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会办公室的日光灯管晃着冷光，碎纸机“咔嗒咔嗒”的声响像在啃噬真相。王啸坤的秘书背对着门，西装袖口沾着碎纸，手里攥着本账册，正往机器里塞——那账册的封皮磨得发毛，是学生会2020年的财务记录，里面夹着叶梓婧那笔“假物料”的报销单，红笔标注的“活动经费”字样被指甲抠得发皱。
“住手！”林小沐的声音撞在门板上，她冲过去拽住秘书的手腕，帆布包的背带滑到臂弯，里面的证据U盘硌得肋骨发疼，“这是学校的账册，你无权销毁！”
秘书猛地回头，脸上的慌张只闪了瞬，就换成狠劲：“小姑娘别多管闲事！这是王主席交代的，跟你没关系！”他用力甩开林小沐的手，账册“啪”地掉在地上，散页里飘出张报销单——“叶梓婧-2000元-宣传物料”的字迹在光里扎眼，右下角的“签收人”签着“赵小薇”，却是叶梓婧的笔迹模仿的。
赵小薇冲过去捡起报销单，指尖捏着纸角发颤：“这不是我签的！是叶梓婧学姐模仿我的字——她当时说‘帮你签了，省得你麻烦’，我没想到……”
王明轩趁机绕到碎纸机旁，按下停止键，里面还卡着半张没碎完的账页，上面能看见“王啸坤秘书-转账5000元”的字样。“这些账册我们要交给学校，”他把卡着的账页抽出来，指尖在键盘上飞快地按，“我己经把碎纸机里的碎片导出来了，能修复一部分——里面有王啸坤给叶梓婧的‘额外补贴’记录。”
叶梓婧站在门口，看着散落一地的账册页，突然走过去捡起张泛黄的纸——是她刚入学时填的学生会干事申请表，照片上的她笑得很淡，眼底还没那么多算计。“这张报销单是假的，”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在办公室里，“物料没进学校，拉去了王啸坤的公司，报销的钱被我用来买了建模大赛的资料——是我跟王啸坤说‘需要经费买资料’，他让秘书帮我报的假账。”
所有人都愣住了。林小沐看着叶梓婧眼底的悔意，突然想起答辩会上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心里有点沉——这个总是把自己裹在“武则天”外壳里的女生，终于肯卸下点伪装了。
“叶梓婧，你别胡说！”秘书急了，伸手想去抢她手里的申请表，“王主席根本不知道假账的事，是你自己……”
“我没胡说。”叶梓婧把申请表递给他，上面的日期和报销单的日期只差三天，“这是我申请学生会干事的表，王啸坤就是从这时候开始帮我的——他说‘你很聪明，跟着我，有好处’，我以为他是真心帮我，却没想到只是把我当棋子，用来牵制李清宇。”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辅导员和张教授走了进来。张教授捡起地上的账册页，看见“李清宇-报销学术资料费3000元”的记录，眉头皱成疙瘩：“这笔钱我查过，根本没有对应的资料采购记录——他是用学术名义报了私账！”
辅导员接过王明轩手里的修复账页，脸色越来越沉：“这些都是关键证据——叶梓婧修改志愿、学术不端、虚报经费；王啸坤涉及假账、可能存在利益输送；李清宇挪用数据、私报费用……我们会立刻上报校领导，严肃处理。”
秘书的脸白了，靠在桌角发抖：“是王主席让我做的，我只是执行命令……”他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个U盘，“这里有王啸坤和李清宇的聊天记录，他们说‘用叶梓婧当幌子，把张教授的项目抢过来’——我也是被他们逼的！”
王明轩接过U盘，插在电脑上，屏幕上跳出的聊天记录像把刀：“李清宇：‘叶梓婧的建模方案用我的旧数据，能戳穿张敬安的漏洞’；王啸坤：‘好，经费我来出，事后给你公司介绍个项目’。”
张教授看着聊天记录，指尖在桌角捏出白痕——三年前的项目之争，果然是他们联手搞的鬼。“原来如此，”他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李清宇只是学术不端，没想到……”
林小沐走到叶梓婧身边，递了瓶水：“你能主动承认，很好——学校会根据你的认错态度从轻处理，别再像以前那样硬撑了。”
叶梓婧接过水，指尖碰了碰林小沐的手背，凉得像晨露。她突然笑了，眼底有泪：“我以前总觉得，只有站在顶端，别人才不会欺负我，才不会看不起我家里穷……现在才知道，用谎言堆起来的顶端，根本站不稳。”
赵小薇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学姐，错了就改，还来得及——我以前帮你做了很多错事，我也会跟学校承认，我们一起改。”
王明轩看着眼前的三人，突然拿出手机：“李老师刚才发消息，说李清宇在办公室销毁旧论文的备份硬盘——我们要不要去阻止？”
“去！”林小沐立刻点头，“不能让他销毁最后的证据——这场弈局，该结束了。”
五人往李清宇的办公室走，阳光从走廊的窗户照进来，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像道终于拧成绳的光。叶梓婧走在最后，看着前面西人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却又有点踏实——她终于不用再一个人扛着所有算计，不用再假装自己是“武则天”了。
李清宇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硬盘摔碎的声音。林小沐推开门，看见李清宇正把碎硬盘往垃圾桶里扔，桌上还放着本摊开的旧论文，扉页写着“张敬安合作项目”。“李教授，别扔了。”林小沐的声音很稳，“你的聊天记录、报销记录、挪用数据的证据，我们都有了——再销毁也没用。”
李清宇的手僵在半空，金丝眼镜滑到鼻尖，眼底的冷静全没了：“是张敬安逼我的！三年前他抢了我的项目名额，我只是……”
“你只是不甘心，用错了方式。”张教授走进来，拿起桌上的旧论文，“我们当年是合作项目，数据是共享的，你却把它当成自己的成果，还用来打压我——李清宇，你太让我失望了。”
李清宇蹲在地上，看着碎硬盘，突然笑了：“我以为我是‘狄仁杰’，能掌控全局，却没想到，只是个被权力欲望操控的傻瓜……”
就在这时，林小沐的手机震了，是匿名者李老师发来的消息：“王啸坤来了，在楼下——他说要‘亲自处理’这件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窗口，楼下停着辆黑色轿车，王啸坤推开车门，深灰色西装在阳光里泛着冷光。叶梓婧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握紧了手里的水——这场以欲望为棋的博弈，终于要迎来最后的对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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