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者之家”的木门上挂了块新木牌，刻着“人格咨询室”五个字，是石鼎用修复古籍的刻刀雕的，边角还留着淡淡的木香味。
阿明抱着玩具狗站在门口，耳朵尖红红的——他今天负责接待，昨晚练了一晚上“欢迎语”，现在却紧张得攥着狗耳朵。
“第……第一位客户到了！”他突然喊了一声，声音有点颤，吓得玩具狗的铃铛响了两下。
石鼎和艾斯沐从里屋走出来。石鼎手里拿着那本唐代古籍，书页夹着书签，是之前帮阿明做共存术时画的示意图；艾斯沐的银笔别在白大褂口袋里，口袋上还别着个小徽章，是阿福用硬纸板做的，写着“共情小能手”。
第一个客户是个戴眼镜的男生，叫小宇，19岁，有“胆小”和“暴躁”两种人格，昨天在网上看到诊所的宣传，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的。
“我……我有时候会突然很怕，连买饭都不敢跟老板说话，”小宇坐在咨询室的沙发上，手指抠着衣角，“但有时候又会突然很生气，跟同学吵架，过后又特别后悔……”
艾斯沐坐在他对面，银笔在笔记本上轻轻敲着：“这不是你的错，就像你的身体里住了两个小朋友，一个怕生，一个冲动，他们只是不知道怎么好好相处——我们可以帮你教他们做朋友。”
石鼎翻开古籍，指着其中一页：“这里记载的‘人格对话术’可以帮你。你试着闭上眼睛，在心里跟‘胆小’的自己说句话，比如‘我知道你怕，但我会保护你’，再跟‘暴躁’的自己说‘我知道你想保护自己，但我们可以用更温和的方式’。”
小宇闭上眼睛，眉头皱着，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睁开眼，眼睛亮了：“我……我好像听到他们说话了！‘胆小’的我说谢谢，‘暴躁’的我说以后会试着忍一忍！”
阿明趴在门口偷听，听到这里忍不住拍手：“太厉害啦！就像我跟我的暴力人格一样，现在他只会在我妹妹被欺负时出来帮忙！”
小宇被吓了一跳，然后笑了：“真的吗？那我以后也能像你一样吗？”
“当然能！”阿明跑进来，把玩具狗递给小宇，“这个借你，它是我的幸运物，你抱着它，就像有我在帮你一样！”
小宇接过玩具狗，紧紧抱在怀里，脸上的紧张少了很多。
送走小宇，阿福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叠宣传单，上面印着“人格咨询，帮你找回完整的自己——咨询费？看着给！”。
“我跟菜市场的阿姨们都宣传了！”阿福把宣传单放在桌上，喘着气，“张阿姨说她邻居家的儿子有‘拖延人格’，明天就来；李叔叔说他自己总‘过度焦虑’，想预约下周的咨询——咱们这业务要火啊！”
乌鸦也跟着走进来，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上面是他做的线上预约表：“我在网上建了预约群，己经有二十多个人报名了，还有人问能不能线上咨询，说不方便出门。”
艾斯沐点了点头：“可以搞线上咨询，我负责线上，石鼎负责线下，阿明帮忙接待，阿福负责宣传，乌鸦负责预约——我们分工合作，就能帮更多人。”
正说着，门口来了个熟面孔，是之前被剥离“愤怒人格”的张岚，她手里提着一袋子水果：“我听说你们开了新业务，特意来帮忙！我现在能勇敢拒绝不合理要求了，也想帮跟我一样的人——我可以做志愿者，帮大家倒水、整理资料！”
石鼎笑着接过水果：“当然欢迎，有你们帮忙，我们会更顺利。”
下午的咨询室很热闹。有个上班族姐姐，被“完美主义人格”逼得总加班，艾斯沐用共情话术帮她接受“不完美也很好”；有个中学生，被“自卑人格”困扰，石鼎用“人格优点术”帮她发现自己的闪光点——她画画特别好，只是之前不敢展示。
夜猫的声音时不时在石鼎脑海里响起，大多是吐槽：“这个上班族姐姐比你还强迫症，你以前修复古籍也总追求完美，不过比她强点，至少不会通宵；这个中学生画得比你好，你以前画个简笔画都像鬼画符。”
石鼎在心里回怼：“你闭嘴，别打扰我工作。”
“我这是在帮你观察客户，”夜猫哼了一声，“比如刚才那个中学生，她的‘自卑人格’其实是因为怕被嘲笑，你等会儿可以让她把画带来，挂在咨询室里，让她知道自己的画很棒。”
石鼎愣了一下，然后对中学生说：“下次来的时候，可以把你的画带来吗？我们想把你的画挂在咨询室里，让大家都看看你的才华。”
中学生眼睛一下子红了，点了点头：“真的可以吗？我妈妈总说我画画没用……”
“当然可以，”艾斯沐笑着说，“你的画能让大家开心，这就是最大的用处。”
傍晚的时候，咨询室里己经挂了好几幅画，都是客户带来的，有中学生的画，有上班族姐姐的手账，还有个老爷爷的书法，写着“万物有缺，皆可共存”。
石鼎看着这些画，心里很踏实。他想起以前，自己总因为有“夜猫”这个人格而自卑，觉得自己是个“怪物”，现在却能帮别人接纳自己的人格，这大概就是“救赎”的意义——不仅救赎别人，也救赎自己。
艾斯沐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温水：“累了吧？今天帮了五个客户，比之前忙多了。”
石鼎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温水暖到心里：“不累，看着他们开心，我就觉得很值。”
夜猫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这次没有调侃，只有温和：“嗯，比你以前躲在修复铺里修书有意思多了——以后继续，我会帮你的。”
石鼎在心里笑了：“好，我们一起。”
阿明和阿福在收拾咨询室，阿明把玩具狗放在沙发上，说要留给明天的客户；阿福把宣传单叠好，说明天要去学校门口宣传；乌鸦在整理预约表，说明天要提前提醒客户咨询时间。
夕阳透过窗户，照在咨询室里，把墙上的画染成暖金色，把大家的影子拉得很长。石鼎看着这一切，左手的疤痕在夕阳下发着淡金色的光，他突然觉得，这个疤痕不再是他的负担，而是他的勋章——见证了他从自卑到自信，从孤独到有一群朋友的勋章。
“对了，”艾斯沐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个小盒子，递给石鼎，“今天路过文具店，看到这个，觉得很适合你。”
石鼎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刻着古籍纹路的钢笔，和他修复古籍的刻刀纹路很像。
“我之前的笔有点旧了，”石鼎拿起钢笔，心里暖暖的，“谢谢你。”
“不用谢，”艾斯沐笑着说，“以后你用这支笔记录客户的情况，就像用你的刻刀修复古籍一样，帮他们修复自己的人格。”
夜猫的声音又响了：“这女人还挺会选，比你之前那支破笔好看多了——不过，别光顾着开心，明天还有客户呢，早点休息。”
石鼎在心里回了句“知道了”，然后对艾斯沐笑了笑：“好，我们明天一起加油。”
咨询室的灯亮到很晚，大家都在为明天的业务做准备。阿明在练习接待语，阿福在修改宣传单，乌鸦在完善预约表，石鼎和艾斯沐在整理客户资料。虽然忙，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帮更多人接纳自己的残缺，找回完整的自己。
门口的木牌在灯光下泛着光，“人格咨询室”五个字像一道温暖的光，照亮了每个需要帮助的人的路。石鼎看着木牌，心里默默想：以后，这里会成为更多人的“家”，一个接纳他们所有不完美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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