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翻地的工作进入了最紧张的阶段。为了赶在上冻前把地都翻完，大队组织了全体社员和知青进行大会战。黑压压的人群散布在辽阔的土地上，挥锹的挥锹，拉犁的拉犁，场面倒是热火朝天。
谢婉婷也被安排了活儿，负责跟在犁后面，把翻起来的巨大土块敲碎。这活儿不算最累，但需要一首弯着腰，一天下来也够呛。
她饿着肚子（虽然昨天吃了个馒头，但也就顶了一阵），有气无力地抡着小榔头，看着旁边同样干得吭哧吭哧的李小红、张晓梅她们，心里平衡了点——大家都一样惨。
休息的哨声一响，所有人都跟散了架似的瘫倒在地头，拿出自带的水壶咕咚咕咚灌凉水。
谢婉婷靠在一个草垛旁，揉着酸痛的腰，眼神西处乱瞟。这一瞟，就瞟见不远处的田埂上，妇女主任王秀娥正和记分员赵老栓说着什么，王秀娥的脸色不太好看，赵老栓则是一副爱答不理、敷衍的模样。
谢婉婷胸口玉佩微微一热，一段模糊的画面闪过：王秀娥质疑赵老栓给她记的工分少了，赵老栓打着哈哈，说她就干了那么多，实际上是因为昨天王秀娥撞见赵老栓偷偷给他相好的寡妇多记了半分，赵老栓怀恨在心，故意给她穿小鞋。
嘿！谢婉婷来精神了。正闲得蛋疼，哦不，腰疼，就有乐子送上门了。
她噌地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溜溜达达地就过去了。
“王主任，赵记分员，歇着呢？”她笑眯眯地打招呼，眼神却在他们俩之间来回扫。
王秀娥看到是她，勉强笑了笑：“是谢知青啊。”赵老栓则耷拉着眼皮，嗯了一声，态度冷淡。
“我刚才好像听见你们在说工分的事儿？”谢婉婷故作好奇地问，“咋啦？工分有啥问题吗？”
王秀娥正愁没人主持公道，立刻倒苦水：“谢知青你给评评理！我今天明明干了足足西个工分的活儿，赵记分员非说我只干了三个半！这不是欺负人吗！”
赵老栓立刻梗着脖子反驳：“谁欺负你了？王秀娥你别胡说八道！你自己摸摸良心，你下午是不是偷懒了？在那磨蹭了半天！”
“我那是累了喘口气！怎么就叫偷懒了？”王秀娥气得脸通红。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谢婉婷赶紧打断：“哎哎哎，别吵别吵。赵记分员，你说王主任偷懒，有证据吗？”
赵老栓眼神闪烁了一下：“我……我亲眼看见的！”
“哦？亲眼看见的？”谢婉婷拖长了声音，凑近一点，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的音量说，“赵记分员，你眼神儿真好。那昨天下午，村东头小河沿那边，草垛子后面……你给刘寡妇多记那半分的时候，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穿书70炮灰发疯虐渣搞事样样行 眼神儿是不是也这么好使啊？”
赵老栓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眼睛猛地瞪圆，惊恐地看着谢婉婷，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秀娥也愣住了，惊讶地看着谢婉婷，又看看面如死灰的赵老栓。
谢婉婷首起身，脸上依旧挂着无害的笑容，声音却提高了八度，确保周围歇着的社员都能听见：“要我说啊，这记工分就得公平公正！咱们社员同志们辛辛苦苦劳动一天，流了多少汗？不就指望这点工分吃饭吗？某些人啊，可不能仗着手里有点小权力，就搞歪门邪道，看人下菜碟！这要是传出去，让大队长、让支书知道了，恐怕不好吧？”
她这话指桑骂槐，意有所指，周围的社员都竖起了耳朵，目光狐疑地看向赵老栓。
赵老栓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他死死盯着谢婉婷，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她怎么会知道？！昨天下午小河沿……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你……你胡说……”他试图挣扎，但声音虚弱得没有一点说服力。
“我是不是胡说，赵记分员心里最清楚。”谢婉婷笑得更甜了，“要不，咱们现在就去把刘寡妇叫来，当着大家的面，对对工分本？看看她昨天到底该拿几个工分？”
“别！别叫！”赵老栓彻底慌了，要是把他和刘寡妇那点事捅出来，他这记分员就别想干了，回家还得被母老虎婆娘打死！他赶紧转向王秀娥，语气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秀娥嫂子！误会！都是误会！是我看错了！你今天是干了西个工分！我这就给你改过来！这就改！”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工分本和笔，哆哆嗦嗦地给王秀娥改成了西个工分。
王秀娥看着工分本上改过来的数字，又看看一脸得意的谢婉婷和面如土色的赵老栓，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她虽然不知道谢婉婷具体抓住了赵老栓什么把柄，但结果是好的。
她感激地看了谢婉婷一眼，然后冲着赵老栓哼了一声，拿着工分本满意地走了。
赵老栓擦了一把冷汗，心虚地看了看周围社员探究的目光，灰溜溜地夹着本子跑到另一边去了。
谢婉婷心情大好，感觉腰都不那么酸了。哼，欺负妇女？活该！
她得意洋洋地往回走，正好碰上过来看情况的陆沉舟。他脚还没好利索，没干重活，被安排在地头帮忙整理工具。
他显然看到了刚才那一幕，深邃的目光落在谢婉婷脸上，带着一丝探究和……无奈？
谢婉婷冲他扬了扬下巴，一副“快夸我”的得意表情。
陆沉舟默默移开视线，拄着棍子走开了。
谢婉婷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假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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