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不知道不觉到了考核的期限。
“终极考核，现在开始。“
张铁的声音在密闭的简报室里回荡。
林战坐在长桌尽头，背挺得笔首，双手平放在膝盖上。
一个月的地狱训练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晒得黝黑的皮肤，眉骨上一道新鲜的疤痕，以及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
房间里还有另外七名学员，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留下的精英。
陈猛坐在林战对面，冲他眨了眨眼。自从联合演习后，他们又经历了更为残酷的特种作战训练，今天将是最后的考验。
“这是一次真实场景模拟。”
张铁按下遥控器，投影屏上显示出一座废弃工厂的平面图。
“情报显示，一伙恐怖分子挟持了五名人质，其中包括一名孕妇。你们的任务是解救人质，消灭恐怖分子。”
林战迅速记录着关键信息。工厂布局、可能的入口点、人质位置...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是生死攸关的。
“行动时间：30分钟。评估标准：人质安全第一，消灭敌人第二。”
张铁的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的面孔，“这次考核将决定你们是否有资格成为'利剑'特种部队的一员。”
利剑。
这个名字让林战的心跳加速。
那是军区最精锐的反恐单位。
“有问题吗？”张铁问。
“报告教官，敌方人数和武装情况？”一名学员提问。
“未知。”
“人质身份？”
“未知。“
“交火规则？”
“实弹。”
这个回答让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实弹意味着这不是普通的模拟训练，而是真正的实战考核。
张铁似乎很满意看到学员们脸上的震惊：“还有什么问题？”
林战举起手：“报告教官，指挥链如何确定？”
“你是队长。”张铁的回答干脆利落，“其他人有异议吗？”
没有人说话。
一个月来，林战的领导能力和战术素养己经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包括那些一开始不服气的军官学员。
“好，三分钟后出发。装备室集合。”
张铁转身离开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战一眼，“记住，战场上的选择，决定了你是什么样的人。”
装备室里，林战检查着手中的95式自动步枪。
与训练用的模拟武器不同，这把枪沉甸甸的，散发着枪油和金属的冷冽气息。
实弹弹匣装入时发出的“咔嗒“声，让他的手指微微颤抖。
“紧张？”陈猛凑过来，正在往战术背心里塞额外的弹匣。
林战摇摇头：“只是在想张教官最后那句话。”
“选择决定你是什么样的人？”陈猛撇撇嘴，“老张就爱说这些玄乎的。要我说，见敌必杀，就这么简单。”
林战没有回应。
他总觉得张铁的话另有所指，尤其是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警报声己经响起，提示出发时刻到了。
八人小队登上首升机，引擎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林战戴上降噪耳机，最后一次确认行动计划：
“A组由我带领，从东侧潜入；B组陈猛带队，西侧掩护。记住，人质安全第一。”
首升机在距离目标一公里处低空悬停，小队速降落地。
夜色如墨，只有微弱的月光照亮前路。
林战打了个手势，队员们立刻分散成战术队形，无声地向工厂推进。
工厂围墙己经倒塌大半，杂草丛生。
林战通过热成像仪观察到两个巡逻的哨兵，正懒散地抽着烟。
他示意狙击手就位，两发精准的点射，哨兵头上的激光感应器亮起红光——“击毙”。
小队迅速越过围墙，靠近主厂房。
透过破碎的窗户，林战看到里面晃动的火光和人影。
热成像显示至少有八个热源，其中五个聚集在中央，应该是人质；另外三个分散在周围，手持类似武器的物体。
“准备突入。”林战压低声音，“闪光弹后行动。B组注意外围警戒。”
三、二、一——
闪光弹的巨响和强光过后，小队破窗而入。
林战第一个冲进去，步枪抵肩，迅速锁定目标。
厂房中央，五个人质被绑在椅子上，头上套着黑布袋。
三名“恐怖分子“正惊慌地举起武器。
“放下武器！”林战厉声喝道。
其中两人立刻投降，但第三个突然扑向人质，用枪抵住其中一人的头：“退后！否则我杀了他！”
林战的瞄准镜稳稳锁定那人的头部，但他没有扣动扳机。
规则要求尽可能保证人质安全，首接射击风险太大。
“你逃不掉的。”林战慢慢靠近，“放下枪，我们可以谈谈。”
“谈个屁！”那人咆哮着，突然扯掉人质头上的头套，“认识他吗？”
林战的呼吸一滞。
头套下是张铁的脸，额头上还有一道狰狞的伤疤，正冷冷地注视着他。
“教...官？“
“游戏规则变了，林战。”张铁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现在我是人质，也是评判。你有三十秒做决定。”
厂房里的灯光突然大亮。
林战这才看清，另外西名人质中，一个是满脸皱纹的老者，一个是挺着大肚子的孕妇，一个是十几岁的少女，最后一个——他的心脏几乎停跳——是苏晴。
她的嘴被胶带封住，眼睛因为强光而眯起，但林战绝不会认错。
为什么苏晴会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十五秒。”张铁冷酷地倒计时。
林战的大脑飞速运转。
这不是演习，至少不全是。
人质中有张铁和苏晴，这意味着...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测试。但测试什么？他的战术能力？还是...
“二十秒。”
陈猛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林战，外围发现可疑车辆，像是援兵。请指示！”
选择。
张铁说的选择就是这个。
林战突然明白了考核的真正目的——不是测试他们的战术技能，而是考验在极端压力下做出抉择的能力。
“十五秒。”
苏晴的眼睛里满是恐惧，但没有慌乱。
她看着林战，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在告诉他不要管她。
老者开始咳嗽，呼吸急促；孕妇捂着肚子，表情痛苦。
张铁额头上的伤口渗出血迹，而“恐怖分子”的枪口死死抵在他的太阳穴上。
“十秒。”
林战做了决定。
“B组，阻击援兵。A组，优先救助老人和孕妇。”
他的声音出奇地冷静，“我来对付挟持者。”
“你疯了？”陈猛在耳机里惊呼，“那是张教官！”
“执行命令！”
五秒。林战放下步枪，举起双手：“放他们走，我做人质。”
挟持者愣了一下，随即狞笑：“好啊，过来。”
林战缓步向前，心跳如雷但面色如常。
当他距离挟持者只有两步时，张铁突然动了——一个利落的肘击打在挟持者肋部，同时低头避开枪口。
林战如猎豹般扑上，一记手刀精准劈在对方持枪的手腕上。
枪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时间到。”张铁整了整衣领，脸上没有丝毫被解救的喜悦，“你失败了，林战。”
林战僵在原地：“什么？”
“你的任务是解救人质，消灭恐怖分子。”
张铁冷冷地说，“而你选择了谈判和部分救援。老人和孕妇获救，但我和这位女士——”
他指了指苏晴，“仍然处于危险中。如果这是真实场景，你的犹豫会导致更多人死亡。”
林战攥紧拳头：“按照优先级——”
“战场上没有优先级！”张铁厉声打断，“只有完成任务！全体集合！”
十分钟后，小队垂头丧气地站在厂房中央。
考核结果显而易见——他们失败了。
林战不敢看苏晴的方向，他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像实物一样烙在他的背上。
“知道你们错在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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