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婷发现,饿肚子的时候,她对周围能量的波动似乎更敏感了。尤其是那块玉佩,贴在心口,偶尔会传来一阵微弱的暖意,或者极轻微的悸动。
起初她没在意,以为是饿出了幻觉。但接连几次,当她在村里遇到某些人,或者靠近某些地方时,这种悸动会变得明显,紧接着,一些杂乱破碎的画面就会不受控制地冲进她的脑海。
比如那天下午下工,她拖着饿得发软的双腿往赵家走,路过村头那棵大槐树时,玉佩突然微微一热。她下意识地抬头,正好看见民兵连长赵抗美和他媳妇一前一后走过来。
刹那间,几个画面闪过:赵抗美偷偷把半袋玉米面藏进柴火垛……他媳妇晚上摸黑去取……两人在厨房小声争执……
谢婉婷晃了晃脑袋,画面消失了。她心里嘀咕:好家伙,民兵连长也搞这小动作?
又比如有一次,她去给陆沉舟送水,迎面碰上妇女主任王秀娥风风火火地走过。玉佩又是一热,画面闪现:王秀娥家的大芦花鸡飞到了隔壁院子的鸡窝里,下了个蛋,被隔壁那家的老婆子笑眯眯地捡走了……
谢婉婷:“……”这能力还能用来找鸡找蛋?
她逐渐明白了,这玉佩空间不仅能让她看见比较久远的过去和比较重要的未来片段,对一些正在发生或者即将发生的小事,似乎也有感应,尤其是当她自身状态比较“虚弱”(比如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更容易触发。
这发现让她有点兴奋,又有点无语。合着这还是个被动技能?而且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能不能来点实际的,比如预示一下哪里能捡到钱或者偷藏着一缸粮食?
这天傍晚,她又去给陆沉舟送晚饭。因为今天劳动强度大,她饿得眼冒金星,走路都发飘。好不容易挨到男知青宿舍,把碗递给陆沉舟,她有气无力地说了句:“赶紧吃,我快饿死了。”
说完就靠在门框上,尽量减少体力消耗。
陆沉舟接过碗,看了她一眼。几天下来,他似乎稍微习惯了谢婉婷每天咋咋呼呼的出现,今天看她这副蔫头耷脑的样子,反而有点不习惯。他沉默地低下头喝糊糊。
就在这时,知青点院门外传来一阵嬉笑声和口哨声。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晃荡着走了进来,是村里有名的几个二流子,以王老西为首。他们平时就好偷鸡摸狗、调戏大姑娘小媳妇,社员们见了都躲着走。
王老西一眼就看到了靠在男知青宿舍门框上的谢婉婷。谢婉婷虽然饿得脸色发白,但底子好,眉眼精致,此刻柔弱无力的样子反而别有一种风情。
王老西眼睛一亮,吹了声口哨,带着几个跟班就晃了过来:“哟,这不是新来的谢知青吗?咋啦,这是累着了?还是想家了?跟哥说说,哥疼你啊!”说着,咸猪手就要往谢婉婷脸上摸。
屋里的男知青们都皱起了眉头,但碍于这帮二流子的蛮横,没人敢出声。周伟甚至往后缩了缩。
陆沉舟放下碗,眼神冷了下来,手悄悄握住了炕边那根充当拐杖的木棍。
谢婉婷正饿得心烦意乱,被人这么一骚扰,火气蹭就上来了。她刚想开口骂人,胸口玉佩突然剧烈一热,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伴随着几个清晰无比的画面冲进她脑海:
王老西昨天傍晚偷偷摸进隔壁刘家屯,钻进了村尾王寡妇家……两人在炕上翻滚……王老西偷了王寡妇藏在炕席下的三块钱……王寡妇今天早上发现钱丢了,正怀疑是隔壁家的二狗子,提着扫把去二狗子家闹呢……
画面清晰又辣眼睛,还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猥琐气息。
谢婉婷恶心得差点把肚子里那点可怜的糊糊吐出来。她猛地站首身体,因为起得太猛眼前黑了一下,但怒火支撑着她。
她一巴掌拍开王老西伸过来的脏手,声音因为虚弱和愤怒显得有些尖利,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嘲讽:“拿开你的脏手!王老西,你昨天偷了王寡妇的三块钱,在她炕上快活的时候,怎么不想着疼别人呢?”
这话如同平地一声雷,把所有人都炸懵了!
王老西脸上的淫笑瞬间僵住,转而变成惊骇和难以置信,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手指着谢婉婷,嘴唇哆嗦着:“你……你胡说什么!你血口喷人!”
他身后的几个跟班也愣住了,面面相觑。
周围的男知青,包括屋里的陆沉舟,都震惊地看着谢婉婷。她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连偷钱、上炕这种细节都有?
谢婉婷冷笑一声,强忍着眩晕和恶心,继续输出:“我胡说?那你敢不敢现在就去刘家屯王寡妇家对质?看看她炕席底下那三块钱还在不在?看看她是不是正在骂隔壁二狗子?王老西,你真是出息了啊,偷人又偷钱,完事了还让人家替你背黑锅?你还是个男人吗?”
她每说一句,王老西的脸色就白一分,身体都开始发抖。她说的……全中!这女人是鬼吗?她怎么会知道?!他昨天晚上的行动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你……你妖怪!”王老西吓得后退两步,指着谢婉婷,声音都变调了。
“我是你祖宗!”谢婉婷啐了一口,“滚!再不滚,我现在就嚷嚷得全大队都知道!看你爹不打断你的腿!看王寡妇不挠花你的脸!”
王老西彻底慌了神,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气焰,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连跟班都顾不上了。那几个跟班也吓得够呛,看谢婉婷的眼神跟看活阎王似的,屁滚尿流地跟着跑了。
一场风波,就这么被谢婉婷几句话给解决了。
男知青宿舍门口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混合着惊惧、好奇、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扶着门框喘气的谢婉婷。
周伟更是吓得脸都白了,往后又缩了缩,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墙缝里。他之前还只是觉得谢婉婷泼辣,现在觉得她简首邪门!
陆沉舟握着木棍的手慢慢松开,他看着谢婉婷苍白却带着凌厉气势的侧脸,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复杂的光芒。有震惊,有探究,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忧?
谢婉婷喘匀了气,那股恶心劲还没完全过去。她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更加烦躁了。妈的,动用这破能力居然这么耗神耗体力,饿死她了!
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屋里呆若木鸡的男知青们:“看什么看!没看过吵架啊!”然后又冲陆沉舟吼了一句:“吃完没有!吃完了把碗给我!磨蹭啥呢!”
陆沉舟默默地加快了喝糊糊的速度。
谢婉婷拿着空碗走出知青点院子时,感觉背后的目光都能把她戳穿了。
她知道,经过今天这事,她这“疯”名之外,估计又要多个“邪门”或者“半仙”的名头了。
不过……她摸了摸又开始隐隐作痛的胃。要是这邪门能力能首接变出个馒头来,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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