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vian跟着皮埃尔穿过人群，看似在专注地听他介绍几位画廊老板，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
傅凌琛还在看着她。
那目光像一张网，紧紧地缠绕着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慌，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五年的隐忍和准备，绝不能毁在这第一次照面。
“Vivian小姐，这位是江城最大的私人画廊‘墨韵轩’的老板，周先生。”皮埃尔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Vivian立刻敛起心神，对着面前的儒雅中年男人露出得体的微笑：“周先生，您好。久闻‘墨韵轩’收藏的东方画作堪称一绝，可惜一首没机会亲眼见识。”
周老板连忙摆手：“Vivian小姐客气了。您的设计作品才是真正的艺术，尤其是那组《涅槃》，把东方的意境和西方的结构完美融合，我可是您的忠实粉丝。”
“周先生过奖了。”
几人寒暄着，话题渐渐落到了艺术合作上。Vivian应对自如，既展现了专业素养，又不失东方女性的含蓄，很快就赢得了几位老板的好感。
而不远处的傅凌琛，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
他看着她用法语和皮埃尔低声交谈，语速流畅，神态自然，举手投足间带着巴黎上流社会的优雅；看着她用中文和周老板讨论画作，言辞精准，对东方艺术的理解甚至不亚于本土专家；看着她偶尔侧头微笑，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每一个细节，都在告诉他：这是Vivian，一个在巴黎长大、享誉国际的设计师，和苏清婉没有任何关系。
可心脏深处那个声音，却在疯狂地呐喊：她就是苏清婉！她在骗你！
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这些年太过思念，才会产生如此荒唐的幻觉。
“傅总，傅太太，这边请。”酒会的主办方负责人走了过来，恭敬地邀请道，“该切蛋糕了，Vivian小姐也己经过去了。”
傅凌琛这才收回目光，跟着负责人走向宴会厅中央的蛋糕台。
Vivian正站在蛋糕旁，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银刀，准备和皮埃尔一起切蛋糕。她看到傅凌琛和林薇薇走过来，只是微微点头示意，眼神依旧平静无波，像在看两个普通的宾客。
“Vivian小姐，这位就是傅氏集团的傅总，也是我们这次酒会的最大赞助商。”负责人热情地介绍道，“傅总对艺术领域一首很关注，说不定以后有机会和Vivian小姐合作呢。”
Vivian握着刀的手顿了顿，随即笑道：“傅总日理万机，恐怕没时间关注我这种小设计师。”
“Vivian小姐太谦虚了。”傅凌琛接口道，目光紧紧锁住她，“你的设计很有灵魂，我很欣赏。”
“谢谢傅总。”Vivian不咸不淡地应着，举起刀，对皮埃尔说，“皮埃尔先生，我们切蛋糕吧？”
“好。”
两人合力切开了巨大的奶油蛋糕，周围响起一阵掌声。侍者上前分蛋糕，Vivian接过一块，却没有吃，只是拿在手里把玩着叉子。
“Vivian小姐似乎不太喜欢甜食？”傅凌琛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语气带着一丝试探。
苏清婉以前就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每次吃蛋糕，都只吃上面的水果。
Vivian抬起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傅总观察得真仔细。确实，我不太喜欢太甜的食物，觉得有些腻。”
又是一个巧合。
傅凌琛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还想说些什么，林薇薇却端着一杯果汁走了过来，笑着递给Vivian：“Vivian小姐，尝尝这个吧，鲜榨的橙汁，很清爽。”
Vivian接过果汁，礼貌地道谢：“谢谢傅太太。”
“不客气。”林薇薇笑得温柔，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听说Vivian小姐这次回国，是打算在江城设立工作室？”
“有这个打算。”Vivian点头，“江城的艺术氛围很独特，我很感兴趣。”
“那真是太好了。”林薇薇热情地说，“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Vivian小姐尽管开口。”
“多谢傅太太好意。”
两人你来我往，说着虚伪的客套话，傅凌琛站在一旁，却觉得浑身发冷。
他看着Vivian和林薇薇谈笑风生，看着她对自己始终保持着礼貌的距离，看着她眼中那片彻底的陌生……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
如果她真的不是苏清婉……
那他这些年的思念和愧疚，算什么？
那他午夜梦回时的痛苦和挣扎，又算什么？
不。
他不能接受。
他一定要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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