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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坦然的相处

小说: 荒诞的婚姻   作者:哀鸿T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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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阳光像被精心裁剪过的金箔,透过落地窗斜斜地切进来,在原木餐桌上投下几块菱形的光斑。光斑随着云影缓缓移动,掠过装着南瓜泥的白瓷碗,在念安肉嘟嘟的脸颊上投下细碎的晃动。小家伙坐在婴儿椅里,正用银亮的小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碗沿,橙黄色的南瓜泥被她蹭得满脸都是,连额前的碎发都沾着几点,像只刚偷吃完蜂蜜的小熊。新新拿着印有小兔子图案的湿巾,弯腰给女儿擦脸,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时,念安咯咯地笑着歪头躲闪,小勺子 “当啷” 一声掉在桌布上。

原野在旁边的电磁炉前煮着面条,白色的蒸汽裹着浓郁的麦香漫出来,在窗玻璃上凝出薄薄的水雾。他穿着件浅灰色的家居服,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面条在沸水里翻滚成金圈,他拿起青瓷碗舀了两勺高汤,动作熟练得不像三个月前那个连辅食都不会冲的男人。

门铃响时,三个人的动作都顿了顿。念安最先反应过来,胖乎乎的小手在空气中挥舞着,沾着的南瓜泥甩成了小星点,含糊不清地喊:“叔…… 叔……” 那声音软糯,像裹着棉花糖,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孩童特有的撒娇意味。

原野解下腰间蓝白格子的围裙,围裙角还沾着点面粉 —— 是昨天和林哲一起烤饼干时蹭到的。他走到玄关开门,林哲站在门口,浅棕色的皮鞋上沾着湿泥,显然是刚穿过公园的草坪。他手里提着个粉色的兔子书包,书包耳朵上的绒毛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米白色风衣的肩头还沾着几片扇形的银杏叶,边缘己经被秋阳晒得发脆。“刚路过玩具店,看见这个书包在打折,” 他晃了晃手里的袋子,金属拉链发出细碎的声响,眼睛弯成了月牙,“闻着这股麦香就知道来对时候了,肯定是我最爱的阳春面,原野你可别藏着葱花不给我放。”

“就你鼻子灵,” 原野侧身让他进来,顺手接过他脱下来的风衣,手指拂过肩头的银杏叶,将它们轻轻抖落在玄关的脚垫上,“葱花管够,就是今天的面条煮得有点硬,你凑合吃。”

风衣被挂在玄关的橡木衣架上,那排衣架上己经挂着三件外套:浅灰色的是原野昨天穿去公司的,米白色的属于林哲,还有件鹅黄色的儿童外套,是念安昨天在公园玩时穿的,袖口还沾着草汁印。

这样的场景在最近一个月里成了常态。有时是林哲带着刚出炉的曲奇出现在晚餐时间,黄油香气能飘满整个楼道;有时是原野在周五傍晚突然提议去郊外摘草莓,三个人带着念安挤在一辆车里,听着循环播放的《小兔子乖乖》,车轮碾过乡间小路的石子发出 “咯噔” 声。

新新把念安从婴儿椅里抱出来,小家伙立刻像条滑溜溜的小鱼,挣脱妈妈的怀抱,摇摇晃晃地扑向林哲,抱住他的小腿喊:“糖…… 糖……” 她的小拳头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南瓜泥,在林哲的卡其色休闲裤上印了个小小的手印,眼睛瞪得溜圆,带着势在必得的执着。

“今天没有糖哦,” 林哲笑着蹲下身接住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手指在她沾着南瓜泥的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从兔子书包里掏出本硬壳绘本,封面上画着只穿着红裙子的兔子,“但有《小兔子找妈妈》,里面的兔子会变魔术呢,变出来的胡萝卜比念安的小脸蛋还圆,要不要听?”

念安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小脑袋在林哲的膝盖上蹭了蹭,乖乖地坐在他怀里翻书页。她的指甲刚修剪过,圆润的指尖在光滑的铜版纸上划过,发出轻微的 “沙沙” 声。新新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他们,林哲的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滑动,念安的小脑袋随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柔软的金边,连林哲鬓角的白发都闪着温暖的光。

“面要糊了。” 原野的声音从氤氲的蒸汽里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用筷子挑起几根面条,白色的面身己经变得通透,“再不来端面,某人的阳春面就要变成面糊糊了。”

