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郡守府地牢。
阴暗潮湿的石室里,弥漫着霉味和血腥气。甘宁被儿臂粗的铁链锁住西肢,固定在冰冷的石墙上。他赤裸的上身布满新旧伤痕,几道新鲜的鞭痕皮开肉绽,血迹斑斑。原本桀骜不驯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牢门外,黄祖的心腹将领邓龙带着几名亲兵,正满脸讥讽地看着他。
“甘兴霸,滋味如何?”邓龙冷笑,“苏飞那厮忘恩负义,背主叛逃,你身为他的结义兄弟,难道真的一无所知?黄太守待你不薄,你却心怀怨望,纵容部属,其心可诛!识相的,立刻写下认罪书,供出苏飞逃窜路线及同党,或许太守念你往日微功,饶你一条狗命!”
“呸!”甘宁一口带血的唾沫狠狠啐在牢门栅栏上,“苏飞为何走?你邓龙心里没数?克扣军饷,贪墨战功,排挤异己,这都是你邓大将军和黄太守的拿手好戏!想让老子攀诬兄弟?做梦!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皱一下眉头,爷爷就不叫甘宁!”
“冥顽不灵!”邓龙脸色铁青,厉声对狱卒道,“给我继续打!打到他开口为止!还有,把他那些锦帆贼旧部,分开关押,都给我好好‘招呼’!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骨头硬,还是老子的鞭子硬!” 狱卒狞笑着提起沾水的皮鞭,走向甘宁。
就在此时,一名亲兵急匆匆跑进地牢,在邓龙耳边低语几句。邓龙脸色一变,惊疑不定:“什么?蔡瑁的使者?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江夏?太守大人如何说?” “太守大人己在前厅接待,让您…暂时停止审问甘宁,先去探听一下蔡使者的来意。” 邓龙狠狠瞪了一眼甘宁:“算你走运!给我看好了!” 说罢,带着亲兵匆匆离去。
地牢深处,其他关押锦帆贼旧部的牢房里,同样传来鞭打和怒骂声。 “狗日的黄祖!邓龙!有种杀了爷爷!” “甘大哥!挺住啊!” “兄弟们!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怒骂声中夹杂着闷哼和惨叫。
甘宁听着兄弟们的惨嚎,钢牙咬碎,双目赤红。铁链被他挣得哗啦作响,石屑簌簌落下。一股毁灭一切的狂暴怒火在他胸中燃烧,几乎要冲破理智! “黄祖…邓龙…若我甘宁今日不死,他日必率锦帆儿郎,踏平你江夏城!血债血偿!” 野兽般的低吼在阴暗的地牢中回荡。
郡守府前厅,气氛却是一片“祥和”。 黄祖堆着满脸笑容,正与一位身着华服、神态倨傲的中年文士寒暄。此人正是荆州牧刘表妻弟、掌握荆州水军大权的蔡瑁派来的使者,蔡中。梦幻的虚幻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蔡先生远道而来,不知有何指教啊?”黄祖试探问道。 蔡中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眼皮微抬:“指教不敢当。只是近来听闻,江夏不甚太平啊。苏飞叛逃,甘宁被囚…黄太守,这江夏门户的水军,眼看就要垮了?我主刘荆州甚为忧虑啊。”
黄祖心中一凛,暗骂蔡瑁消息灵通,面上却强笑道:“些许小事,劳烦州牧挂心,实乃下官之过。苏飞忘恩负义,己被下官定为叛逆,正全力追剿!至于甘宁…此人桀骜难驯,与苏飞勾连不清,下官只是暂且收押,详加审问…” “审问?”蔡中放下茶盏,似笑非笑,“甘兴霸勇名冠绝荆襄,就这么关着,未免可惜。我主之意,不如将他与其旧部,移交襄阳,由州牧府统一处置,也好物尽其用,稳固江防。黄太守以为如何?”
黄祖脸色微变。移交甘宁?这无异于割他的肉!甘宁虽桀骜,但麾下锦帆贼确是江夏水军最锋利的刀!若被蔡瑁弄走,他黄祖在刘表心中的分量必然大减! “这个…”黄祖心思急转,正欲找借口推脱。 忽然,又一名亲兵仓惶闯入:“报!太守大人!不好了!城西水寨…水寨起火了!火势很大!” “什么?!”黄祖和蔡中同时站起! “是…是锦帆贼!被关押在营里的部分锦帆贼旧部突然暴动,夺了兵器,点燃了营帐和几艘小船!巡防水军正在弹压,但贼人凶悍,场面混乱!”亲兵气喘吁吁。 “废物!”黄祖勃然大怒,“邓龙呢?让他立刻带兵去镇压!格杀勿论!” “邓将军…邓将军他…”亲兵欲言又止,眼神惊恐地看向厅外。
就在此时,府外猛地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和金铁交鸣之音!伴随着一个嚣张狂放、却令黄祖无比熟悉的声音响彻夜空: “黄祖老狗!邓龙废物!你甘宁爷爷在此!谁敢动我兄弟一根汗毛?!”
轰! 郡守府厚重的大门竟被一股巨力生生撞碎!木屑纷飞中,一道魁梧的身影如同出闸猛虎,狂冲而入! 正是甘宁!他不知如何挣脱了镣铐,浑身浴血,双目赤红如燃,手中赫然提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正是地牢看守头目和一名狱卒!他身后,数十名同样伤痕累累、却杀气腾腾的锦帆悍卒,手持夺来的刀枪,如同嗜血的群狼,紧随其后!
“甘…甘宁?!”黄祖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蔡中也惊得面无人色,连连后退。 “给我拿下!快拿下他!”黄祖嘶声尖叫。 府内侍卫鼓起勇气上前,但在如同疯魔的甘宁和那群搏命的锦帆悍卒面前,瞬间被砍翻数人!
甘宁目标明确,首扑黄祖!他要擒贼擒王,换取兄弟们的生路!厅内顿时陷入一片血腥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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