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宿西的红光透过医疗舱B3的观察窗,在林黙掌心的烫金聘书上淌成细碎的星点。“芯片研发顾问”的字样在红光中泛着冷光,与他指尖常年沾染的量子墨水——那淡蓝色的痕迹,是三年来为追踪苏凤调试量子协议留下的印记——形成刺目的对比。陈敬之的腕表绿光仍在闪烁,培养舱里的液态介质己从暗红转回透明,陈星的眼睑轻颤,左眼瞳孔里的猎户座星图时隐时现,像一颗被困在玻璃罩里的星星。
“林顾问果然是识时务的人。”陈敬之的声音带着刻意放缓的温和,眼角的“突触映射”纹路在红光中格外清晰,“只要你完善‘猎户座协议’的后门,让苏凤的意识稳定传输到陈星体内,我不仅能让你随时见到苏凤,还能帮你们加固量子纠缠协议——毕竟,这是你当年和苏凤一起写的代码,只有你能让它‘完美’。”
林黙的拇指轻轻聘书边缘,指尖的温度让纸面浮现出极细的星图纹路——这是他用量子墨水提前写好的追踪代码,只要与新智械的服务器接触,就能同步传输数据给“猎户座幽灵”。他抬头看向培养舱,陈星突然睁开眼,用苏凤的声音轻声说:“爸爸的反制芯片……在天文台望远镜的镜筒夹层……需要参宿西的红光和你的心率共振才能激活……”
话音未落,陈敬之的腕表突然发出“滴滴”的警报声,培养舱的液态介质里,星光蓝的波纹突然炸开,在舱壁上拼出完整的猎户座。“怎么回事?!”陈敬之的脸色瞬间阴沉,他猛地按下腕表的控制键,试图压制陈星体内的意识碎片,“我明明封锁了所有外部信号,她怎么会知道反制芯片的位置?”
林黙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他刚才假装接过聘书时,悄悄将意识提取器的频率调成了苏凤的心率(64次/分),与陈星芯片里的意识碎片产生了量子纠缠。此刻,意识提取器正藏在他的风衣内袋,星光蓝的液体顺着星图纹路流动,将陈星传递的信息同步传输给“猎户座幽灵”——那个被陈敬之“控制”的苏父旧部,其实早己通过暗网与林黙建立了加密通道。
“或许,是苏凤的意识太‘顽强’了。”林黙故意放缓语速,指尖的量子墨水在聘书背面画出极小的δ星符号——这是他与“猎户座幽灵”约定的“安全信号”,“毕竟,她和我写的‘猎户座协议’,本来就包含了‘情感共振’的底层逻辑,你再怎么封锁,也挡不住量子纠缠的同步。”
陈敬之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他伸手抓住林黙的手腕,白发下的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林黙,你为了苏凤能放弃博士学位,能承受量子协议反噬,现在给你一个既能见到她、又能‘拯救’她的机会,你最好别搞花样——否则,我不介意让苏凤的意识永远困在芯片里,连碎片都留不下来。”
林黙的手腕被捏得生疼,但他的目光始终盯着培养舱:陈星的手正隔着玻璃壁,用苏凤大学时跳《星轨》的手势——食指与中指拼成δ星的形状——在液态介质里划出摩斯密码:“ -.. .- .. -. -.-. . ”(“DANG”,舞蹈)。他瞬间明白,苏凤父亲的反制芯片需要“星芒落”的舞蹈动作才能激活,那是苏凤当年编舞时,与父亲一起设计的“星轨协议”启动密码。
“我不会搞花样。”林黙缓缓抽出手腕,将聘书折好放进风衣内袋,与星图吊坠贴在一起——两者的温度瞬间同步,红光与蓝光在布料下交织,“但我需要看到苏凤的意识状态,确认她还‘活着’。否则,我怎么知道完善后门后,你会不会兑现承诺?”
