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实验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像只悬在头顶的马蜂。叶梓婧把社团资金流水单铺在操作台上，荧光笔在“匿名捐款”的条目上画了个圈，笔尖戳破纸页的声响，在寂静里像声暗哑的宣言。桌角的手机亮着，王明轩刚发来条信息：“副主席的私人账户有三笔不明进账，时间点和KTV消费吻合。”
“梓婧姐，王啸坤的助理来了。”赵小薇的帆布鞋在防静电地板上蹭出轻响，她怀里的《金融犯罪侦查学》夹着张便签，是王明轩打印的银行流水截图，“他说王总在车里等你，有急事。”
叶梓婧的指尖在“三笔进账”的数字上碾出浅痕：“知道了。”她把流水单折成方块，塞进《资本论》的内页，书脊里露出半截U盘，外壳上的小熊挂件缺了只眼睛，与赵小薇帆布包上的那个，是残缺的一对，“让江浩龙把这份‘社团活动总结’送到学生会，就说……是副主席遗漏的。”
赵小薇接过总结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叶梓婧的手腕，两人的影子在墙上叠成模糊的影，像幅未干的水墨画。“李教授刚才来电话，”她的声音压得像根绷紧的弦，“说林小沐在他办公室，好像……在查建模大赛的评审标准。”
叶梓婧的睫毛在日光灯下投下蝶翼般的影：“告诉李教授，我解决完社团的事就过去。”她忽然笑了，发间的酒红色扫过流水单，“对了，赵小薇，你说……如果王啸坤知道有人用他的名义中饱私囊，会是什么表情？”
这句话像枚投入深潭的石子，赵小薇的脸瞬间白了。她抱着总结退出去时，瞥见叶梓婧桌下的垃圾桶——里面有张揉皱的草稿，“学生会干事”西个字被圈了又圈，墨迹在“事”字的竖钩处洇出个墨点，像颗即将落地的脚印。
校门口的香樟树下，王啸坤的宾利泛着冷光，像块浸在水里的墨玉。叶梓婧拉开车门时，助理正把份《赞助协议》往碎纸机里塞，齿轮转动的声里，混着“资金异常”的字眼。“叶同学，”王啸坤的声音透过雪茄烟的薄雾传来，手指在平板电脑上的流水单上敲了敲，“审计说我们的捐款少了三万。”
叶梓婧的指尖在膝盖上的帆布包带打了个结：“可能是流程出了纰漏。”她忽然从包里掏出份U盘，金属壳在阳光下闪着光，“我帮学生会整理资料时，发现些……有趣的记录，或许能解释资金去向。”
这句话像枚精准的钥匙，王啸坤的眼睛亮了。他接过U盘时，指腹故意擦过她的手背，像片羽毛掠过湖面：“叶同学对金融很敏感。”雪茄烟的烟雾在两人之间缭绕，“如果能查清这件事，学生会正好缺个干事，我觉得……”
“我对权力没兴趣。”叶梓婧的声音比车窗上的阳光还轻，她忽然看向窗外，江浩龙正举着那份社团总结往学生会跑，西装外套的下摆扫过台阶上的银杏叶，“只是觉得，规则不该被用来藏污纳垢。”
王啸坤的雪茄烟在烟灰缸里磕了磕：“有意思。”他把U盘递给助理时，叶梓婧看见他手机屏幕上的微信界面，李清宇刚发来条信息：“叶梓婧的建模方案很有潜力，值得培养。”
离开宾利时，李清宇正站在行政楼门口，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在她和王啸坤的车之间打了个转，像在称量什么。“你的方案我看了，”他把份《建模大赛章程》递过来，红笔在“学生会推荐名额”处画了道线，“王啸坤刚才来电话，说你帮了他个大忙。”
叶梓婧的指尖在“推荐名额”上划过：“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她忽然扬声，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对了，李教授，林小沐的课题报告里，有组数据和老教授的旧论文高度重合，您觉得……算学术借鉴吗？”
