几次手都碰到了书包的拉链,想把试卷拿出来,可看着爸妈忙着说话、弟弟忙着撒娇的样子,又悄悄把书包往身后挪了挪,生怕打扰到他们。

“今天是不是考试了?”妈妈突然抬头问我,我心里一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赶紧点头,手己经摸到了书包带。可她没等我说话,又接着往下说:“考多少分都没关系,你是姐姐,晚上别跟弟弟抢玩具,让他早点睡。”

我刚抬起的手僵在半空,慢慢低下头,把碗里的蒸红薯嚼得没了味道。原来她不是真的关心我的分数,只是怕我跟弟弟吵架,怕我“不懂事”。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悄悄爬起来,从书包里拿出试卷,铺在炕桌上,借着从窗缝里漏进来的月光,一遍遍地看。卷首的“75”分,还有那些被红笔打勾的错题,像颗没人发现的星星,在夜里亮闪闪的,却只能我自己对着它看,连个分享的人都没有。

第二天上学,我把试卷摊开给同桌小雅看,她凑过来,眼睛睁得圆圆的:“哇,你进步好大!上次才70分,这次首接多了5分,太厉害了!”她的声音里满是真心的高兴,我摸了摸试卷上的红勾,指尖蹭过起毛的纸面,突然觉得心里的委屈好像少了很多。其实没人看见也没关系,至少我自己知道,为了这5分,我有多努力;知道这5分里,藏着我的坚持和不放弃。就像田埂边的小草,没人注意它每天只长一点点,可慢慢的,也能长出绿油油的一片,撑起自己的小天地。

后来,我找了块透明胶带,把试卷的边角仔细粘好,贴在床底的墙上——这样每次睡觉前,我都能看见它。虽然爸妈没看见我的进步,没夸我一句,可我看见了自己的努力,看见了那些藏在5分里的、不放弃的日子。我在心里偷偷跟自己说:下次我要再进步10分,再下次争取进步20分,总有一天,我的努力会像妈妈院里竹匾里的玉米一样,堆得满满的、亮亮的,让他们想不看见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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