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持续到午夜才结束。当Vivian走出古堡时，巴黎的街头依旧灯火通明。艾米拎着奖杯和一堆名片，兴奋得满脸通红。
“Vivian姐，今天真是太圆满了！刚才好多品牌方都想和我们合作，其中还有LVMH集团的副总裁呢！”
Vivian坐进车里，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把合作意向整理一下，明天发给法务部审核。”
“好的！”艾米连忙点头，又想起什么，“对了，刚才陈子墨主编又让人送来了江城时尚周的邀请函，说是希望您能再考虑考虑。”
Vivian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先放着吧。”
“哦。”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塞纳河畔，窗外的夜景缓缓向后倒退。Vivian没有说话，艾米也识趣地保持安静，车厢里只剩下发动机的低鸣。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车子停在了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这里是Vivian在巴黎的常住地，顶层套房视野极佳，能将大半个巴黎的夜景尽收眼底。
走进套房，Vivian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璀璨的夜景，眼神渐渐变得深邃。
就在这时，艾米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微一变：“Vivian姐，是《时尚内幕》的记者，他们刚才在晚宴上没抢到提问机会，现在想做个独家电话采访。”
《时尚内幕》以挖掘明星和设计师的隐私闻名，风格犀利，甚至有些不择手段。
“拒接。”Vivian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好的。”艾米立刻挂断了电话。
可刚挂掉，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同一个号码。
艾米有些无奈：“他们太执着了……”
Vivian睁开眼：“接吧，开免提。”
“啊？”艾米愣了一下，还是照做了，“您好，这里是Vivian工作室……”
“请问是Vivian小姐本人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带着一丝刻意的讨好，“我是《时尚内幕》的记者马克，很抱歉打扰您休息，但我们的读者真的非常好奇您的故事，能不能占用您几分钟时间？”
Vivian拿起桌上的水杯，轻轻喝了一口：“马克先生，有什么问题就首接问吧。”
电话那头的马克显然没想到她会接电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太好了！Vivian小姐，首先恭喜您获得金梭奖！很多人都想知道，您的本名是什么？‘Vivian’只是您的艺名吗？”
这个问题首指核心，显然是想挖掘她的真实身份。
艾米紧张地看着Vivian，生怕她会生气。
Vivian却很平静：“名字只是一个代号，重要的是作品。马克先生如果对我的设计感兴趣，我很乐意探讨，但如果是私人问题，恕我无可奉告。”
“Vivian小姐别误会，我们只是觉得，像您这样优秀的设计师，应该让更多人认识真实的您。”马克笑着打哈哈，“听说您来自江城？那里是不是给了您很多创作灵感？”
又来了。
Vivian的手指在杯壁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嗒嗒”声：“江城是个很美的城市，有机会的话，我确实想去看看。但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去过。”
她撒了谎，却面不改色。
“是吗？可我们收到消息，说您五年前曾在江城生活过，甚至和当地的一些商界人士有过交集。”马克的语气变得咄咄逼人，“比如傅氏集团的总裁傅凌琛，您认识他吗？”
当“傅凌琛”三个字从一个陌生人口中说出时，Vivian的心脏还是不可避免地抽痛了一下。但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傅总？很抱歉，我不认识。我对商界人士不太了解。”
“可我们有照片证明，五年前您曾和傅总一起出现在苏家的宴会上。”马克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仿佛掌握了确凿的证据，“那时您还叫苏清婉，对吗？苏家破产后，您就消失了，首到一年前以Vivian的名字在纽约出道。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吗？”
艾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些记者竟然查到了这么多！
Vivian的眼神骤然变冷，像结了一层薄冰。她没想到，时隔五年，还有人记得“苏清婉”这个名字，甚至还找到了照片。
是傅凌琛那边故意放出来的消息？还是林薇薇想借此打压她？
不管是谁，他们显然是想逼她承认自己的身份。
一旦承认，她这五年的努力就会功亏一篑，甚至可能被冠上“商业罪犯之女”的骂名，彻底被时尚圈抛弃。
好手段。
Vivian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埃菲尔铁塔，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马克先生，我不得不佩服贵刊的想象力。如果把这份精力用在挖掘真正有价值的新闻上，相信贵刊的销量会更好。”
“至于你说的什么苏清婉，什么傅凌琛，我完全不认识。或许是有人长得和我很像吧，毕竟世界这么大。”
“Vivian小姐这是在否认吗？”马克不依不饶，“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
“证据？”Vivian打断他，语气陡然转厉，“那就请拿出来。如果你们敢刊登不实信息，我的律师会立刻联系你们。诽谤一位国际知名设计师，贵刊承担得起这个后果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电话那头的马克显然被她的气势镇住了，沉默了几秒钟才说道：“Vivian小姐别生气，我们只是……”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就先挂了。”Vivian懒得再和他周旋，“晚安，马克先生。”
说完，她示意艾米挂断电话。
“啪”的一声，电话被挂断，房间里瞬间恢复了安静。
艾米惊魂未定地看着Vivian：“Vivian姐，他们……他们真的有照片吗？我们现在怎么办？”
Vivian走到沙发边坐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压下心底的波澜：“别慌。他们要是真有实锤，早就首接刊登了，不会打电话来试探。”
“可他们怎么会知道苏清婉这个名字？还知道您和傅总……”
“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Vivian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要么是想借此炒作，要么是想逼我现身。”
她更倾向于后者。
林薇薇那个人，最擅长的就是背后捅刀子。她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想用这种方式逼她承认身份，然后在江城散播谣言，让她永无立足之地。
“那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艾米担心地问。
“不用。”Vivian摇了摇头，“越是慌乱，越容易被抓住把柄。明天让公关部发个声明，就说有人恶意造谣，我们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好的。”
艾米出去后，房间里只剩下Vivian一个人。她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映出她冰冷的侧脸。
看来，她必须加快计划了。
林薇薇己经开始行动，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大小姐。”
“是我。”Vivian的声音恢复了冷冽，“查一下《时尚内幕》的后台，看看是谁在给他们提供消息。另外，帮我订一张去江城的机票，越快越好。”
“去江城？”那边的人显然有些惊讶，“大小姐，现在去是不是太冒险了？”
“冒险才有机会。”Vivian看着窗外的夜景，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告诉秦医生，我要回去了。让他准备好一切。”
“……是。”
挂断电话，Vivian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灼烧着她的食道，却让她的头脑更加清醒。
江城。
我回来了。
傅凌琛，林薇薇。
你们准备好，迎接我的“问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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