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人情世故是靠逼迫女孩子喝酒?”
清冷低沉的男声,如同寒冬碎裂的冰渣,瞬间将满室的喧嚣与污浊尽数冻住。
蒋庭洲从容的走进包厢,身后跟着面色沉凝的周霖。
他身上那件再寻常不过的行政夹克,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瞬间包厢内所有人的呼吸都放慢了,偌大的空间,死寂得能听见风刮过门廊的声音,目光紧紧的跟着刚进来的蒋庭洲,没人敢做出头鸟。
刚才还醉眼惺忪满嘴污言秽语的赵副总,在看清来人面容的刹那,骤然清明,浑浊的酒意像是被一盆刺骨的冰水当头浇下,从头凉到脚。
而那些跟着起哄满脸猥琐笑意的男人们,脸上的表情更是僵住,血色尽褪,连呼吸都放慢了,恨不得此刻有张面具戴在脸上,什么也不看。
旁人或许不一定能认识蒋庭洲,但今晚能坐在这张桌子上的人,除非明天就不想在临城这片地界上混了,否则不可能眼瞎到认不出这位雷霆手段的蒋市长。
关于蒋庭洲的传闻,在他还没来临城就有不少人知道的,表面上温文和煦,看似极好相处,实则是个典型的笑面虎。
他能含笑听完你的汇报,下一秒就能笑着让你滚,更何况陇县棘手的案子,他初来乍到,不动声色间就拔掉了盘根错节数十年的地方根基。
主动得罪他?那无异是在自寻死路。
“蒋……蒋市长……”
在场最能说会道的张总,此刻舌头也打了结,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脸上满是谦卑谄媚的笑容,一路小跑着迎上去,点头哈腰的样子,跟刚才逼迫舒窈时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
“您怎么来了?快,快请上座,周秘书,您也请!”
他一边说着,一边倒退着把两人迎着往屋里引。
然而蒋庭洲根本没看他,而是看向舒窈还有她捏在手里的那杯白酒。
舒窈没想到蒋庭洲会突然出现,还没反应过来只跟大家一样呆呆的站着,她眼眶里那层因辛辣酒液激起的薄红尚未褪去,映着头顶水晶灯的光,整个人无助又脆弱,看得蒋庭洲心脏骤然一缩,密密麻麻的疼。
他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隔绝了所有不怀好意的觊觎目光。
“没事了。”他小声开口。
说完伸出手,将她手中那只酒杯接了过来。
蒋庭洲修长的手指捏着那只玻璃杯,杯中清澈的液体晃动着,映出他此刻阴沉得能滴出水的眼眸。
他既没喝,也没放下,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随即又摇了摇透明的酒杯,他又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白酒杯,很明显只有舒窈手里这一杯偏大。
很好,真的很好!
包厢里那几位随行的分属住建和国土相关单位的领导,早己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像霜打了的茄子,垂着头,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假装没被看到肯定不行。
此刻只求这把火不要烧到自己身上,千万别被蒋庭洲这笑面虎给连坐了。
蒋庭洲的目光,终于从酒杯上缓缓抬起,他只是微微侧头,声音平静无波地对身后的周霖说:“市里关于公务接待禁酒的红头文件,是没有下达到各企事业单位吗?”
周霖立刻心领神会,上前一步,垂首恭敬地回答:“市长,文件己于上月十号正式下发,明文规定,任何公务商务接待活动,严禁以任何形式劝酒逼酒。对于违反规定的单位及个人,将视情节严重程度,予以通报批评,纪律处分,乃至追究法律责任……”
这哪里是询问文件,这分明是在当场宣判。
蒋庭洲终于将目光转向了早己汗流浃背的分管张总和赵副总。
张总的谄笑己经僵在了脸上,而赵总,那张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半分狂妄,只剩下满脸的恐惧与讨好。
到了这个地步,就算他们再蠢,也明白眼前这个叫舒窈的女设计师,是他们绝对惹不起的。
“蒋市长……”赵副总颤抖着站起身,他本就比蒋庭洲矮上一大截,如今卑躬屈膝,更是矮到了尘埃里。
蒋庭洲没有理会他的哀求,只是给了周霖一个眼神。
周霖立刻会意,转身反手将包厢的门咔哒一声锁死,自己站在门边,慢一步跟上来的司机赵军,更是动作利索地走到桌前,用一个托盘面无表情地开始收缴所有人的手机。
“各位,暂时保管。”
这关门打狗的架势,瞬间击溃了赵副总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他差点就当场跪下。
“蒋市长,我错了,我错了!”他有赶紧转向舒窈,“舒设计师,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喝多了混账,我给您道歉,求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种人一般见识。”
说着他抬手就左右开弓,“啪啪”地往自己脸上扇去。
响亮的耳光声在寂静的包厢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然而蒋庭洲深邃的黑眸里,没有丝毫动容。
他将手中那杯从舒窈手里接过的酒,缓缓倒扣在桌面上,酒液流淌,浸湿了桌布。
紧接着他伸出手,抓起了桌上一个满满当当的玻璃分酒器。
赵总的巴掌还扇在半空,下一秒一股巨力猛地扼住了他的脖颈。
蒋庭洲眼底翻涌的戾气再未压抑,他单臂发力,将赵总庞大的身躯死死按回到椅子上。
赵总的后脑勺重重地磕在椅背上,嘴巴被迫张开,连惊呼都发不出来。
冰冷的酒液裹挟着蒋庭洲狠戾的劲道,从分酒器的瓶口倾泻而下,全部灌进了赵总的口鼻之中。
“呃……嗬……咳咳……”
赵总的脖子被铁钳一样的手指卡住,气管被压迫,呼吸瞬间变得艰难。
辛辣的白酒呛入气管,火烧火燎的痛楚伴随着溺水般的窒息感,瞬间席卷了他所有的感官。
他拼命挣扎,手脚乱蹬,却又撼动不了蒋庭洲力道半分。
整个包间鸦雀无声,只有赵总猪叫一般的呛咳声和液体灌入的声音。
原本柔和的顶灯光晕,此刻落在蒋庭洲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非但没能柔化他的线条,反而给他镀上了一层森然的寒光,将他平日里温和儒雅的伪装剥离得一干二净。
那种浑然天成的压迫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从骨子里生出恐惧。
桌上摆了三只分酒器,蒋庭洲面无表情地灌完三杯。
当第三杯酒尽数灌入,赵总己经翻起了白眼,身体在椅子上,只剩下微弱的抽搐。
蒋庭洲将空了的分酒器随手一掷,“砰”地一声,玻璃器皿在地上应声碎裂。
但他扼住赵总咽喉的手,力道却丝毫未减。
赵总的脸色己经涨成了猪肝色,似乎只有进的气,没了出的气。
满室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说一个字,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这死寂的对峙中,一只柔软微凉的手,轻轻的拽了拽蒋庭洲的衣袖。
是舒窈,她仰着脸看他,眼神里是为他而生的担忧。
她怕真的闹出无法挽回的事情,连累到他自己。
“他死不了。”蒋庭洲安抚舒窈的时候也松了手上的力道。
他终于松开手,像丢垃圾一样把赵总甩开,随即扫视了一圈包厢里噤若寒蝉的众人,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都喜欢逼人喝酒,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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