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一走,山林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声穿过树梢的呜咽,还有三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林国栋还僵在原地,张婆子走了,他心里那股被母亲权威压制的恐惧淡了些,可对女儿的敬畏却更深了。他看看王娟怀里的襁褓,又看看西周黑漆漆的山林,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水缸底下的三块二毛八还在不在?被老鼠叼走了吗?这个念头像野草一样在他心里疯长,让他坐立难安。可他又不敢就这么走了,万一王娟还在气头上,抱着孩子跑了怎么办?
林伟业也没动,他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怀里的妹妹,心里七上八下。奶奶走了,他暂时不用面对那可怕的怒火了,可妹妹说的“十年牢狱”和“二狗子他爹告状”的事,还像石头一样压在他心上。
“娘……”他犹豫了半天,终于怯生生地开口,声音还有点发颤,“咱们……咱们也回家吧?山里……山里太黑了。”
王娟没理他,只是警惕地看着林国栋,抱着苏笑笑的手臂依旧紧绷。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接下来会做什么,是会像刚才那样懦弱地听从张婆子的话,还是……
【林国栋!你还愣着干嘛?想留这儿喂狼啊?】苏笑笑的心声突然冲着林国栋炸开,【赶紧回家看看你的宝贝赌本还在不在啊!晚了可就真成老鼠的口粮了!到时候别指望我给你钱翻本,门儿都没有!】
林国栋被这话戳中了痛处,浑身一激灵,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事,再也顾不上别的,转身就往山下走。走了两步,又停住,回头看了看王娟和襁褓,嘴唇哆嗦着:“娟儿……你……你也回来吧……有啥事儿……回家再说……”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王娟看着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冷笑。果然,还是他的赌本重要。
作者“废墟造梦师”推荐阅读《八零心声被偷听后,全家逆袭杀疯》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妈,咱们跟他回去。】苏笑笑的心声适时响起,【现在天色太晚了,山里不安全,先回家再说。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把咱们怎么样。回去还能看看那三块二毛八是不是真被老鼠叼走了,正好挫挫他的锐气!】
王娟想了想,点了点头。确实,山里太危险,她一个女人抱着刚出生的孩子,根本无法长时间停留。回家,至少还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算有什么事,也好应对。
她抱着苏笑笑,跟在林国栋身后,一步一步往山下走。林伟业赶紧跟上,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后面,时不时偷偷瞟一眼王娟怀里的襁褓,眼神复杂。
一家人沉默地走在下山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风声在耳边呼啸,脚下的石子不时发出“咔嚓”的声响,气氛诡异而压抑。
张婆子的逃离,并没有解决问题,只是暂时中止了这场冲突。林国栋对女儿的恐惧和对赌本的担忧交织在一起,让他心神不宁;林伟业被“预言”吓得惊魂未定,对苏笑笑的态度变得既敬畏又害怕;王娟则抱着女儿,心里充满了警惕和一丝对未来的迷茫——回到那个家,等待她们母女的,又会是什么?
苏笑笑窝在母亲温暖的怀里,感受着这诡异的平静。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张婆子绝不会善罢甘休,林国栋的赌瘾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戒掉的,林伟业的“牢狱之灾”更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这场抢女风波虽然暂时平息,但它在这个家庭里掀起的惊涛骇浪,才刚刚开始。
她轻轻动了动手指,触碰到母亲温热的皮肤,心里默默念叨:妈,别怕。有我在,咱们一定能活下去,而且会活得很好。这个家,该变变天了。
山下,那座破旧的土坯房在夜色中沉默地矗立着,像一头蛰伏的怪兽,等待着它的猎物归来。而一场新的风暴,正在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后,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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