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考考场的白炽灯泛着冷雾，旧课桌的木纹里嵌着经年的铅笔痕，像藏不住的慌张。赵小薇捏着笔的指尖泛白，准考证边角被汗濡得卷了边，视线落在试卷第一题时，心脏突然沉了——这道题的参数，和叶梓婧早上给的“修正版题库”一模一样，连括号里的备注都分毫不差。
“叮铃——”开考铃响得猝不及防，赵小薇的笔“嗒”地掉在地上。弯腰去捡时，余光瞥见考场后门的叶梓婧，她靠在门框上，指尖转着银笔，右眼尾的痣在冷光里闪，像在确认她是否“听话”。今早宿舍里的画面突然撞进脑海：叶梓婧把修正题库放在她桌上，旁边压着张纸条，上面是她母亲的联系方式，还有行小字：“你妈说你要是拿不到助学金，下学期就得申请助学贷款了。”
原来叶梓婧早就查了她的家庭情况——母亲常年生病，家里靠父亲打零工支撑，助学金是她唯一的学费来源。那张纸条像块烙铁，烫得她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
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开第一道线，赵小薇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知道这是叶梓婧的操控，却不得不顺着她铺的路走。试卷上的题一道接一道，全是修正题库里的内容，连最后的论述题，都标着“重点答李教授的建模理论”，像在指引她往李清宇的阵营靠。
考场外，叶梓婧拿出手机，给李清宇发微信：“她按你说的思路答了，建模大赛的名额，麻烦教授多费心。”李清宇秒回：“放心，只要她过了补考，名额就是她的——也算帮你稳住个有用的人。”聊天记录里的“有用的人”，像在给赵小薇的价值盖章，冰冷又首白。
江浩龙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走廊尽头，手里举着杯热奶茶，看见叶梓婧就跑过来：“梓婧，你等赵小薇补考啊？我给你带了奶茶，你爱喝的三分糖。”他的声音很亮，打破了走廊的冷寂，却没注意到叶梓婧把手机屏幕按黑的动作——她不想让他看见和李清宇的聊天记录，也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在意赵小薇”。
“我等学生会的资料，顺便在这待会儿。”叶梓婧接过奶茶，没喝，反而往考场里指了指，“赵小薇补考要是过不了，助学金就没了，她家里不容易。”她说得温柔，眼底却没半点温度——这不过是给江浩龙看的“善良”人设，也是给考场里的赵小薇听的警告。
江浩龙立刻点头：“那肯定能过！你都帮她复习了，她要是不过也太对不起你了。”他的单纯像层滤镜，遮住了叶梓婧眼底的算计，也遮住了考场里赵小薇攥紧笔的手——她听见了叶梓婧的话，知道自己连“不过”的资格都没有。
图书馆的另一侧，林小沐坐在旧书架前，指尖捏着从叶梓婧礼服袋里捡到的银色碎片——是块绣着字母的缎面，拼起来能看见“WXK”和“实习推荐”的字样，和王啸坤公司的缩写一致。她打开电脑，搜索“王啸坤旗下企业 金融实习推荐”，页面跳出来的“2020年秋季特殊推荐名额”里，赫然写着“清晖大学 叶梓婧”，推荐人是“王啸坤”，入职时间就在赞助仪式之后。
原来礼服里藏的不是补充协议，是实习推荐函的碎片！林小沐的指尖顿了顿，又翻到王啸坤公司的招聘公告——特殊推荐名额不需要笔试，首接进入终面，且优先获得留用机会。这才是叶梓婧讨好王啸坤的真正目的，比学生会职位、建模大赛名额更实在的“权力标的”。
“林同学，你也在查这个？”王明轩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本《金融企业招聘指南》，脸色苍白得像纸——早上在辅导员办公室被拆穿后，他回宿舍发现电脑被远程操控，叶梓婧留了条消息：“删了论坛上所有关于‘报销异常’的帖子，否则我让你管理员权限永久失效。”
林小沐合上电脑，抬头看他：“你早就知道叶梓婧的实习名额？”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审视——王明轩是计算机系学霸，肯定能查到招聘信息，却帮叶梓婧删帖，显然是被拿捏了把柄。
王明轩的指尖颤了颤，把书放在桌上：“我……我也是刚知道。赵小薇那边，你别再联系她了，叶梓婧把她的家庭情况查得清清楚楚，她不敢再反抗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愧疚，却没说自己被叶梓婧威胁的事——他怕林小沐也看不起自己，像看不起赵小薇那样。
林小沐没追问，把银色碎片放进书签夹：“你要是想帮赵小薇，就把叶梓婧远程操控你电脑的证据给我。”她知道王明轩还有良知，只是被欲望和威胁困住，像前世被武则天操控的上官婉儿，既想反抗，又不敢彻底决裂。
王明轩的嘴唇动了动，刚要说话，手机突然震动——是叶梓婧发来的消息：“论坛上的帖子删干净了吗？下午五点前没删完，你就等着被通报‘非法入侵校园系统’吧。”他的脸瞬间白了，抓起书就往外跑：“我……我先去处理删帖的事，证据的事，我再想想。”
林小沐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这场权力棋局里，太多人被把柄困住，像被线牵着的木偶。她打开电脑，把实习推荐名额的截图保存好，又翻到赞助仪式的流程表——叶梓婧作为学生会代表，会在仪式上发言，王啸坤也会出席，或许能在那时拿到完整的推荐函证据。
补考铃响的瞬间，赵小薇刚好写完最后一个字。她放下笔，抬头看见叶梓婧站在考场门口，手里拿着助学金公示名单的照片，她的名字旁终于打上了“确认”的勾，叶梓婧的名字旁，多了行小字：“建模大赛代表 同步推荐实习”。
赵小薇走出考场，叶梓婧把手机递过去：“看，只要听话，我们都能拿到想要的。”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赵小薇的手腕，像在安抚，又像在确认“棋子”是否还在掌控中，“下午跟我去趟学生会，帮我整理赞助仪式的资料，王明轩也会来，你们好好聊聊，别再闹误会了。”
赵小薇的指尖捏着手机，屏幕上的公示名单刺得眼疼。她知道“好好聊聊”是假，让王明轩看着她“顺从”是真，却还是点了点头——她没有选择，就像前世的上官婉儿，明知是操控，却不得不继续走下去。
林小沐站在图书馆的窗边，看着叶梓婧和赵小薇并肩走的背影，指尖捏紧了银色碎片。手机突然震动，是条匿名消息：“赞助仪式上，王啸坤会给叶梓婧递正式的实习函，带公章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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