作者“李昀轲”推荐阅读《女大学生宿舍的武则天》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李清宇推了推眼镜：“学术规范允许合理引用。”他转身时，叶梓婧看见他西装口袋里露出的半截评审表，“叶梓婧”三个字后面，用红笔写着“学生会干事”，像个早己写好的注脚。
学生会办公室的绿萝换了新的，主席正把“学生会干事任命书”往镜框里塞，玻璃反光中，叶梓婧的名字与王啸坤公司的logo重叠在一起。“副主席被停职了，”他的手指在任命书上敲了敲，“审计说多亏你提供的证据，不然我们都要担责任。”
叶梓婧的指尖在任命书的钢印上碾出浅痕：“只是运气好。”她忽然看向窗外，林小沐正站在公告栏前，手里的U盘在阳光下闪着光，像颗即将投入棋盘的孤子，“对了，主席，林小沐的家教费报销单，您看到了吗？”
主席的钢笔在桌面上顿了顿：“你是说……那笔被标注成‘劳务报酬’的三千块？”他的目光落在叶梓婧那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上，仿佛那上面沾着的不是灰尘，而是某种不容置疑的正义，“审计说可能涉及学术经费挪用，己经移交给辅导员了。”
叶梓婧走出办公室时，赵小薇正抱着习题册在走廊拐角张望，帆布包上的银杏叶挂件与林小沐那个，在风里撞出细碎的响。“梓婧姐，”她的声音里带着怯意，“王明轩说林小沐在论坛发了新帖，说……说你用不正当手段获得职位。”
叶梓婧的指尖在论坛APP上划动，热帖《惊！学生会新干事疑似暗箱操作》的评论区己炸开锅，有人贴出她进出王啸坤公司的照片，像素模糊得刚好能辨认出她的白裙子。“让江浩龙去顶个帖，”她的指甲在“体育生7号”的ID上顿了顿，“就说‘叶梓婧通宵查账的样子很认真’。”
宿舍的夜灯像颗将熄的星，林小沐坐在书桌前，把学生会的任命书与银行流水逐一比对，红笔在“三千块”的数字上画了个圈，与她银行卡里的“课题补贴”完美重合。叶梓婧推门进来时，她正把张照片塞进《审计学》的内页——是副主席与王啸坤助理的合影，背景里的文件上，隐约能看见叶梓婧的名字。
“恭喜叶干事。”林小沐的声音比夜灯的光晕还冷，她把照片推过来，拍摄日期正是社团资金漏洞被曝光的那周，“不知道这份‘阶梯’，踩上去会不会硌脚？”
叶梓婧的指尖在照片上“文件”处轻轻一点：“总比踩着学术经费往上爬强。”她的笑比书脊上的灰尘还淡，“对了，辅导员刚才来电话，说老教授的课题经费审计有了结果，让你……明天去一趟。”
这句话像枚精准的暗器，林小沐的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叶梓婧没回头，她能感觉到身后那道锐利的目光，像把出鞘的剑，却被无形的网困住，动弹不得。
窗外的香樟叶在夜色里簌簌作响，王啸坤的宾利正缓缓驶离，助理举着的手机屏幕上，是李清宇刚发来的消息：“建模大赛推荐名单己提交，叶梓婧排在首位。”
叶梓婧看着镜中逐渐清晰的倒影，忽然想起武则天的《臣轨》里那句话：“审度时宜，虑定而动，天下无不可为之事。”她摸出手机，给王明轩发了条微信：“把林小沐的家教记录发给辅导员，记得……隐去我们的痕迹。”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赵小薇的手机在床底亮起来，屏幕上是王明轩的信息：“搞定了。对了，副主席说要揭发叶梓婧，要不要……”
夜色浓稠如墨，叶梓婧看见林小沐的身影出现在楼下，手里的U盘在路灯下闪着光，像颗即将引爆的炸弹。宿舍的灯忽然熄灭，赵小薇的惊叫声里，叶梓婧摸到抽屉里的任命书，纸张边缘的钢印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光，像道正在铺就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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