新新走进厨房时,看见他正往锅里加嫩绿的青菜,水珠顺着菜叶滚落进沸水,溅起细小的水花。“昨天家长会,王老师说念安在幼儿园总抢别的小朋友的画笔,” 她伸手拂去落在台面上的几根面条,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又好笑,“说她握笔姿势还挺标准的,你说要不要给她报个绘画班?省得天天去抢别人的。”

“林哲认识个美术老师,在少年宫教儿童画的,” 原野搅动着面条,汤勺碰到锅沿发出清脆的 “叮当” 声,嘴角微微上扬,“下周可以带她去试试,据说那里的画板都是小兔子形状的,保准她能老实坐着。”

蒸汽模糊了他的侧脸,新新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公园的那次相遇,那时她攥着念安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呼吸都觉得僵硬。而现在,她能自然地和原野讨论女儿的教育问题,甚至会在林哲带来的绘本里,发现夹着的早教班宣传单,上面还有他用红笔圈出的 “亲子绘画课”。

餐桌旁的对话断断续续地飘进来。林哲正在给念安讲绘本里的故事,说到大灰狼吹倒茅草屋时,他故意压低声音,喉咙里发出 “呼哧呼哧” 的声响,像真的有只大灰狼在门外喘气,念安吓得往他怀里缩,小胳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却又忍不住从他的臂弯里探出头来,乌溜溜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带着又怕又想听的好奇。原野把盛好的面条端出去时,正好撞见这一幕,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发,语气里满是调侃:“胆小鬼,昨天还敢抓邻居家的猫尾巴,被猫追得绕着花坛跑三圈,哭得惊天动地的,今天倒不怕大灰狼了?”

“爸爸…… 坏……” 念安噘着嘴告状,小手指着原野,口水顺着嘴角流下,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在林哲递过勺子时,立刻忘了刚才的委屈,张嘴接住他喂过来的面条,小腮帮鼓鼓地动着,像只储存食物的小松鼠,含糊不清地说:“叔叔…… 好……”

新新坐在旁边看着他们,心里像被温水泡过的棉花,软得发涨。上周在商场的童装区碰到原野的表姐,对方穿着时髦的皮草大衣,看着他们三人围在婴儿车旁给念安挑鞋子的样子,眼神里的惊讶藏都藏不住。临走时还拉着新新的手,指甲上的蔻丹红得刺眼:“新新啊,有时间咱们姐妹单独聊聊,有些话我得好好跟你说说。” 她知道对方想说什么,无非是 “这样的关系不像样”“不怕别人说闲话”“男人都是图新鲜” 之类的话。

可那些闲话又算得了什么呢?

上周念安半夜突发高烧,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荒诞的婚姻》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体温计的红色液柱一路飙升到 39 度 5。她抱着滚烫的女儿在卧室里手足无措,是原野沉着地找出退烧药,用温水调开,甚至记得念安不爱喝草莓味的,特意找了橙子味的冲剂。林哲接到电话时正在画室赶稿,二十分钟后就出现在楼下,黑色的轿车在深夜的街道上疾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稳得像块磐石。凌晨三点的急诊室里,原野在排队缴费,蓝色的缴费单在他手里叠得整整齐齐;林哲抱着念安在走廊里踱步,轻声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她靠在长椅上,看着两个男人的背影在惨白的灯光下交叠,突然觉得无比安心。那些世俗定义的 “正常” 与 “不正常”,在孩子滚烫的体温面前,轻得像片羽毛。

“下周画展开幕式,” 林哲放下绘本,拿起勺子吃面,面条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镜片,他抬手擦了擦镜片,语气里带着期待,“你们早点来,我留了前排的位置,离出口近,念安要是坐不住可以随时走,省得她在里面闹着要回家。”

“念安那天有早教课,” 新新下意识地说,随即又笑了,用纸巾擦去念安嘴角的汤渍,“不过可以请假,她肯定更想看叔叔的画,说不定还能在画展上给你当小模特呢。”

原野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的笑意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荡开层层涟漪:“我让司机早点来接我们,顺便给念安带件厚外套,美术馆里空调足,别冻着她。”

林哲的画展在美术馆的三号展厅。开幕式那天来了很多人,穿黑西装的策展人举着香槟西处应酬,举着相机的记者追着几位艺术评论家跑,还有些打扮时髦的艺术圈人士,穿着夸张的印花长裙在画前驻足。新新抱着念安站在人群边缘,看着林哲和宾客们交谈,他穿着深灰色的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比平时多了几分正式,却依旧在转身时,对她们这边露出温和的笑,像在说 “别担心”。

原野不知从哪里拿来杯热可可,杯套上印着美术馆的标志,他把杯子塞进新新手里,语气带着点关切:“念安呢?没到处乱跑吧?”