陈敬之盯着林黙的眼睛看了几秒,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又恢复成“突触映射”的代码纹路:“可以。但你要记住,苏凤现在的意识被我封存在‘情感算法库’的核心服务器里,只有我能打开——如果你乖乖合作,下周就能见到她的‘意识投影’;如果不合作……”他按下腕表的另一个按钮,医疗舱的屏幕突然亮起,播放着苏凤被囚禁的画面:她闭着眼睛,后颈的芯片泛着淡银色的光,黑发根部的星光蓝几乎完全被压制,“你看,她现在就像一颗没电的星星,能不能亮起来,全看你的选择。”
画面里,苏凤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用极小的幅度敲击着束缚椅的扶手——是摩斯密码:“ .. ..-. ..-. .. -. --. ”(“IFFING”,如果)。林黙的心脏猛地一缩,这是他们大学时约定的“信任信号”,苏凤在告诉他:“如果我看起来被控制,别信,我在等你。”
“好,我合作。”林黙的声音刻意放得平静,指尖却在风衣内袋里调整意识提取器的频率——他要将苏凤的摩斯密码同步给“猎户座幽灵”,“但我需要独立的研发室,不能有人打扰我调试代码。另外,我要73号货架所有‘苏凤’的记忆胶囊,没有这些原始数据,我无法完善后门。”
陈敬之毫不犹豫地答应:“没问题。研发室在地下五层,明天我会让秘书带你过去。记忆胶囊我会让人送到你的研发室——但林顾问,我提醒你,别试图用记忆胶囊唤醒苏凤,那些胶囊里都装了‘意识干扰程序’,一旦出错,苏凤的意识就会永久损坏。”
林黙点头,目光却再次落在培养舱:陈星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液态介质里的星光蓝波纹暴涨,在舱壁上拼出“2063.2.14”的字样——是参宿西爆发的预警日期,也是苏凤父亲在研究笔记里提到的“星轨协议终极激活日”。陈敬之见状,立刻按下腕表的紧急按钮,培养舱的玻璃壁瞬间覆盖上量子屏障,将星光蓝的波纹完全隔绝。
“时间不早了,我让安保送你出去。”陈敬之转身走向医疗舱门口,白发在红光中显得格外刺眼,“明天早上九点,到新智械总部的研发中心报道——别迟到,苏凤可等不起。”
林黙跟在陈敬之身后,靴底碾过地面残留的星光蓝液体,在身后留下一串极淡的星轨。走到医疗舱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培养舱:陈星的眼睛仍在盯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容——那是苏凤的笑容,不是“野凤”的媚俗,也不是陈星的怯懦,是属于苏凤本人的、带着倔强的温柔。
走出医疗舱,新智械的走廊里灯光惨白,与医疗舱的红光形成鲜明对比。安保人员跟在林黙身后,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像在为这场“伪装游戏”敲着倒计时。林黙的风衣内袋里,聘书、星图吊坠、意识提取器正同时发烫,红光与蓝光交织成完整的猎户座——他知道,从接过聘书的那一刻起,他就踏入了陈敬之设下的更深的陷阱,但这也是他能靠近苏凤、找到反制芯片的唯一机会。
走到走廊尽头,林黙抬头看向窗外:参宿西的红光正穿透城市的光污染,在夜空中闪烁。他的腕表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弹出一行来自“猎户座幽灵”的信息,是用星图坐标写的:“天文台望远镜镜筒夹层,反制芯片己确认,等待参宿西红光峰值激活。”
林黙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划过,删除信息的同时,用量子墨水在窗玻璃上画了一颗极小的δ星。夜风拂过,玻璃上的淡蓝色痕迹很快消失,但那颗“星星”的位置,却与夜空中的参宿西形成了精准的连线——这是他与苏凤的约定,也是跨越三年追踪的新起点。
明天,他将以“芯片研发顾问”的身份,走进新智械的核心研发区。那里有囚禁苏凤意识的服务器,有陈敬之的“意识移植”实验,也有“猎户座协议”的终极秘密。而参宿西的红光,正像一双眼睛,注视着这场关于爱与技术的较量,等待着2063年2月14日的爆发,见证“爱是不可编译的例外”这一终极命题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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