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墨香漫进修复铺,木架上的古籍泛着旧时光的黄,石鼎刚用浆糊粘好一页民国残卷,左手疤痕突然轻轻发烫——像有细弱的电流在皮肤下窜。
“叮铃——”门口风铃响了,不是阿明总碰响的玩具狗铃铛,是挂在门楣上的铜铃,声音沉得像老墨。
石鼎抬头,看见个穿灰布中山装的老人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老樟木盒,盒角磨得发亮,沾着点泥土,像是刚从什么地方带过来的。
“您是?”石鼎放下羊毫笔,指尖还沾着米白色的浆糊。
“石鼎师傅吧?”老人走进来,把木盒放在案上,樟木的香气混着霉味散开,“我是市博物馆的馆长,姓周。听人说,您能修别人修不了的古籍。”
夜猫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冒出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侃:“这老头看着比上次送民国线装书的家伙靠谱点,不过他手里的盒子,邪门得很——你左手疤痕没感觉?”
石鼎没理夜猫,指尖碰了碰樟木盒:“周馆长想修哪类古籍?”
“宋代的,”周馆长打开盒子,里面躺着本线装书,封面是暗褐色宋锦,边角碎得像枯叶,中间用褪色的墨写着“人性诠”三个字,剩下的字被虫蛀得看不清,“这书在博物馆仓库里放了十年,之前找了三个修复师,都不敢碰——他们说,一碰书页,手就发麻。”
石鼎的左手疤痕又烫了下,他翻开第一页,泛黄的纸页上有淡淡的褐色痕迹,像干涸的血迹,比民国线装书上的血色咒印更浅,却更密,像张细网。
“这书……”石鼎顿了顿,想起之前修复民国线装书时触发咒印的场景,“和普通古籍不一样,里面有特殊的能量。”
“我知道,”周馆长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是十年前的博物馆仓库,角落里摆着个和这木盒一样的盒子,“十年前博物馆丢过一本类似的书,也是宋代的,丢了之后,就总有人来问这本‘人性诠’的下落——包括之前搞‘驯狼计划’的教授。”
“教授?”石鼎猛地抬头,夜猫的声音瞬间沉下来:“这老头知道的不少啊,小心他是教授的旧部,来套我们的话。”
周馆长点头,指了指书页上的褐色痕迹:“教授十年前找过我,说这书里有‘人格秘术’,想借走研究,我没同意。后来他就派人偷了另一本,再后来……就听说他搞实验出事了。”
门口又传来脚步声,艾斯沐提着早餐走进来,银笔别在白大褂口袋里,看到周馆长,脚步顿了下,随即笑着打招呼:“周馆长?我之前去博物馆做过‘古籍与心理健康’的讲座,您还记得我吗?”
周馆长愣了愣,随即点头:“记得,艾医生的共情话术很厉害。我这次来找石师傅,也是想请你们俩一起看看——这书不仅难修,还可能藏着和‘驯狼计划’有关的秘密。”
艾斯沐走到案边,指尖轻轻碰了碰书页,银笔在口袋里微微发烫:“我能感觉到,书里的能量和石鼎身上的很像——都带着‘双生’的气息。周馆长,您说丢了的那本书,是不是叫‘双生录’?”
周馆长眼睛亮了:“对!就是‘双生录’!艾医生怎么知道?”
“石鼎修复的民国线装书里,提到过‘双生样本’,”艾斯沐看了眼石鼎,“我们怀疑,教授的实验,就是根据这些古籍里的秘术搞的。”
夜猫在脑海里哼了声:“这女人就是聪明,不过这老头肯定还有事没说——他提到教授时,手攥得很紧,明显怕我们追问。”
石鼎没拆穿,只是把古籍轻轻合上:“周馆长,这书我能修,但需要时间——我得先研究书页上的痕迹,避免触发里面的能量。”
“好!”周馆长连忙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张名片,“这是我的私人电话,修复时发现任何异常,一定要联系我——不管多晚。”
送走周馆长,艾斯沐把早餐放在案上,是石鼎爱吃的豆浆油条,还有个茶叶蛋:“刚才周馆长提到‘双生录’时,情绪很紧张,像是怕那本书被找到。”
“夜猫也这么说,”石鼎咬了口油条,左手疤痕还在发烫,“而且这‘人性诠’上的痕迹,比民国线装书的咒印更古老,可能藏着更早的人格秘术。”
夜猫的声音又响了:“你可得小心,上次修民国书差点把我逼出来,这次这书更邪门,别修到一半又触发什么咒印,让你人格切换——到时候我可不想帮你收拾烂摊子。”
石鼎在心里回:“你上次明明很兴奋,还说‘终于有架打了’。”
“那是意外!”夜猫嘴硬,“这次要是再出问题,我可不管你,让艾斯沐帮你挡着。”
艾斯沐像是察觉到他们的对话,笑着拍了拍石鼎的肩膀:“别和夜猫斗嘴了,快吃早餐,凉了就不好吃了。对了,阿明刚才打电话来,说诊所来了个新客户,是个小朋友,怕生,想让你下午去帮忙用‘人格对话术’疏导下。”
石鼎点头,把最后一口油条塞进嘴里:“好,下午我早点去。对了,这古籍里夹着半张残页,你看——”他从书页里抽出张泛黄的纸,上面用朱砂写着“双生同根,一善一恶,失衡则乱”,字迹模糊,却和民国线装书上的咒印笔迹很像。
艾斯沐接过残页,银笔在上面轻轻点了点,残页上的朱砂微微发亮:“这字是宋代的,和‘双生录’的记载应该能对上。我们或许能通过这两本古籍,找到教授实验的源头——还有我们身上的秘密。”
夜猫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这残页上的能量很强,和你疤痕里的能量能呼应——你小时候的烧伤,说不定就和这古籍有关。”
石鼎的动作顿了下,想起小时候的模糊记忆——火光里,有本线装书落在地上,封面和这本“人性诠”很像。
“我会尽快修复这书,”石鼎把残页夹回古籍,“或许修好后,就能知道我小时候的事,还有你为什么会在我身体里。”
“哼,算你有点觉悟,”夜猫的声音软了点,“修复时小心点,别又像上次一样,把自己搞晕——艾斯沐会担心的。”
艾斯沐收拾好早餐盒,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我先回诊所了,下午你过来时,记得带那本唐代古籍,新客户的‘胆小人格’很严重,或许需要用里面的‘安全感引导术’。”
“好,”石鼎点头,看着艾斯沐走出修复铺,晨雾己经散了,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古籍上,书页上的褐色痕迹泛着淡淡的金光。
他把樟木盒盖好,放在案角,左手疤痕慢慢不烫了,夜猫的声音也安静下来,像是在感知古籍里的能量。石鼎拿起羊毫笔,继续修复之前的民国残卷,笔尖落在纸上,突然想起周馆长临走时的眼神——担忧里藏着期待,像是在等他解开古籍的秘密,又像是在等一个迟了十年的答案。
“夜猫,”石鼎在心里说,“你说周馆长会不会也是‘驯狼计划’的受害者?”
“有可能,”夜猫的声音很轻,“他提到教授时,眼里有恨,还有怕——像是被教授威胁过。不过不管他是什么人,我们先修好这书,找到‘双生录’的下落,才能解开更多秘密。”
石鼎点头,笔尖在纸上落下,墨痕晕开,像古籍里藏着的故事,慢慢展开。修复铺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还有樟木盒里古籍散发的淡淡香气,混着墨香,像在诉说一段跨越千年的秘密——关于双生,关于人格,关于他们未完待续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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