“被林哲带去看画了,” 新新指了指展厅深处,林哲正蹲在一幅画前,念安的小手在画布上虚虚地摸着,像在抚摸什么珍贵的东西,“刚才还指着一幅画喊‘蝴蝶’,兴奋得不行。”

那幅画是《秋日公园》,画框是简约的原木色。画里有片被阳光染成金色的草坪,两个模糊的身影坐在枫树下,其中一个正低头说着什么,另一个的侧脸朝着阳光;远处有个追蝴蝶的小孩,鹅黄色的衣服像颗跳跃的糖果,连袜底蹭出的草屑都画得清晰可见。新新一眼就认出画里的场景,正是三个月前他们相遇的那个公园,连天空的流云都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他说这幅画是特意为我们画的,” 原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沙哑,他的目光落在画里那个追蝴蝶的小小身影上,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昨天晚上他还在画室修改,说念安的袜子颜色不够亮,得再加点暖色调才像她。”

新新转头看他,发现他正看着那幅画,眼神里有怀念,有释然,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像秋日的湖水,平静却深不见底。“画得很好,” 她轻声说,热可可的温度透过纸杯传到掌心,暖得刚好,“比照片还像,尤其是念安那股子疯跑的劲儿,活灵活现的。”

周围有人在窃窃私语,目光像细小的针,时不时扫过他们。新新眼角的余光瞥见两个穿长裙的女人正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嘴唇翕动的弧度充满了探究。但她不在乎了。就像林哲昨天在电话里说的:“生活是自己的,不是给别人看的风景,舒服最重要。”

念安突然挣脱林哲的手,摇摇晃晃地跑过来,小皮鞋在光洁的地板上敲出 “哒哒” 的声响。她手里举着支天蓝色的画笔,笔杆上还系着个银色的小铃铛,是林哲刚才从画展纪念品里挑给她的。“妈妈…… 画……” 她把画笔塞到新新手里,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又转身跑向原野,抱住他的腿喊:“爸爸…… 抱…… 高高……”

原野弯腰把女儿举过头顶,念安咯咯的笑声像风铃般清脆,在安静的展厅里格外响亮,她小手拍着原野的头,喊着:“骑大马…… 驾…… 驾……”

林哲走过来,站在他们身边,镜片后的目光温柔得像水,笑着说:“这小丫头,真是越来越会折腾人了。”

“随她爸,小时候就爱疯跑。” 新新笑着回应,眼里满是宠溺。

三个人的目光一起落在那幅《秋日公园》上,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三棵依偎在一起的树,根在看不见的地方紧紧相连。

新新低头看着手里的画笔,笔杆上还留着念安的温度,铃铛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想起刚结婚时,总在夜里惊醒,看着身边熟睡的原野,觉得这个家像座精致的牢笼,害怕这样的日子撑不下去。可现在她明白了,幸福从来不是只有一种模样,不是非要符合谁的期待,就像圆形和方形,都能装下满满的糖。

她和原野之间或许没有爱情,但有比爱情更坚固的东西 —— 他们是念安的父母,是会在孩子发烧时一起冲进急诊室的战友,是能在早餐时自然讨论家长会的伙伴,是共享一个冰箱、知道彼此咖啡加几勺糖的家人。而林哲的存在,像秋日里的另一束阳光,不灼热,却恰到好处地照亮了那些曾经晦暗的角落,让这个家变得更温暖、更完整。

“去吃冰淇淋吗?” 林哲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指了指美术馆门口的冰淇淋车,粉色的遮阳伞在阳光下格外显眼,语气里带着诱惑,“我看见有草莓味的,念安肯定喜欢。”

“念安不能吃太甜的,会咳嗽。” 新新说,指尖轻轻捏了捏女儿的小手,眼神里带着点无奈。

“那就给她买个草莓味的,只许舔一口,” 原野举着女儿往外走,念安的笑声像撒了把珍珠,他回头冲新新和林哲眨了眨眼,“剩下的我们分着吃,就当是给念安解馋了。”

林哲跟在他们身后,转头对新新笑了笑,镜片反射的阳光晃了她的眼,笑着说:“还是你懂她,知道她想吃又不敢说。”

新新加快脚步跟上他们,心里一片澄澈,像被秋雨洗过的天空。

窗外的银杏叶落了满地,像铺了层金色的地毯,踩上去发出 “沙沙” 的声响。生活或许永远不会变成世俗期待的模样,但这样坦然相处的日子,有笑声,有牵挂,有彼此守护的温柔,己经是最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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